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28日第6屆亞洲冬季運動會在中國最冷的地區吉林舉行,賽場正是吉林省乃至東北三省內都十分著名的“北大湖”滑雪場。然而,這里根本就沒有雪。
開賽前,吉林市政府組織人力物力,一個月辛辛苦苦造出來的29廈米厚度的疊,到開賽前夕,因天氣溫度過高,一度減少到了19厘米。
直到比賽當天,大家也沒有等來一片疊花,所有的美好愿望都在溫暖的冬季,融化掉了。
不用任何深入調查,我們也能想得到,全球變暖對“雪類運動”的殺傷力最大。去年12月份,蒙特利爾舉行了一場名為“拯救曲棍球,阻止氣候變暖”的古怪運動會。在場的年輕人搭起了一個近十米高的冰球場,然后再讓部分冰融化,就這樣他們玩起了一場“泥濘不堪”的冰地曲棍球賽。此后,他們又為冰地曲棍球舉行了一場“葬禮”,以“哀悼”由于反常高溫天氣而被迫取消的都靈曲棍球巡回賽。
其實2006~2007雪季,因為溫度過高而被取消的雪類比賽不止這一項,去年12月,由國際滑雪總會舉辦,原定在瑞士阿爾卑斯山區舉行的半管道花式賽,就因為雪太少,被迫取消。同月,法國阿爾卑斯山區舉行的世界杯男子越野滑雪賽,由于當地近期下雪量少,場地雪不夠,國際滑雪總會宣布,賽事移至美國科羅拉多州舉行。
來自芬蘭的運動員尤哈·豪卡拉說,歐洲阿爾卑斯山一帶以往近半年的降雪期縮短成了兩個月,不少滑雪勝地由于降雪少得可憐而被迫關閉,原計劃的數百場比賽被迫取消。他以往每年到這個時候都要參加近10場比賽,但是今年3月份之前只參加了兩場比賽。
前一陣子在《三聯生活周刊》上看到一幅漫畫,一個扛著雪板的小伙子對身邊的朋友說:“嘿,真倒霉,我剛花2萬塊錢弄了一身滑雪裝備,就趕上暖冬了。”旁邊的朋友更發愁地說:“得了吧,我剛花了20萬承包了個滑雪場,就趕上暖冬了。一笑之余,做為滑雪者也不得不為下一個雪季發愁。對于一個普通的、不奢望去半脊上高山滑雪、能在家附近過過癮就可以的滑雪愛好者來說,全球變暖讓任何卑微的愿望都變得難以實現。
而對于滑雪場的經營者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ISPO期間,在喬波室內滑雪場里,我跟塞北多樂美地滑雪中心的艾文聊起了全球變暖的問題。當時是中午,他空著肚子聽了一上午的演講,進餐廳的時候已經遏制不住地盯著自助餐桌了。對于莫名其妙的采訪,他本不感冒。可是我甩出第一個問題后,他就壓根失去了食欲。
他說,我們先不談滑雪場經營什么的,那是生意,做生意就是有風險,投資收不收得回來,沒人給你擔保,更別提我們這種靠天吃飯的行業了。
我們就說全球變暖這個現象,從滑雪者的角度去說。我從小就是滑雪長大的,還沒有學會走路就已經開始滑雪了。對于我、我的朋友、我身邊所有的家人來說,滑雪不是什么愛好、娛樂方式、生存手段那么簡單,滑雪是我的命。現在.全球變暖在害我的命。
他盯著我再三地加重語氣,說:Hurt,you know,it’s hurt”,就好像要害他的不是全球變暖,而是我。“布什是個笨蛋,他怎么就不懂老天爺是在給全世界下雪呢?如果中國沒雪了,奧地利沒雪了.所有的地方都沒雪了,他還指望美國會下雪么?”
艾文的合伙人法比奧顯得平靜一些,他說:“全球變暖對滑雪行業的影響的確很大,從個人來講,遵循最基本的環保規則是第一的。而對于經營者來說,意味著更多的責任。比如你選擇什么地方去開辦滑雪場,你如何協調滑雪場和周圍的環境。我們一直以來在全世界選擇新滑雪場的地點時都有非常嚴格的數字標準,比如場地的海拔不得低于2000米。這個數字保證了自然雪的供應量,同時保證了最小限度的水土流失。還有,滑雪場不能讓顧客產生。‘我只是來這里消費的’這種概念,來滑雪的人首先要熱愛這個地方,樂意保護這片樂土。這就要求經營者要給顧客營造一個非常好的環境,否則滑雪者看到的是破舊的景色、光禿的山林,他不可能會產生美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