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戰時期延安和諧局面的思考

［摘 要］ 抗戰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延安執政，開創了戰爭環境下難得的和諧局面，創造了抗日時期根據地建設的輝煌。學習和研究延安和諧局面形成和發展的歷史，對于今天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特殊意義。

［關鍵詞］ 抗戰時期 中國共產黨 延安 執政 和諧局面

抗戰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延安執政，開創了戰爭環境下難得的和諧局面，創造了抗日時期根據地建設的輝煌。延安和諧局面的基本特征集中表現為：軍民一心、團結抗戰、執政為民、和諧統一。延安和諧局面的形成是中國共產黨在根據地時期執政思想的實踐成果，是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艱辛努力、積極探索的必然結果，是中國共產黨人集體智慧的結晶。撩開神秘的歷史面紗，透過籠罩在延安上空的耀眼光環，揭示延安和諧局面的成因，探尋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歷史軌跡，對于我們今天更好地推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具有深刻的啟迪意義。

一、團結抗戰、共同御侮的奮斗目標是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前提

1935年華北事變后，日本帝國主義步步進逼，中華民族面臨著空前嚴重的危機。同年11月28日，剛剛經過長征到達陜北的中共中央就及時發布了《抗日救國宣言》，提出了十大救國綱領。12月17日至25日， 中共中央在陜北瓦窯堡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目前政治形勢與黨的任務的決議》和《中共中央關于軍事戰略問題的決議》，確定了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政治路線，提出組織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用人民共和國代替工農共和國等策略。瓦窯堡會議后，我黨積極促進全國抗日救亡運動，盡可能向國民黨方面宣傳我黨的抗日主張。據對《毛澤東書信選集》的不完全統計，西安事變發生前，毛澤東出于團結抗戰、共同御侮的真誠愿望，給國民黨方面人士發出了20封信件，上自蔣介石、 下到國民黨中高級將領，表達了我黨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基本方針政策。經過毛澤東和黨中央的艱苦努力，首先爭取了國民黨方面東北軍和西北軍的同情和支持，率先在西北地區建立了富有地域色彩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由于蔣介石始終不放棄“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中共中央倡導的“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正確主張一直沒有得到國民黨政府方面的積極回應。西安事變爆發后，中共中央以民族利益為重，不計前嫌，確定了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的方針，并派遣周恩來率中共代表團赴西安參加和平談判，使事變得以和平方式解決。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成為時局轉變的樞紐，它不僅結束了國共兩黨長達十年之久的內戰，而且為國共兩黨共同抗日創造了有利條件。此后不久，中共中央致電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停止內戰、合作抗日的五項要求和四項保證，國民黨方面通過了實際接受我黨要求的決議案。決議案的通過標志著全國范圍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得以初步形成。這樣一來，國民黨軍隊對于陜甘寧根據地的軍事進攻隨即終止，國共關系的緩和與協調使陜北根據地從此進入了長時期的相對和平穩定狀態。年輕的中國共產黨人抓住時機，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環節，大力加強根據地建設，積累了豐富的執政經驗，一舉奠定了延安和諧局面的基礎，使陜北根據地成為抗日根據地建設的典范和楷模，使延安成為民主人士和熱血青年心目中向往的革命圣地。中國的希望在陜北，中國的未來在延安。“到延安去”成為一切愛國青年和有識之士的共同理想和必然選擇。僅僅在1937至1939年期間，延安就接納了三四萬名知識分子和熱血青年。他們在延安接受了學習和教育，又把抗日的火種和延安精神帶到全國、帶到抗日前線，迅速成長為抗戰的中堅力量。

