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青春激烈那會兒,與她賭氣,就絕食,仿佛吃了她的飯就要向她低頭了,認了輸一樣。
第一頓,吃飯時,我沒吃,她也沒吃,老爸一個人把飯吃得呼嚕嚕響。再一頓,她做了飯,與老爸兩個人吃。我躺在自己的屋里看書。只一會兒門響了,她把飯端進來,放到床邊,拉了我的手勸我吃,說:“我就那脾氣,也是為你好……”我的淚流下來,一小口一小口吃她做的飯。
很多次都是這樣,只要我拒絕吃飯,她就會收起自己的脾氣,先來求和認輸。記憶里,我沒向她低過頭。
不知哪一天覺得這種方式很不公平,憑什么我不吃飯,她就要認輸呢?如果利用母親的那顆心,這場仗沒打,她就輸了,那我又贏了什么呢?于是,決定不用這種絕食的招數。
那一次,因為一個男生打電話來家里問作業,她便開始嘮叨。于是翻了臉不再理她。她自然嘮叨得更甚,陳芝麻爛谷子都倒騰出來。她自然最知道什么可以傷到我,我開始恨她了。
晚飯老爸沒回來,她叫我吃飯,我磨磨蹭蹭出來,接過她盛的飯大口大口吃,吃著吃著淚就流了出來。她不知所措,夾菜給我,我卻把她夾到我碗里的菜扔回盤子里,吃完飯,扔下碗,轉身回房間里。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守著杯盤狼藉。
晚上,我坐在電腦前,胃揪心地疼。她仿佛有心靈感應一樣,拿來藥,端來水,放在桌邊。我喝了口水,嗆了出來,燙,借此流出了眼淚。她一通手忙腳亂后嘆了口氣:“你可怎么好,居然不知道水燙。”說完轉身去重新倒,這回端來的是正好的溫水。
于是我們和好。
現在,我的叛逆心淡了,跟她生再大的氣也不會拒絕吃她做的飯,因為,我知道,那對她來說太不公平。
她還會嘮叨,還會向我低頭認輸。
我想:下一次,我來做她吧,我來低頭,哄她。因為,為愛認輸,她做了一輩子。
想到這些時,我知道,我真的長大了。
編輯/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