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者 馬社香
口述:王生茂 王茂圣 袁耀厚 袁建芳等
按:說起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建立,不能不提到袁文才與王佐的大名。對于井岡山這塊中國第一個紅色根據地的創建,此二人無疑是有大功的。然而,對于二人后來的被錯殺,長期以來卻少有提及。近些年研究者對這段史實有了更深入的研究,許多真相浮出水面。本文作者數赴井岡山地區,采訪到了袁文才與王佐的諸多后人,計有 :袁文才嫡孫袁建芳、繼子袁耀厚、王佐長孫王生茂、次孫王茂圣、兒媳李春香、重孫王華文等,圍繞著人們關心的幾個問題對他們進行了訪談,現在本刊獨家發表,以示紀念。

2005年7月,筆者與王佐的后代進行了三次訪談,第一次是在茨坪井岡山革命博物館;第二次是在大井王佐墓前;第三次是在遂川縣下莊,王佐的老家,訪談對象先后有王佐長孫王生茂、次孫王茂圣兄弟、兒媳李春香、重孫王華文等人。
一、 關于袁文才、王佐被錯殺具體真相
王生茂60多歲,精瘦,他已從井岡山革命博物館退休,被返聘到大井王佐烈士園工作。他深有感觸地自我介紹家世。
王生茂:我的祖父王佐本是遂川下莊人,離茨坪有8公里地。祖父兄弟五人——王官保、王官秀、王云隆、王佐、王斗嬌。老大王官保、老二王官秀一生務農,老三王云隆原來在王佐手下作營長,喜歡抽兩口大煙。1927年毛澤東上山后,對王云隆提出過批評,王佐跟著狠狠訓了王云隆一頓,王云隆被迫戒了煙。老五王斗嬌早年在下莊戰斗中死去。王佐是老四,和老五感情特別好,他生前不回下莊,老五王斗嬌下莊之死是一個重要原因。
祖父王佐生前有兩個老婆,一個是發妻蘭喜蓮,我的奶奶;一個就是后來進門的土匪羅克紹的妹妹羅夏英,蘭喜蓮生了我父親王壽生,羅夏英也生了一個女兒,王佐死后沒有幾年她改嫁了。我父親王壽生和母親李春香結婚后,生有我和弟弟王茂圣。我們下一代孩子就多了,我有五子一女,弟弟王茂圣有兩子一女。
王茂圣是一位退休小學教師,現在幫助女婿在下莊經營一家農家小餐館。他接著王生茂的話說。
王茂圣:我們的孩子都已長大成人,可惜祖父王佐卻不能看到,他早在1930年2月被錯殺了。
筆者:你們了解王佐和袁文才被錯殺的經過,和外面講的一樣嗎?
王茂圣:不太一樣,有的地方更詳細些。有的地方更準確些。我們主要是從奶奶蘭喜蓮那里了解的。她是聽當年和爺爺一起去永新的警衛員黃元山逃回來告訴她的。奶奶活了80多歲,生前經常對我們講當年井岡山的斗爭,講那一次永新錯殺事件。具體情況請我哥哥講。
王生茂:好吧。我講掉的地方,你們再補充。
那是1929年1月大隊紅軍下山前,在寧岡縣柏露鄉橫店召開了一個聯席會議。會議中,由毛委員念剛剛送到井岡山不久的“六大”決議。“六大”決議中有個《農民問題決議案》,其中有這么兩句話(大意):對土匪要爭取其群眾,殺戮其領袖。當念到這兩句話時,袁文才、王佐也在場,毛委員突然不念了,說“休息一下”。接著在小范圍里開了個會,朱德、陳毅、彭德懷、譚震林、陳正人,永新和寧岡縣委負責人參加。王懷和龍超清以前是袁、王的對頭,在會上,主張殺。毛委員做了許多工作,最后,會議決定不殺袁文才、王佐。為了改造幫助兩人,決定讓袁文才跟隨部隊下山。王佐留下來協助紅五軍守井岡山。會上也決定寧岡縣委負責人之一的劉輝霄(土籍人,和袁文才合得來)隨部隊走,何長工留下當寧岡縣委書記。