二、立黨為公、革命為民的建黨宗旨是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根本

早在一百六十年前，馬克思和恩格斯就在《共產黨宣言》一文中明確指出：“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是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①為人民打天下、為人民謀利益，也始終是革命戰爭年代中國共產黨人的崇高理想和現實追求。1944年9月8日，毛澤東在追悼張思德同志大會上，即興作了《為人民服務》的著名演講，并首次將“為人民服務”明確為對我黨我軍以及一切革命同志的普遍要求。毛澤東指出：“我們的共產黨和共產黨所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是革命的隊伍。我們這個隊伍完全是為著解放人民的，是徹底地為人民的利益而工作的。”②1945年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對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作了進一步闡述：“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一切從人民利益出發，而不是從個人或小團體的利益出發；向人民負責和向黨的領導機關負責的一致性；這些就是我們的出發點。”因此，“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和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③正因如此，中國共產黨人在抗戰時期以陜甘寧邊區政府為代表的根據地局部執政條件下，努力實踐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認認真真為人民謀福祉，終于迎來了以延安地區為典范的社會和諧局面。民主人士黃炎培1945年7月來到延安后被這個陽光下鮮活的世界深深地感染，他不僅與毛澤東在窯洞對話中留下關于“歷史周期率”的著名談話，而且回到重慶后及時將自己的真實感受寫成《延安歸來》一書在國統區公開發表，使全國人民乃至世界各國人民看到一個真心實意為人民服務的無產階級政黨執政條件下的真實延安、光明延安、和諧延安。1946年，美國《先鋒論壇報》記者斯蒂爾在訪問延安后深有感觸地說：“我覺得在延安的訪問中，有三件事使我感動而且深刻起來。第一件事是我體味到共產黨常常說的‘為人民服務’，在延安所親見的各種具體事實，我認為這是貨真價實的。”④

三、軍民一家、干群同心的優良傳統是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基礎

密切聯系群眾是我黨我軍的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延安時期，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在加強黨的思想建設、組織建設和制度建設的同時，非常重視黨的作風建設。為了使黨政軍和人民打成一片，以利于開展對敵斗爭和生產運動，1943年毛澤東向全黨明確發出指示：“各根據地黨委和軍政領導機關，應準備于明年陰歷正月普遍地、無例外地舉行一次擁政愛民和擁軍優抗的廣大規模的群眾運動。”⑤擁軍優抗就是要求各抗日根據地的黨政機關、群眾團體的工作人員和人民群眾擁護軍隊、優待抗日軍人家屬；擁政愛民就是要求各抗日根據地的軍隊人員要擁護政府、愛護人民。1944年元旦，朱德在延安干部晚會上做了《開展擁政愛民工作》的講話，直接推動了擁政愛民和擁軍優抗運動更深入、更廣泛、更健康地向前發展。“雙擁”工作的順利開展，使群眾勞軍、軍隊愛民的行為習慣化、模式化，成為協調黨政軍民關系的有效載體和形式。邊區的軍民關系、干群關系、黨群關系日益密切協調，完全達到了一種水乳交融的程度。對此，毛澤東深刻指出：“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凡屬真正團結一致，聯系群眾的領導骨干，必須是從群眾斗爭中逐漸形成，而不是脫離群眾斗爭中所能形成的。⑥在七大上，毛澤東還認真分析了脫離群眾將會造成的危害，指出教條主義、經驗主義、命令主義、尾巴主義、宗派主義、官僚主義、驕傲自滿的工作態度等都是脫離群眾的具體表現。毛澤東深刻指出：“二十四年的經驗告訴我們，凡屬正確的任務、政策和工作作風，都是和當時當地的群眾要求相適合，都是聯系群眾的；凡屬錯誤的任務、政策和工作作風，都是和當時當地的群眾要求不相適合，都是脫離群眾的。” ⑦他號召全黨：“應該使每一個同志懂得，只要我們依靠人民，堅決地相信人民群眾的創造力是無窮無盡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難也能克服，任何敵人也不能壓倒我們，而只會被我們所壓倒。” ⑧

四、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是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保證

1939年以后，由于日本侵略者和國民黨反動派的軍事包圍和經濟封鎖，陜甘寧邊區進入最為困難的時期。正如毛澤東所說：“我們曾經弄到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在冬天沒有被蓋。國民黨用停發經費和經濟封鎖來對待我們，企圖把我們困死，我們的困難真是大極了。” ⑨鑒于此，中共中央在1939年2月在延安召開邊區生產動員大會，發出了“自己動手，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克服困難”的偉大號召，要求根據地軍民共同生產，以求達到“發展經濟，保障供給”的目的。為此，毛澤東還親自題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延安生產動員大會之后，各黨政機關、學校和部隊積極響應黨中央和毛澤東的號召，紛紛投身到生產建設和經濟建設的洪流中去，很快形成了邊區軍民齊努力、男女老少齊參戰的壯觀場面，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終于廣泛開展起來了。當年，延安的黨政機關、學校和部隊就生產了三萬擔糧食，自己解決了一年所需的一半。著名的一二O師三五九旅屯墾南泥灣，成為陜甘寧邊區大生產運動的一面旗幟。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央領導人也積極參加到大生產運動當中去，親自紡線、種菜，成為邊區軍民學習的楷模。大生產運動極大地激發了陜甘寧邊區軍民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創業精神，廣大軍民的辛勤努力結出了累累碩果。陜甘寧邊區糧食總產量由1938年的120萬，增加到1944年180萬石，棉花產量由1941年的50萬斤猛增到1944年300多萬斤，工業、交通運輸業和商業都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日用品基本實現自給自足。對此，毛澤東自豪地說：“我們用自己動手的方法，達到了豐衣足食的目的。……我們的軍隊既不要國民黨政府發餉，也不要邊區政府發餉，也不要老百姓發餉，完全由軍隊自己供給；這一個創造，對于我們的民族解放事業，該有多么重大的意義啊！”⑩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不僅使陜甘寧邊區徹底結束了困難局面，而且進一步密切了方方面面的關系，形成了一幅干群之間、軍民之間、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和諧圖畫。轟轟烈烈的大生產運動，不僅為迎接抗戰勝利奠定了物質基礎，而且為迎接新的革命階段創造了精神條件，孕育出偉大的延安精神。

