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意大利中部的托斯卡納區(qū)孕育了文藝復(fù)興的初端,這塊地中海邊的瑰寶以其濃厚的歷史沉淀和藝術(shù)氛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詩人勃朗寧夫人語:“這里的空氣似乎能穿透你的心靡”。托斯卡納的鄉(xiāng)間如一片避世樂園,招引眾多渴望靈感與休憩的來者:這里的Indie-Rock也承接7托斯卡納藏蘊的瑰美,飄渺間帶著半掩的神秘感覺。
80年代興起的Indie-Rock在音樂的版圖上開鑿了一條新的航道,使得一大批樂人開始了邊緣化的創(chuàng)作,他們崇尚獨立,反對商業(yè)。將音樂變成更加個人化的作品。就是這樣一種將個人意愿稍稍滯后于時代腳步的音樂卻引來無數(shù)的追隨者,Indie-Rock如蔓火般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衍生出無數(shù)的枝端Lo-fi,Post-rock,Garage punk,Sadcore,Twee pop,一樣樣鮮亮的名稱成為多少人心中不滅的美好,90年代的Indie-Electronic正是這些鮮亮名稱中年輕的一支。Inide-Electronlc(獨立電子),顧名思義就是將電子樂融入到獨立音樂之中,他們秉承獨立音樂的精神,用近乎于冷漠的電子樂器來釋繹旋律的美妙。最初的獨立電子音樂算是對諸如Kraftwerk之類電子樂前輩的致敬,但當他們發(fā)現(xiàn)這樣一種能信手拈來的音樂可以隨時隨地將他們的音樂理念表達出來時,獨立電子樂隊就蜂擁般的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里。讓很多懷揣獨立情懷的人欣喜不已。
Blume的初現(xiàn)在雨傘陰影的斜掩下透出青澀純凈的頹廢感,三個身影定格在快門按下的一刻,閃光之間記載下瞳孔做擴張運動的瞬間。“想象著營造出一塊操場,美妙的旋律和無數(shù)樂器的聲音漂浮在上面。” Blume這樣形容自己的音樂。三個來自托斯卡納區(qū)極具工業(yè)化色彩地方的青年試圖用手中的樂器來制造出感官所能立刻迷戀的微小音樂,他們將自己的音樂理念濃縮成一片方格手絹所能包容的全部細微情感。
Blume這支來自意大利工業(yè)地區(qū)的樂隊,由主唱Francesca Storai,貝斯/鍵盤Dario Brunori以及吉他Matteo Zanobini組成。Blume的音樂以India-Electronic為底線,加上女主唱Storai輕飄彌漫的柔美嗓音,空隙處還能窺見Shoegaze,Dream Pop甚至是Trip-Hop的身影。三個將音樂靈感裝在自己腦中,將樂器當作自己臂膀延伸的唯美主義追尋者將電子音樂的冷漠涂畫成柔絲般的線條,穿梭在一面枯敗的裂墻上,陽光般溫暖著聽者的神經(jīng)。2006年Blume在意大利的獨立場牌Pippola旗下發(fā)行了樂隊第一張正式專輯《In TedescoVuol Dire Fiore》,這個饒口的專輯名稱解釋了樂隊名字的來歷:“in Tedesco Vuol Dire Fiore”譯為“在德語中是花朵的意思”,可愛的意大利獨立小樂隊卻選擇了用一個德語詞的命名。更加討好的是專輯的封面。一朵沐浴著陽光色彩的小花朵昭示著一個暖陽天氣,它將人的思緒帶往托斯卡納無數(shù)溫暖懷舊的場景 陽光下輕輕搖曳的橄欖樹林,葡萄發(fā)酵香味彌漫的作坊,曲折小道旁紅頂?shù)氖^房……雖然沒有凡高筆下向日葵的精致和銳利,但Blume卻成為一朵新生的迷之花,透著神秘的進發(fā)感的同時卻在細微的私秘處還暗藏著憂郁的殘存,這是一種怎樣綻放的花朵’將希望和破滅聚集在同一個主體,讓觀者的心緒保持在陽光和陰雨的跌宕中。
電影《托斯卡納艷陽下,裝載了生命中的新生。在托斯卡納的陽光熠熠和清風(fēng)宜人下,女作家弗朗西絲重獲生活的靈感,得到了生活賜予她的第二次機會。這個美妙的浪漫故事因為托斯卡納特有的藝術(shù)氣質(zhì)而更加耐人尋味。同樣出自托斯卡納的B0ume卻沒有承載太多深刻的含義,他們更注重生活的細枝末節(jié),將更多的幻想思緒灌注到一聲聲作響的電子節(jié)奏中。《Rolling Stone》雜志稱《InTedesco Vuol Dire Fiore》是張適合在雨天聆聽的專輯,也許是陰雨籠罩下的心境更適合Blume這樣冷靜飄渺的音樂,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將Blume放置于陽光鉆進來的陽臺上,一樣可以享受舞蹈的樂趣。將音樂作為與生活起舞的伴奏,這正是Blume傳達給所有人的訊息。