袁文才隨部隊行動中,劉輝霄看到了“六大”文件這段毛委員沒有讀的話,兩人一商量跑了回來。當時井岡山地區土籍和客籍矛盾比較尖銳,這些矛盾也反映到黨內來,寧岡縣委第一任書記龍超清、永新縣委第一任書記劉真、第二任書記王懷,后來擔任湘贛邊界特委書記的朱昌偕都屬于土籍,與客籍的袁文才、王佐不和。袁文才私自從前線跑了回來,特委這些人要開除袁文才的黨籍,只有特委常委宛希先是毛委員派到特委工作的,他不同意開除袁文才的黨籍。
王佐的重孫王華文在井岡山革命博物館工作,此時插話。

王華文:宛希先立場堅定,執行毛委員指示從來不含糊。他秋收起義時是前委委員,三灣改編從班長直接提拔為營黨代表,在井岡山部隊中有比較高的威信。
王生茂:由于宛希先的堅持,湘贛特委沒有能開除袁文才的黨籍,給了他一個黨內嚴重警告。由于這件事,宛希先與特委之間的矛盾加深了。1929年秋,特委以劉真的未婚妻被出賣為借口,懷疑宛希先有嫌疑,私自將他抓起來。宛希先抗議逃跑,被重新抓住,用鐵絲穿住他的兩腳,被槍殺在押送途中。宛希先死了,袁文才、王佐與特委之間的關系進一步惡化。特委內部再沒有人為袁文才、王佐說話。1930年初,袁文才抓住民團頭子羅克紹及其手下,要他們制造土槍,沒有按特委吩咐馬上殺掉羅克紹,又加深了與特委的矛盾。
王茂圣:羅克紹是爺爺“小老婆”羅夏英的哥哥,當時“左”傾路線在黨內盛行,湘贛邊界特委就懷疑袁文才、王佐與民團勾結。
王生茂:湘贛邊界特委的懷疑,袁文才和王佐心里也知道。1930年2月,湘贛邊界特委通知袁文才和王佐到永新開會,就是有人模仿了毛委員的手跡要他們去的,說是要打吉安。2月20日,王佐和袁文才帶著隊伍到了永新住處,被分別安排在兩個地方,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白天開會,特委的人和袁文才、王佐吵了起來。晚上散步,王佐問袁文才,怎么東關潭的浮橋撤了。袁文才告訴他,聽說是打吉安用。王佐說,打吉安還差這幾節浮橋?袁文才說,你這個山古佬,打吉安要不要坐船去?又過了一個晚上,王佐仍不放心。對老庚袁文才說:“睡了兩個晚上,我睡不著。”袁文才說:“你是疑心重,今晚我們換一個房間。”兩人私下換了房間,當天深夜,特委的人到彭德懷部隊搬了兵,解決袁王。特委的人知道王佐會武,先到他的房間準備干掉他,誰知把毫無防人之心的袁文才先打死了。
筆者:據袁文才和李筱甫的后人介紹,當時袁文才和李筱甫住一個房間。李筱甫這個人在井岡山革命史中也應有重要的一席。
李筱甫,出生寧岡壩上一富裕家庭,年少時思想激進。1928年2月,組織全縣群眾參加新城戰斗.任全縣暴動隊總指揮,1928年 2月21日任中共寧岡縣委委員。同年5月任紅四軍三十二團軍需處長。5月下旬,湘贛邊界蘇維埃政府成立,李筱甫被選為財政部負責人之一。據李筱甫孫子介紹,李筱甫生前不會打槍,也沒有背過槍,很會出主意,是個智多星一樣的角色。迎接毛澤東的隊伍到井岡山,就是李筱甫向袁文才提議的,李筱甫比袁文才大9歲,袁文才對他言聽計從。