五、互助友愛、民主平等的社會氛圍是延安和諧局面形成的關鍵

良好的社會治安環境是和諧社會建設的重要因素。凡是抗戰時期到過延安考察參觀的國內外人士都不約而同地發現這樣一個事實：邊區少有盜匪橫行、少有地痞流氓滋事、少有乞丐流浪街頭，而是人人有事可做，人人吃飽穿暖，個個精神昂揚，呈現出一派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太平景象。然而，中共中央進駐延安之前，社會治安狀況卻是一團糟。如1937年前，僅延安市就存在著500多名懶漢（俗稱“二流子”），占總人口的16%。這些人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無事生非、宣揚迷信、敲詐勒索、賭博吸毒、不務正業，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直接影響了邊區的社會治安，危害了邊區人民的正常生產和生活。1937年邊區開始對社會上存在的懶漢進行改造。當時，邊區主要采取以先進帶落后，實行群眾監督等形式。通過七年時間的改造，到1944年邊區已經有超過90%的懶漢被改造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其中還涌現出一部分勞動英雄和勞動模范。邊區長期存在的社會惡俗一掃而光，社會風氣實現了根本好轉。“不吸煙，不賭錢，人人務正，沒個懶漢；不吵嘴，不撕斗，鄰里和睦，互相親善。”{11}這兩句村民公約正是對邊區良好社會環境的具體描繪和真實體現。

支持人民當家作主是中國共產黨人的一貫追求。早在1939年1月18日，毛澤東就深刻地指出：“陜甘寧邊區應該成為抗戰的堡壘，民主的模范。” {12}1939年11月14日，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第二次代表大會上再次指出：“中國缺少兩樣東西，一是獨立，一是民主。而要獨立又必須首先要民主，離開民主就不能獨立。陜甘寧邊區應該成為全國的一個民主的樣本。” {13}在黨中央和毛澤東的大力推動下，以“三三制”為基礎的邊區民主政權建設有了長足進步，廣大人民群眾參政議政的積極性空前高漲。在1941年陜甘寧邊區第二次選舉運動中，總計邊區參加選舉的選民占邊區人口的80%以上。濃厚的民主氛圍極大地激發了群眾生產建設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也最大限度地制約了干部違紀腐敗現象，密切了干群之間、軍民之間的魚水關系。在抗戰到底的大目標下，隨著大生產運動和整風運動的順利開展，黨內、軍內、邊區內部的各種關系日益團結統一，協調順暢。因此，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黨政聯席會議上談及邊區問題時自豪地指出：“陜甘寧邊區的方向就是全國新民主主義的方向，邊區有十大好處，即沒有貪官污吏、沒有土豪劣紳、沒有發國難財的、沒有吃摩擦飯的等，是全國的模范，是取消不了的。” {14}良好的社會氛圍既是延安和諧局面的直接體現，又是進一步促進延安和諧局面發展的必要前提。以此為基礎，年輕的中國共產黨人勵精圖治、艱苦創業，始終以挽救民族危亡為己任，以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為目標，最終迎來了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建立了新中國，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奠定了基礎。○

注 釋：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83頁。

{2}{3}{5}{6}{7}{8}{9}{10}《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54-856頁、第1096-1097、第913頁、第898-899頁、第1096頁、第1096頁、第942-943頁、第929頁。

{4}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研究所、中國報刊史研究室編：《延安文萃》（下），北京出版社1984年版，第811頁。

{11}中國延安精神研究會編：《延安頌歌——繼承和發揚延安精神》，新華出版社1992年版，第285頁。

{12}{13}{14} 《毛澤東年譜》中卷，中央文獻出版社、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05頁、第143頁、第173頁。

責任編輯 張榮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