《Plove piano》在一陣電子破碎聲中奏起了鋼琴的回響,既而從電子迷霧中穿梭而出是Storai若有所思的沉穩(wěn)嗓音。漂浮在Dream-Pop式的吉他噪音幕布之上。面前的是一面鐵黑的石墻,它將視野變得模糊而無狀,在封閉的空間里一架鋼琴點燃丁頭頂上的天空,一種豁然的光明感覺。Storai的嗓音在Hope Sandoval的凄美與Sarah Nixey的迷幻間找到了最好的平衡,一種似冷漠似溫暖的模糊感覺縈繞在耳旁,耳朵沉浸在電子樂的飄渺中,身體開始向往漂浮。想象聲音墻后一件件冰冷的樂器,發(fā)出冷光的電腦、DJ不停歇的搓碟,Blume的音樂將毫無生氣的冰冷物體化成聽者腦海中五彩變幻的空間,我們就從一種夢想狀態(tài)跳躍到另一種夢想狀態(tài)中。《E-24》在長號的悠遠聲中托起的是海邊緩慢上升的朝曰,將自己置身于潮汐退去的沙灘上,一座沙堡在眼前升起,光環(huán)籠罩下的萬般奇幻景象,Shoegaze的自我陶醉在此將聽者的心引向渾厚空間的深處,看一層天際的墜落,再迎接另一層的浮現(xiàn)。《S》給我們留下一個神秘的字母,一切都是未揭的迷。一個未知的身影。一段未知的話語在老電影的開場中顯得陳舊而脆弱,層層逼近的鋼琴貫穿于Storai的獨自,突兀的鼓點記載著時間的流失,一個在黎明離開的身影留下一首沒有結(jié)尾的詩,將它放進破舊的紙盒中,等待解讀他的人到來。
生活中充滿了誤讀,對于任何模糊的事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就像在音樂的氛圍中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引導(dǎo)者,方向在自己的手中,同一地點的同時出發(fā)卻會在不同的地方結(jié)束。《II diversivo》就存在著這樣的分離,像是送走另一個出發(fā)的自己,夾縫中跑出的聲音催促著分離的開始,即使有輕快的吉他點弦也不能留住離開的腳步。猶豫不定的思緒還在彌漫,《Non vs bene》閃光般的電子節(jié)奏卻提早將我們帶上飛馳的快輪,“一切都并不如意”,Storai悲傷的訴說在Synth-Pop優(yōu)美的節(jié)奏中卻顯得格外微小,6。年代的電子音樂又將我們帶回那個美好的年代,這是最時尚的懷舊’在一陣吉他扭曲的噪音聲中一切聯(lián)想又都在頃刻破碎。大腦的頓時空白帶來的是恐懼,要想拾起丟失的記憶,《PrendiTI cura di me》給我們最好的治療,Blume選擇放慢節(jié)奏來撫慰匆忙無頭腦的沖撞,Trip—Hop的飄渺給了我們足夠的回旋空間,重新恢復(fù)平穩(wěn)的行走腳步,一滴從空而降的雨滴,透過它看見了無比晶瑩的世界。向前一步是清澈的涼風(fēng),向后一步是和煦的陽光,聽者可以隨心選擇一種沉醉的空間,原聲吉他第一次刺破迷幻的音墻鉆八到了耳際。Storai的歌聲更加徹底地滿溢出來,順著吉他流線如導(dǎo)火索般迅速地點燃一種情緒,《Muro di gomma》圍成一圈橡膠的圍墻。里面圍困的是失去方向的迷失者,他不曾試圖打破什么,只是在原地眩暈,然后倒頭睡去。一個夢游者的新鮮夢想,一群人的集體失眠是《Umiliatadal sonrlo》中急促節(jié)奏的產(chǎn)物,著了火的鋼琴在毀滅的邊緣敲響急促的琴鍵,還有人在黑暗中舞蹈,一切幻覺都長上了雙腳,奔走在黑夜的樹林里,不停地舞蹈著。《丁elefunken》剝離開人聲以純樂器的演奏舒緩著聽者的心緒,別有洞天的欣喜感在純電子的聲響中盼來了春天的到來,這個春天在野地里將一朵迷花深深地拾起,對著陽光看它展開萬般的色彩。
在時鐘的滴答聲中《Ninna nanna alla regina》有了深遠的開始,故事中的女孩有著花朵向往陽光般的夙愿,她艷羨光環(huán)的色彩,她渴望云彩的飛翔。某種意義上這正是Blume為自己而寫的歌曲,Blume正如新開的花朵,他們的前方存在著未知。作為一支嶄新的樂隊一切都可以期待,清新,活潑,青澀的憂愁,Blume歌曲中的情緒總還會伴隨在左右。當被問及怎樣看待獨立音樂時,Blume成員調(diào)皮的回答到“獨立音樂就是我們身上穿的嶄新的雨衣。”如果可以,我想Blume會穿著這身雨衣出現(xiàn)在每個下雨的陰天,或是每個艷陽的暖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