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完美的,至少它給我的感覺如此。詩,永遠不會讓你真正弄懂它固定的內涵和原始的情感,就算是詩人本身也在不斷地變幻:心情、思想,抑或是某種寄托與絕望。
我不承認自己是個純粹的完美主義者,因為適當的妥協是人能生活的必要前提,當完美主義走向純粹的時候,只能是個悲劇。我曾無可自拔地迷戀海子,傾慕顧城,以至于某段日子甚至將詩人自殺的悲劇視為一種神秘的美麗。或許,詩人最大的悲劇就是,追求的是一種虛幻的完美主義。當現實的不完美與所謂的完美主義相撞時,就會產生某種因屢屢受挫而難以愈合的失望。所以,完美主義者往往也是自我制造悲劇者。
詩人沈葦說他是“專業得孤獨,業余得快樂”。我姑且將自己定義為“專業得快樂,業余得孤獨”。完美主義是一種苛求,就如同一個漫步荒漠的人奢求著不讓任何一粒沙子鉆入眼睛。我知道完美的幻想只是我生活的一個附庸。如同發呆只是我表情的一個附庸,孤獨只是我心理世界的一個附庸一樣。我知道,任何人都不該抱著完美主義的借口給自己制造一個多余的悲劇。
完美主義者的妥協往往帶有某種逃避的欲望,就像在吵鬧的教室或是嘈雜的大街上我也會產生將自己包裹起來的欲望一樣。人們往往都會想擁有一件可以隱藏自己的外衣,讓世界看不到自己所有秘密;完美主義者卻想擁有一件可以隱藏世界的外衣,看不到罪惡,只是一個人走路,也不試圖剝奪他人的生存方式和權利。完美主義的悲劇在于,失去面對的勇氣,習慣了去逃避。
這些都是我所理解的完美主義。我不知道自己是帶著怎樣的動機去寫詩的,只是感覺在某些時候,身體似乎因多了某種東西而讓我不得不停下來將它們扔掉,然后,我才能正常地生活,正常地忙碌。起初,只是當作一種被掩飾的日記,不愿被任何人洞悉。不用將日記上鎖,設上密碼。只是用自己含蓄的方式記錄,嘆息因為沒有人會將這些詩句真實地貼在我的身上,讀詩的人,讀的都是自己。
我喜歡詩意的生活,喜歡半完美主義,喜歡距離感,喜歡沉默的表情,喜歡生活的含蓄。
選自湖北襄樊五中《狀元橋》社刊;導師: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