據李筱甫的孫子轉述父親李值民的回憶,永新出事那天,李筱甫曾向袁文才說:“袁猴,今天滿街的白毛巾都沒有了?”袁文才笑著說:“你要去找女人就去,不要找其他借口。”他這樣一說,李筱甫倒不好說什么了,李筱甫有一個相好在永新縣城,袁文才誤會了李筱甫的提醒。那時兩人睡一個套間,因李筱甫不會打槍,是袁文才睡的外面。那天來永新的部隊先解決衛兵,沒有用槍殺死了哨兵。據說朱昌偕用槍打的袁文才,聽見槍聲,李筱甫拿出槍,從門縫里開槍,只胡亂打了一槍,手臂被打傷了,后被打死。
王生茂:在袁文才被打死后,袁文才和王佐的部隊都被包圍了。王佐聽見槍聲只好往東關潭跑。幾個心腹和兩個警衛員都跟著跑。東關潭的浮橋早已撤去,下水后,水漫了上來,警衛員黃元山,黃坳人,對王佐說,“師長,我過不去了。”(筆者注:紅四軍下山,王佐部隊后來編入當地獨立師,王佐任副師長)王佐說,“你過不去,轉回去,繳槍算了。”這樣,黃元山轉了回去,沒有死。他親眼看到對方一槍一個把王佐和另一個警衛員打死了。王佐等人死了一個禮拜后,要我們去認尸,是王佐的哥哥王云隆帶著人去認的,因王佐手上戴著一個玉鐲,認了出來。王佐帶的公文包和駁殼槍都被沒收了。

1930年2月在永新城同時被殺害的還有1927年9月作為袁文才的代表到三灣送信的陳慕平、王佐的把兄弟刁輝林、1927年6月進攻永新城的敢死隊隊長,后任三十二團特務連連長周桂春、三十二團軍需處長李筱甫等20多人,死者中不少人都對井岡山根據地有突出貢獻。
王佐重孫王華文,大學文化。他對這個問題一直比較注重思索和研究。他坦率地談了自己的分析。
王華文:袁文才和王佐為什么被錯殺,反映了幾個問題,土籍和客籍的矛盾尖銳,寧岡縣委和邊界特委本地人利用職權借刀殺人;王佐豪爽,不拘一格,聽毛主席的話,對其他人不買賬;王佐、袁文才的工作作風和生活作風也有問題,被抓住不放。他們與縣委、特委的人相互不買賬。作為彭德懷,錯殺袁、王,要負一定責任。沒有調查,偏聽偏信。這么重大的事情,沒有親自去處理。沒有更多的思考,就在自己人內部采取強硬的行動。曾祖父王佐有武功,特委某些人先安排將他干掉,因王佐連著兩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覺得特委有陰謀,袁文才不相信,當晚兩人換了一個睡覺的地方,這樣,袁文才先被擊斃在床上。
二、王佐的哥哥王云隆投降肖家璧探究
王生茂:記得奶奶蘭喜蓮講,袁文才、王佐被錯殺后,彭德懷的部隊追到茨坪。此前特委送了一封信本來要送給當時寧岡縣委書記何長工,送錯了,送給了王云隆手上。信上寫要沒收王佐的財產和追殺親信,王云隆趕快將全家從茨坪搬到下莊。紅五軍追到茨坪時,沒找到王佐家里的人,便轉回去了。在“解決”王佐、袁文才并改編他們的部隊以后,湘贛邊界特委對于王、袁在井岡山上的余部,仍不放心,遂令紅五軍第三縱隊派出部隊上山進行“搜索”。當時這一任務,由縱隊黨代表劉作述親自交給了第四大隊(那時李聚奎任四大隊大隊長)。他4月初帶領四大隊上了井岡山,到處尋找王、袁余部的行蹤,并派一些戰士化裝進行偵察,結果一無所獲。但是,在幾天的“搜索”中,親眼看到當地群眾對這個行動很反感,而對王、袁的部隊,倍加愛護。有一次,四大隊的偵察員,明明偵察到王、袁的余部在一個村子里落腳,但當大隊人馬到達時,卻連一個人影都見不著,問村里的群眾,“王佐的部隊上哪里去了?”得到的回答卻是:“我們不知道。我只知道紅五軍反水了……”王、袁的部隊是得到當地人民群眾愛戴的。
