應試作文:“為賦新詞強說愁”
國人自古以來看重“文章”,往往相信“墨寫的謊言”,忽視“血寫的事實”。魏人曹丕《典論》云,“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漢朝王充《論衡》講得更透徹,“為世用者,百篇無害;不為用者,一章無補。”李大釗的“鉄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可謂是千古之絕唱。由此聯想到今年北京高考的作文題目。語文考試,不過是檢驗應試者的語文素養及文字表達能力,考察應試者的思維創新潛力,僅此而已。“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是唐朝詩人劉長卿《送嚴士元》詩中的頷聯句。其實,“詩眼”當在尾聯——“君去若逢相識問,青袍今已誤儒生”——詩言志。詩人曾為天寶進士,因事下獄,兩遭貶讁,這是一句牢騷話,一個“青袍”(八品或九品)官員的政治失意之憾盡在其中了。盡管出題的考官從“景語”的視角作了多種解讀,“詩無達詁”,也只能權作一家之言。竊以為,這種牽強附會的題目讓中學生去意會,似有“隔世之感”,找錯了對象。在“應試教育”沉重包袱下的少年學生,實難寫出真情實感。應試作文,“為賦新詞強說愁”,寫出的文字,多是逼迫出來的“大話”、“空話”,甚至“假話”。時下大興“國學風”。就連高官講話也喜歡旁征博引古人語,詩詞名句當然是首選。這讓老百姓懵懂,就是有文學素養的人,倘若不去翻檢資料,也實難立馬搞明白。國人的當務之急,正是“國學”不屑的“科學”與“民主”,“發展”與“創新”。語文試題考的是學生,反映的卻是先生的思想境界。解鈴還須系鈴人,那就是出題的考官們站位要高,視野要寬,把“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國學”精華“融化在血液里”。
《解“毒”于丹》:狗咬呂洞賓之誤
央視熱播于丹教授讀《論語》的“新得”,收視率陡增;售書洛陽紙貴。《論語》作為“業儒”的敲門磚,借“和諧之風”卷土重來,縱觀中國歷史,不過是一種流轉,不足為奇。于教授巧用古今中外的動人故事,送給讀者“心靈雞湯”,贏得掌聲,本無可厚非。驀地,卻冒出“十博士”與于丹教授“過招兒”,很是吸引觀眾的“眼球”。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新時代,浮躁成風,作秀盛行,出書“亮劍”,展示才華,何況還能換“銀子”,何樂而不為!日前,“碼銀”20元,購得一部《解“毒”于丹》,拜讀過后,恍然大悟,原來“十博士PK于丹”實屬一場“狗咬呂洞賓——自家人不識自家人”的誤會。“十博士”和于丹教授都是“當代尊儒派”,孔老夫子在博士和教授的心目中是至尊的“祖師爺”;兩派的“論爭”乃是“正統”與“非正統”之間的齟齬。如果按孔夫子自嘲的“喪家狗”之說,只有“雜種”和“純種”之別;倘若博士與教授都能高瞻遠矚,看到“物種”的進化,也許就意見一致起來了。“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坐享其成的卻是“儒生相爭書賈得利”,比起孔夫子教書只收“幾束肉”可是天壤之別;這正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進步。至于“十博士”為旁證自己才是原汁原味的正宗傳人,搬出“洋人”思想家助陣,宣揚“貴族制度”比“民主制度”更能出“精品”,認為《哈利#8226;波特》與垃圾無異,譏笑“文化快餐”,不屑“超女”……這些論調,實在是在“象牙塔”里發出的“哀鳴”,無異于孔夫子“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無奈。須知,“洋巴兒”絕不會比“本土狗”更會看好“孔家店”。
李零:“敢遣‘辛辣’上筆端”
李零教授新著《喪家構——我讀〈論語〉》可謂是“孔子熱”中的一副清醒劑。在孔子學院的大纛遍插全球的時候,一些“國學家”借此片面夸大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力,鼓吹中國傳統文化不但救中國而且能夠救全世界……李零教授不以為然,“真正的西方文化,他們內心的想法,其實根本沒有把中國當回事”。這正像黑格爾嘲笑孔子的《論語》不過是“處世格言”而已。李零教授用“喪家構”這樣一個符號告訴人們,孔夫子原本只是一個落魄的思想者,出身卑賤卻又富有君子之風,四處游走卻無人理睬,徒有一腔熱情卻終身無立命之地。“誰要說,不讀《論語》就無以為人,現在世道這么壞,都是因為不讀《論語》,不敬孔子,那就過了。”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天不生仲尼萬古長如夜”,“不過是話語霸權者的一種虛張聲勢而已”。在兩千多年的儒學發展史上,人們斷章取義來肢解孔子,將其符號化,而對孔子的內心真實不感興趣。李零教授認為,“文革”中“批孔是政治,不是學術”。當下的“孔子熱”、“國學熱”,難免有人不會認為“是商業而不是學術”或者“是游戲而不是學術”。李零教授“敢遣‘辛辣’上筆端”,針砭時弊一針見血又形象生動。諸如,針對圖書出版的“叢書熱”、“全集熱”——“書不是白菜”;針對一些大學的“擴招熱”、“蓋樓熱”——“學校不是養雞場”;針對高校人事改革的弊端——“千里馬的價錢買了一批驢”……言語雖尖刻,卻一語破的,讓人在忍俊不止中看透本質,受益匪淺。那是因為,用李零教授的話說,“批評是要懷有極大敬意的,是要存寬仁深厚之心的。”
