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張聞天在遵義會議前后的歷史貢獻

［摘 要］ 遵義會議前后，張聞天支持毛澤東的正確主張，促使遵義會議成功召開，實現紅軍軍事戰略的轉變，為遵義會議的召開和長征的勝利作出了重大貢獻。

［關鍵詞］ 張聞天 遵義會議 貢獻

一、促成遵義會議的勝利召開

張聞天在這個根本轉折中的歷史作用可以歸納為三個方面：

（一）支持毛澤東的正確主張，與中央政治局內的錯誤軍事路線進行斗爭。

在中央蘇區的后期階段，即1934年秋天，張聞天和毛澤東都住到了云石山上的一個小廟，正是在這個時候，張聞天與毛澤東經常暢談至深夜。索爾茲伯里在他那本關于長征的書中也談到，這段時間“使他倆有機會密切交談。后來發現這些交談是非常重要的”①，兩人之間的立場觀點日益接近。

紅軍長征出發之后，隨著李德、博古軍事領導錯誤的繼續發展，黨內軍內不滿也隨之日益增長，而集中反映這種不滿并使之變為黨內同錯誤斗爭行動的則是毛澤東和張聞天、王稼祥三人組成的中央隊“三人團”。張聞天當時是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和中華蘇維埃人民委員會主席。李維漢曾說過:“那時毛澤東不管事，管事的是博古、洛甫、恩來。”②他的這一重要地位，在這個緊要歷史時刻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李德在《中國記事》中有這樣的記載：在到達黎平之前的一次討論作戰方案的會議上，他的“轉向北方”方案遭到毛澤東的反對，而毛澤東“繼續向西”，“進入貴州內地”的主張，則是“得到洛甫和王稼祥的支持”，接著又得到“周恩來的支持”，“因此毛的建議被通過了”。③羅明在回憶中也提起了在湖南通道地區曾巧遇張聞天就軍事緊急形勢向毛澤東求教，以及毛澤東提出向貴州進軍建議的情景。

事實表明，到達黎平之前被稱為通道會議的這次緊急會議，成為了黨內戰勝錯誤的起點和醞釀遵義會議的前奏。

（二）在遵義會議上針對“左”傾軍事路線作反報告，促使會議成功。

1935年1月遵義會議召開前，張聞天根據同毛澤東在路上商定的意見，起草了一份重要報告。會議開始后，博古做了主報告，強調第五次反“圍剿”失敗是由于敵軍過于強大的客觀原因。張聞天隨后發言，作了批判“左”傾軍事錯誤的“反報告”，從而改變了會議的氣氛，使絕大多數與會者開始清算“左”的錯誤。

關于張聞天反報告在會議中的作用，1935年陳云《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中記載：“擴大會中恩來同志及其他同志完全同意洛甫及毛王的提綱和意見”④。鄧小平于1979年8月26日在張聞天追悼大會上代表中央所作悼詞中也提到他“根據毛澤東同志的意見，作了批判‘左’傾軍事路線的報告”⑤。楊尚昆亦有同樣的回憶⑥。

可見，張聞天的反報告配合了毛澤東的發言，促進了會議的成功。而張聞天之所以被推舉代替博古的職務，也是與他對整個會議所起的重要作用直接有關的。

（三）起草遵義會議決議。

陳云在前述《傳達提綱》中記載：會議“指定洛甫同志起草決議，委托常委審查后，發到支部中去討論。”⑦鄧小平在前述悼詞中也提到張聞天“起草了會議決議”。這說明，會議原則上通過了決議精神，形成文件則是張聞天在會后完成的。 遵義會議決議是一份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歷史文件，它宣告了“左”傾軍事路線在黨內統治的結束和毛澤東代表的路線領導地位的確立。這份用血的代價換來的關于歷史教訓總結的文件，也是黨史上最早系統闡述毛澤東軍事思想的歷史文獻。

因此，十年后，毛澤東在黨的七大上說：“如果沒有洛甫、王稼祥同志從第三次‘左’傾路線分化出來，就不可能開好遵義會議。同志們把好的賬放在我的名下，但絕不能忘記他們兩個人。”⑧

二、支持毛澤東，實現軍事戰略的轉變

遵義會議后，毛澤東努力實現了紅軍軍事戰略的根本轉變。在這期間，作為黨內負總的責任的張聞天對他的支持也是不可或缺的。

（一）傳達遵義會議決議，為軍事戰略的轉變打下思想基礎。

從遵義會議之后到巧渡金沙江之前是紅軍長征在毛澤東指揮下擺脫敵人重兵包圍的一個關鍵時期，也是紅軍實現根本戰略轉變的一個重要時期。在這個歷史過程中，毛澤東以其杰出的軍事領導才能，率領紅軍四渡赤水，寫下了他在中國革命戰爭史上的“得意之筆”。

