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柔軟了堅硬的土地,這只鳥生動了雪后的田野。
鳥靜靜站在雪野。鳥像一棵孤獨的樹,卻站出如春的溫暖。頓時,枯枝婆娑,敗葉弄影,在空曠而低調的冬日早晨,撩撥起可盼的暢想,泄露著春十面埋伏的機密。
雪以圣潔的名義邀請陽光的回歸,陽光散發著歡快而干凈的氣息。鳥呈現并非給予了更多啟示的姿態,練達而堅持的美。雪和陽光的關系是美麗的,卻又是短暫的,所以,無論怎樣,雪都不會淹沒一切。因為雪是鋪墊,鳥是景致,離雪越近,越接近真實;離雪越遠,越接近思想。
這樣的場面,對于鳥是一份懷念,也是一場歷練。
其實,勿需借助充滿激情的表達測試陽光淋濕的承諾,這份端莊足以表達著一個孤獨者的尊嚴,大段告白或許根本就不能鋪展成一幅存在與感覺的時光中的風景。如此默默中,孤獨而不寒冷,懷念如歌歲月,依舊布滿鳥兒溫柔的呢喃。一顆心終向何方,不必釋懷,或許,因此而倍感寧靜,倍感幸福……
不要問為什么獨自,只要明白必須獨自就行。
并非不能鳴叫,并非鳴叫不能悠長,只怕不禁尖銳、凄厲的表達會碰碎一個季節的意境。
透明的雪野上,在必定隱藏一段鮮為人知的情節背后,鳥兒用一種超乎天的尋常的目光,掂量積雪的分量和冬的深淺……
——選自《散文選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