俞敏洪:用哲理鼓舞人生
讀罷“留學教父”俞敏洪《為生命背后那神圣的使命感而活著》的文字,不勝感慨。作者是性情中人,站在加拿大佛雷瑟河上游的亞當斯河段,看到那千百萬條三文魚從太平洋逆流而上,在產卵受精完畢之后,筋疲力盡,雙雙死去,結束了為繁殖后代延續生命而進行的死亡之旅,生命畫上了完美的句號。三文魚的一生貫穿著明確的生命主線:成長,不懼艱險;經歷,頑強拼搏;使命,追求完美。于是,“子在川上曰”:“在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人忘記了自己需要成長,變得懶惰、無聊和平庸;有太多的人忘記了應該去經歷,變得膽怯、狹隘和固執;有太多的人忘記了自己承擔的使命,變得蒼白、迷茫和失落。那些成千上萬在三文魚回游的季節來到河邊的人們,在觀看三文魚生與死搏擊的同時,是否從它們身上得到一點點感悟,并且重新開始思考自己生命的歷程呢?”讀到這里,驀地讓我聯想起俞敏洪在《挺立在孤獨、失敗與屈辱的廢墟上》的文章中的傾訴——“用理想和信念來支撐自己的精神;用平和和寬容來看待周圍的人事;用知識和技能來改善自己的生活;用理性和判斷來避免人生的危機;用主動和關懷來贏得別人的友愛;用激情和毅力來實現自己的夢想;用嚴厲和冷酷來改正自己的缺點。”——這已經成為我和我的同仁的座右銘。Thank you!
“紅樓夢中人”際遇“我的千歲寒”
新版電視劇《紅樓夢》躁動了10個月的“紅樓夢中人”終于降生,盡管寶玉闕疑,但不失為圓滿。圓滿者,出資方樂意,導演中意,北京電視臺愜意;有了這“三意”還怕拍不出讓曹雪琴滿意的新《紅樓夢》嗎?且慢,據《中國青年報》的調查:一是“七成多的公眾擔心‘新紅樓’摻雜過多商業元素”;二是“從選秀開始,‘新紅樓’就已經不僅僅是一部電視劇了”。觀眾有著自己的擔心,調查發現:超過半數以上的受訪者認為新版《紅樓夢》劇中人,很難超越鄧婕飾演的王熙鳳、陳曉旭飾演的林黛玉、歐陽奮強飾演的賈寶玉等角色。但觀眾對新版《紅樓夢》的布景、道具、化妝、服裝等充滿著希望。我們冀望制片方和導演能同曹雪芹“心有靈犀一點通”,立足藝術,巧借商業元素,聯袂奉獻給觀眾滿意的新版《紅樓夢》。王朔新作《我的千歲寒》面世,未能出現期許的洛陽紙貴,卻殊榮美名——“天價天書”。“天價”者,還未上市,作者便輕松地“拿到365萬人民幣”,即一年365天中每日入囊萬金。“天書”者,眾多的讀者“基本沒看懂”。可見王朔“碼字”的功夫已錘煉到不食人間煙火、爐火純青的地步。當《新京報》記者問及《我的千歲寒》遭遇退貨的傳聞時,王朔吐真言:“告你個秘密,他(出版商路金波)光那三條夾書廣告就掙了幾百萬純利,圖書實銷25萬冊,馬上加印……現在誰指著純賣書掙錢啊!”聽到如此驚人之解密,彷佛讓人聽到出書前路金波的叫賣聲:“王朔的新書是本哲學小說,信息量非常大,內容晦澀,有宗教和哲學方面的內容。你閱讀這本小說,完全想象不到這是王朔的作品,我覺得是本奇書。但如果肯花一點時間還是能讀懂的。”聰明的作家和精明的書賈聯袂忽悠,被蒙的自然是讀者。
何祚庥院士:語不驚人死不瞑目
素有“無所不知”雅號的何祚庥院士,最近又有新的驚人之語出臺:“陳曉旭是被中醫害死的!”《北京晚報》有篇題為《何老為什么恨中醫》的文章,過目難忘。“陳曉旭香消玉殞前,已經查明是癌癥晚期,而且擴散到了腿部。試問,病到這個份上,西醫能夠有幾分把握讓人起死回生?那些接受了西醫的治療卻仍然不治身亡的癌癥患者,是不是都是被西醫害死的?”竊以為,這種不負責任的主觀臆斷,豈不是與“院士”的頭銜大相徑庭嗎?盡管你何院士“智商”高,“情商”更高,“除物理不懂,什么都懂”,也不可信口開河啊!眾所周知,何院士早有“名言”:“中國傳統文化90%是糟粕,看看中醫就知道了。”可以說,前些時日提出“中醫是最大的偽科學”和呼吁“取消中醫”的始作俑者,正是何祚庥院士。讓人驚詫的是以著名哲學家和自然辯證法專家為“看家本領”的何院士,難道不懂“知與行”的關系、“實踐出真知”、“中醫是治病和防病實踐經驗的總結”這樣最簡單的道理嗎?數典切莫忘祖,中醫藥寶庫護佑了中華民族的健康發展。何院士如此悖論,自當有所克制,最好的辦法:一是“術業有專攻”,隔行的事“免開尊口”;二是“人老謝事古之禮也”,何不去頷兒飴孫、頤養天年呢!三是“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若講話,也不要超出法度和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