王佐的哥哥王云隆原來在王佐手下當營長,弟弟被錯殺后,王云隆一度進退兩難,后來共產黨要沒收王佐的財產和追殺親信,這才投靠肖家壁,從革命走向反革命。當然王云隆本人也有私心,過去喜歡吸大煙,參加革命有被迫的成分,當革命出現困難和問題,就容易叛變。王佐死后,王云隆自作主張投靠了肖家壁,把王家財產和家人都帶了去。
王華文:王佐、袁文才被錯殺,應該從多方面看。井岡山為什么沒有出將軍,僥幸回來的人都說共產黨把袁文才和王佐干掉了。井岡山人民一段時間都被蒙蔽了,不相信共產黨了。王云隆才敢投靠肖家璧。
袁文才、王佐被錯殺,站在全黨全國的角度看,1965年毛澤東在井岡山賓館做了高度總結。老人家說,袁文才、王佐是殺錯了,但問題的本質,不是殺錯幾個人,追究幾個人。當時黨內有一條“左”傾盲動路線,在一些重大事情上不講政策,使下面的干部頭腦不冷靜。問題的本質,是路線正確與否,是政治路線、組織路線的正確與否。政治路線決定之后,才是組織路線。路線對了,下面同志干勁大,才會勝利。路線錯了,很多工作都會走到斜路上去。1這是很關鍵的。毛澤東的話值得我們每一個人深思。
三、袁文才妻兒的劫后遭遇
2003年、2005年夏天,筆者曾在吉安和茅坪訪問了袁文才的嫡孫袁建芳、繼子袁耀厚、謝梅香的女兒肖移月等人,他們詳細地敘述了袁文才被錯殺后,妻子謝梅香及孩子的悲慘遭遇。
袁建芳:爺爺袁文才的死訊,奶奶謝梅香是在馬源坑的老房子聽到的。當時哭昏過去。醒來后,第一個想法要去找紅軍找毛委員。說毛委員多次到過她家里,了解袁文才。別人告訴她,毛委員下山了,他們才敢殺選三(小名)和南斗(王佐字)的。選三提著腦袋干革命被自己人殺了,還受了“反水”的陷害,這是天大的冤枉啊!奶奶一個婦道人家,那時候地方黨到處抓她,說她是“反水的家屬”,白軍也要抓她,說袁文才殺死他們多少人,要討血債。奶奶、爸爸和兩個姑姑轉眼成了紅軍和白軍都痛恨的人。奶奶六心無主,爺爺死了,她也不想活了,活也沒有什么意思。但自己死了不要緊,三個孩子不能撒手不管啊。她要把孩子養大。可她沒有錢,也沒有田。
袁建芳的叔叔袁耀厚,現在吉安市干休所休養,他對謝梅香那段悲慘經歷比較熟悉。
袁耀厚(肖常隆):母親謝梅香生前多次對我說,父親袁文才手里有過大把的光洋,他都用在擴大隊伍和其他兄弟身上,他死了,家里竟找不出幾個錢。大姐長妹(大名袁華香)當時不到9歲;小姐小惠(大名袁白蓮)還只有幾個月,哥哥袁耀烈僅僅4歲。母親咬咬牙,把兩個女兒都送給人家做童養媳。大姐送給寧岡壩上村,小姐送給馬源村姓李的人家。手心手背都是肉,賣兒送女的痛苦一樣慘。母親帶著4歲的哥哥到錫坪打“埋伏”,隱姓埋名1年多才回來。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呢?
