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驚濤駭浪中誕生

2004年的秋天，對42歲的杰米來說無疑是黑色的。他經營的貿易公司因嚴重虧損而瀕臨破產，接著，他又被診斷患上了嚴重的糖尿病，要經常靠胰島素來維持生命。

杰米抱怨上帝對自己的薄情，他的精神開始萎靡不振。

去年冬天一個寒冷的早晨，寂寞中的杰米帶著自己8歲的愛犬瑪斯，駕駛一艘平底船駛離新澤西的奧斯特灣碼頭，前往大西洋的布萊甘泰島打獵。

時速29公里的西風，會讓大批的鳥兒遷徙，這是一個打獵的最好時機，他望著遠處的天空，心里陡然興奮起來。

7點45分，正值漲潮，杰米的船已經駛入大海灣。這時，海面上突然刮起一陣強風，船在洶涌的波濤間上下顛簸著，時而陷入浪濤間的凹處，時而又被推至浪尖。杰米極力控制著船的平衡，但最終，船還是被打翻了。杰米被困在船下，而瑪斯也被拋出很遠。

杰米在冰冷的海水中掙扎了許久，才重新浮出水面。他看到被打翻的船，船底部的一部分露在水面上。于是，他緊緊地抓住船幫奮力地爬了上去。

這時，瑪斯也游了過來，它用兩只前爪在船幫上亂抓。杰米想伸手把它拉上來，但漂浮不定的船身上沒有可以支撐的著力點，任何一點力量都會使船再次翻轉，然而，杰米不能眼看著瑪斯在水中掙扎，于是他還是冒著極大的危險把瑪斯拉上了船。他們打著寒顫相互依偎著。

突然，杰米想起可以用手機向陸地求救。可是，當他從濕透的衣服里摸出手機時，手機已經因浸水不能使用了。

環顧四周，海面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杰米絕望了:“我們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完了，我們今天只有葬身海底了。”說完，他掩面而泣。

突然，瑪斯朝遠處狂吠起來，接著，它“撲通”一聲跳入浪濤翻滾的大海里，快速地向前游去。

“瑪斯，你要去哪？快點兒回來呀！”杰米高聲呼喚著，然而，瑪斯卻頭也不回地朝遠方游去，漸漸地，消失在杰米的視線中。瑪斯的離去讓身處險境的杰米感到更加的絕望。他知道，已經進入老齡的瑪斯在冰冷的海浪中根本無法幸存。

又過了一個小時，杰米趴在隨波跌蕩的船底上，意識漸近喪失。他身上帶著的胰島素唧筒的電池由于被冷水浸泡而迅速耗盡，警報器開始“嗡嗡”作響。要知道，這是杰米賴以生存的東西。此時的杰米游走在生死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杰米無力地睜開雙眼。透過刺眼的光線，他猛地看到不遠處的水面上，瑪斯的頭正上下浮動。

“瑪斯的尸體被海水沖過來了！”杰米想。但很快，他發現瑪斯漂浮的頻率與海浪翻滾的頻率并不一樣，而且它正準確地朝杰米的方向接近。

天啊！瑪斯是游過來的，它還活著。杰米太激動了，趴在船底用雙手當做槳劃向瑪斯。當杰米把瑪斯從水中拉上船時，瑪斯轉過身繼續朝遠方狂吠著。不久，杰米聽到了馬達聲，一艘漁船緩緩地向這邊駛來。

杰米和瑪斯終于被前來救援的漁民救到船上。漁民說:“早上我見天色不妙，便將漁船停泊在大海灣以北的蘆葦地里。突然，這只狗出現在我的面前，朝我吠叫了幾聲后轉身游向大海深處。這只狗的舉動令我十分好奇，就跟在了它的后面。很快，我就發現了困在海上的你。原來它是向我求救啊！”

很快，杰米被送往醫院進行救治。此時，杰米的體溫只有25攝氏度，身體僵硬，臉色蒼白，醫生用盡一切辦法，讓他的身體變溫暖，并給他的胰島素唧筒更換了新的電池。一周后，杰米康復出院，與瑪斯重聚。

經歷了這次海上生死考驗，杰米突然感悟:在驚濤駭浪中，一只年老的狗都不肯放棄生的希望，與其相比，自己所遇到的那點兒挫折又算得上什么呢？

杰米重整旗鼓，很快公司便起死回生，在之后的幾年中，他已在全球范圍內擁有了數家分公司。當有人問及杰米，成功的秘訣是什么？他會不假思索地說:“是在驚濤駭浪中誕生的那個希望！”

(上海 云崖 選自《中年人》2006年7月，蒼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