起初紅軍一渡赤水北上到川南，是為了實現渡江與四方面軍會合“急取四川赤化”的既定目標。由于敵情變化北渡計劃不能實現，于是全軍西折至云南扎西機動，此時毛澤東作出了回師東進奇兵制勝的決策。在當時，一方面毛澤東運動戰的威力尚未在長征中得到充分顯示；另一方面，紅軍本身如遵義會議決議所說，“紅軍運動戰的特長，在五次戰爭中是被長期的陣地戰相當的減弱了，而在目前正要求紅軍各級指揮員具有高度的運動戰戰術。”⑨ 在這種情況下，剛剛從博古手中接過負總責職務的張聞天配合毛澤東，作出包括精簡整編等一系列決定，特別是利用休整的時機，召開縱隊干部會議，由他本人正式傳達遵義會議決議。正是在決議的精神武裝下，在毛澤東指揮下，紅軍二渡赤水河，奮戰婁山關，重占遵義城，贏得了長征以來的第一個大勝仗。

（二）支持并確立了毛澤東的軍事領導地位。

毛澤東個人的軍事領導地位的確立并非是一帆風順的。張聞天負責中央后，開始有段時間就是由他主持“經常開會討論軍事行動”的。到二占遵義之后，因為看到毛澤東領導戰爭較有把握，他曾“提議要毛澤東同志去前方當前敵總指揮”，但在中央領導人中有一些不同議論，“經常要求中央開會”⑩。

不久在中央討論打鼓新場戰役問題的會議上，出現了大多數人主張打，而毛澤東主張不打的激烈爭論，毛澤東“并以去就前敵總指揮的職務力爭”。在這種情況下，有人說“少數應該服從多數，不干就不干”。張聞天“鑒于博古過去領導的缺乏民主”，根據多數人的意見做了結論，“取消了毛的職務”。后來，部隊在搶渡烏江之前，毛澤東提議以自己、周恩來、王稼祥三人成立“三人團”全權指揮軍事。張聞天也發覺“經常開會，對軍事指揮不利”，而“自己對軍事又完全是外行”{11}。因此贊成毛澤東的提議，于是三人軍事小組便正式成立了。

綜上所述，遵義會議確立了毛澤東所代表的軍事路線在黨中央的領導地位，但從實際來說，以毛澤東為首的軍事領導體制的建立也有一個摸索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張聞天起了舉足輕重的積極作用。

三、不計個人得失，三度主動讓位

遵義會議后，紅軍在1935年2月上旬到達云南扎西，許多領導人都感到博古不能再負責下去，常委分工問題應解決。2月5日，在一個“雞鳴三省”（即在云貴川三省交界）的小村子里宿營后，中央常委重新分工，決定由張聞天接替博古擔任黨的總負責人{12}，亦稱為總書記。張聞天一直堅持集體領導，遇事總要征求大家的意見，經過討論后再由他做結論。因此，毛澤東說：“洛甫，你是‘明君’，開明之君。”{13}

張聞天喜好理論研究和宣傳工作，不長于處理瑣事。他總戴著眼鏡，不茍言笑，不善交際，常在沉思問題，像一位溫文爾雅的學者。遵義會議后，他自認并不完全適合于領袖地位，希望毛澤東擔任總書記。毛澤東以身體不好并忙于軍務為由拒絕。

1935年4月紅軍長征渡過北盤江后，中央要派一位負責人到白區工作，張聞天再度主動要求離職前去，毛澤東等人不同意，改派了陳云前往。同年夏天紅一、四方面軍會師后，在四方面軍擔任領導職務的張國燾伸手要權。為表示團結，張聞天又主動提出“我這個總書記的位置讓給他好了”。毛澤東說：“不行，他要抓軍權，你給他做總書記，他說不定還不滿意，但真讓他坐上這個寶座，可又麻煩了。” {14}于是中央決定，讓張國燾擔任紅軍總政委。

紅軍長征與遵義會議是關系中國革命根本轉折的偉大事件。張聞天在遵義會議前后和主持中央工作期間，尊重毛澤東、維護毛澤東，與毛澤東等同舟共濟，渡過了長征途中紅軍的極端困難時期。其間，他始終是毛澤東的有力支持者，為逐步確立毛澤東在全黨全軍的最高領袖地位建立了不可磨滅的功勛。○

注 釋：

①［美］哈里森·索爾茲伯里:《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解放軍出版社1986年版，第104頁。

②李維漢：《回憶與研究》(上)，中共黨史資料出版社1986年版，第344頁。

③［德］奧托·布萊恩：《中國紀事》，東方出版社2004年版，第114頁。

④《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陳云文選》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3頁。

⑤1979年8月25日鄧小平在張聞天追悼會上的悼詞，載《人民日報》1979年8月26日。轉引自劉平：《論張聞天對遵義會議的貢獻》，《江蘇教育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96年第3期。

⑥《楊尚昆回憶錄》，第五章，長征（上），遵義會議的回憶。

⑦《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陳云文選》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3頁。

⑧毛澤東：《在中共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關于選舉問題的講話》，《遵義會議文獻》，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2頁。

⑨《中共中央關于反對敵人五次“圍剿”的總結決議》（即遵義會議決議），《張聞天文集》，中共黨史出版社1993年版，第57頁。

⑩{11}《張聞天整風筆記》，程中原：《張聞天傳》，當代中國出版社2003年版 ，第36頁。

{12}《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陳云文選》第一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43頁。

{13}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回憶張聞天》，湖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57頁。

{14}劉英：《在歷史的激流中》，中共黨史出版社1992年版，第79頁。

責任編輯 晏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