袁家在當地并非像有些書中寫的一貧如洗,相反是頗有名望。祖上袁氏白眉公在寧岡響得很。父親袁文才在族譜中是顯字派,派名顯泉,文才是他的字,選三是他的小名。祖父是昌字派。曾祖是榮字派。爺爺世稱昌坤公,先后娶過兩個奶奶,大奶奶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過繼給大爺爺,其他兩個兒子小時候就死了。大奶奶30歲去世,爺爺才娶了奶奶,姓曾。第二年生下父親袁文才,袁家唯一繼承香火的人。袁文才成人后,爺爺昌坤公1922年去世了。想不到僅過去八年,父親袁文才英年竟被錯殺。死時僅32歲,母親謝梅香剛剛30歲。 母親娘家看謝梅香前后都無路,很為難。袁家不同意母親改嫁,說袁家太慘烈了,謝梅香再改嫁,孩子又小,帶走了怎么辦。留在袁家,生活又維持不了。謝梅香只好招郎不離家,1932年和我的生父肖福開結婚,肖福開原來是袁文才的部下,和袁文才感情不錯。見謝梅香沒有辦法,就來到袁家做倒插門。立約,如果生兩個兒子,一子需姓袁,生一個兒子也要一半姓袁。謝梅香和肖福開結合后,日子一口咸一口淡地過了下來。1942年父母親從馬源坑搬到現在住的茅坪村。租了五畝田,借債給兒子哥哥袁耀烈讀書,一直讀到初中,上的是寧岡中學,寧岡中學也就是朱毛紅軍會師的龍江書院,是寧岡有名的好學校。后來失火,龍江書院燒了,現在見到的龍江書院是后來修的。母親和父親肖福開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就是我,一半繼承袁家祭祀,派名袁耀厚,1943年生的。一半繼承肖家血統,在外又叫肖常隆,解放后參軍分配在吉安軍分區,提拔為軍分區后勤部長,我和哥哥袁耀烈感情非常好。妹妹肖移月在家務農。
袁建芳:解放了,上個世紀50年代初,江西省委第一書記陳正人就派人來為祖父袁文才平反,說,毛主席早就說殺袁文才和王佐是錯誤的。父親袁耀烈和王佐的兒子王壽生一起被中央邀請參加了開國大典,也是省里領導陳正人派人通知的。父親袁耀烈從北京回來,縣里立即給他安排工作,開始在寧岡第四區當文書,后來做了副區長,寧岡縣勞動人事局局長。給別人做童養媳的兩個姑姑也回來認門,經常回來看奶奶。爸爸、叔叔、三個姑姑關系都很好。黨和政府對我們一家一直比較照顧,剛解放時,我們租住在茅坪一個很破舊的小店里,1954年南方慰問團來給錢建了新屋。并每個月照顧奶奶8元錢,處處體現了黨和政府對井岡山烈士家人的關懷。解放后不少老紅軍到井岡山來,都來探望奶奶,朱德爺爺、何長工爺爺都來過,1965年毛主席重上井岡山,還特別邀請了奶奶和王(佐)奶奶到井岡山賓館見面。毛主席下山后,王奶奶蘭喜蓮被接進了井岡山光榮院(敬老院),我奶奶不去,她要堅持在茅坪的八角樓做義務宣傳員,給來參觀的人講井岡山革命斗爭史,講1927年10月6日,我爺爺袁文才在大倉村請毛澤東率領的秋收起義部隊上山的故事。說大倉村那一面太值得了!那是我奶奶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奶奶和父親都早已去世,父親生有兩個兒子,哥哥袁全芳和我,我還有一個姐姐。我和哥哥都是復員軍人,哥哥現在井岡山科委工作,我在吉安市工商局工作。我們不可能像爺爺袁文才那樣轟轟烈烈,但也要發光發熱為人民多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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