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不經大腦的激憤之言,而是條理清晰的論證結果。
今天拿到了期末考卷,我印象中自以為寫得最好的一篇考場作文,卻拿了一個比平常更低的低分。閱卷老師只看到了一個平淡的開頭,看到并沒有什么華麗的辭藻,也沒有明朗確切的“首先,然后”的條目,就信手給了一個“此文尚通順”之級別的分數。我并不真是個傻瓜,可每每一提筆我就把技巧忘了個一干二凈,愈是拼命往模式化的路子靠,考試就愈是欺人太甚地刁難我。
我絲毫沒有說閱卷老師不是的意思。換了是我,也只能在極短時間里掃一眼看看有沒有華麗的辭藻罷了。可堆dbjHw3UYstO75tyn9JyH6Q==砌和花哨誰又不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在初一、初二的時候,爸爸看了我的文章就批評說,全是堆砌起來的。當時口頭上死不認賬,心里卻是服的,堆砌也確是初學者的通病。可是今天,高考告訴我們,你的文章要華麗,要有很多漂亮的詞匯,這樣才能讓老師眼前一亮,疲倦一掃。
可問題就在于,作一篇像樣的高分作文幾乎還用不著初一、初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換句話說,考場作文就是毫無創造性可言的。記得以前某次考場作文得了低分,高三的前輩安慰我說,不要緊,到了高三都會模式化。不錯!高三時會有品種齊全的模具,議論的,記敘的;寓情于景的,借古談今的,再像背英語單詞和文言實詞那樣背上幾個多功能的典故和名句,考場上往模具里一填,哇,簡直像日本人造小汽車一樣精確無誤一絲不茍,造出來全是一模一樣的小汽車。
無怪曹雪芹先生鄙視科舉考試,那原本是給文人士子最深刻的限制,于是乎他能以一己之力開創中國小說之巔峰,在幾乎沒有什么吸收和借鑒之下,《紅樓夢》就是最了不起的創新。我們不要總是惋惜過去因為舒舍予和沈從文去世而使中國至今和諾貝爾文學獎無緣,也不要老是抱怨翻譯問題,倘若中國人一個個都只會寫高考滿分作文,莫說什么諾貝爾文學獎,魯迅先生都早已氣得跳出來揮筆大罵了。
高考作文存有何益?這樣的考試制度,莫非能起到選拔的作用?如果設立高考作文的目的只是要求高中畢業生在文字表達上無障礙,只是力求中國人在寫出的交給上司的報告中語句通順的話,那么,大可不必再繼續扼殺學生的創造力和才華了,我想現在的教學滿足這個要求綽綽有余。如此作文,豈不如削足適履一般愚蠢。為何在全世界都力圖沖破成規的時候,國人偏偏要拼命把自己往模子里按?
我確實憤慨,但仍充滿希望地渴求變化。誠然,對于將在明年迎來高考的我是不可能感受改良了,我也確實有我的階級軟弱性。
我確實憤慨,但我只能妥協!
編輯/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