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島打工的哥哥總是在每個周六的晚上給家里打電話。于是母親漸漸習慣了在星期六晚上等在電話機旁。
那一天,母親一直在等電話,然而,一向準時的電話一直沒有到來。勞累了一天的母親就眼也不眨地干巴巴地等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看見母親眼中布滿血絲,見到我,她迫不及待地說:“你哥還沒來電話!”我勸慰她說今天哥一定會來電話的。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轉過身,去干她的家務活。忽然我發現,母親好像蒼老了許多。
我清楚地記得,那天上午母親沒有去田地,在家里,她也不能靜下心來做事。而且每隔一會兒都要到屋里問我,哥來電話了沒有。我說沒有,她還不信,還要到電話機上查一番,直到確信真的沒有才又回到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過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一個上午,這種情形重復了不下十幾次。
沒見過那種情景的人,很難體會母親的那種焦急。見到過那種情景的人,也很難用文字描述那種焦急。書上講的母愛的偉大無私可以讓我感動一時,而母親那種焦急卻讓我感動一輩子。
下午,哥的電話終于來了,在外面干活的母親幾乎是快跑著進來的。當她聽到哥哥的聲音時,我分明看到了從她嗓子眼落下的那塊石頭,分明看到了母親長長舒出的那口氣,我面前的母親似乎一下子年輕了許多。那時,我真想過去搶過電話,對哥大吼一聲:“哥,你怎么不早打電話來!”但我忍住了。我知道母親那顆焦急的心已經得到了慰藉。
現在,哥回來了,而我上了高中。哥每隔幾天就來看我一次。他說,他不來母親就會對他嘮叨個不停。我無語,除了感動我還能說什么呢!母親的牽掛是無時無刻不在的啊!
現在,我也習慣了每個星期六晚上打電話回去。雖然下課時已十點了,但我總覺得,母親正守在電話機旁等我的電話。我真的不忍心讓已年過半百的母親在寒冷的夜里在無盡的牽掛中煎熬。
選自山東陽信一中《啄春泥》社刊;導師:王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