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境界論

摘要：提出武術境界論題，其目的在于解決武林人的理想。武術境界是武術對武林人總的意義世界，是從現實的武術人生中抽象出來的理想世界。武術境界能夠啟迪武術人生，覺解習練武術應達的理想與意義，是武林人的心靈守護神。按照層次劃分，武術境界包括“然境”、“術境”、“藝境”和“哲境”。具有什么樣的武術境界，將會擁有什么樣的武術人生。

關鍵詞：民族傳統體育；武術境界；武術價值

中圖分類號：G80－05；G8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5－0068－05

武林人的理想究竟是什么?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使武林人迷惘了。從民國時期到現在，人們對武術“搏”的懷疑將武術推到尷尬的境地，“人們由于缺乏對武術原本的認識，以致造成對當今武術的‘誤解’”。本文提出武術境界，試圖闡明武林人的理想，使武林人對武術的覺解達到一種“自明”的狀態。馮友蘭先生認為，“人對于宇宙人生底覺解的程度，可有不同。因此，宇宙人生，對于人底意義，亦有不同……宇宙人生對于人所有地某種不同底意義，即構成人所有底某種境界”。將此延伸到武術，武術境界即是武術人生對武林人的意義，不同的覺解或者覺解程度的差異都將導致意義不同。人的覺解受“靈名”主控，當“靈名”成為自覺，覺解便達到一種“自明”。“‘靈明’的特點就是能夠超越在場，把在場者與背后千絲萬縷的不在場的聯系結合為一。”如果武林人不能自覺“靈名”為何，習武便處于一種混沌，從而很容易讓武林人在修煉過程中產生不自信的心理狀態。因此，啟迪武術人生，就必須澄清習練武術所能達到的境界——意義世界。武術境界是武林人的心靈守護神，是從現實的武術人生中抽象出來的理想世界。武術境界不僅覺解武術人生，更重要的是能夠提升武林人的覺解層次。

1 武術中的“然境”——從“無知”到“有知”的過渡

1.1 “然境”本義——混沌

“然境”是“當前”的現實存在，看得清、摸得著，其客體(武術)對于主體(武林人)“沒有”意義。馮友蘭先生曾經談到過人生自然境界，他認為在此種境界的人，其行為是順才或者順行的。然境中人的習武過程如同這種順才，只是順其自然，他們對武術沒有穩定的終極旨趣，或者其旨趣經常處于游離狀態。從認識過程而言，“然境”中人并非完全不了解武術，因為“人具有自我意識，能自我反省，理智地評價自身的各種行為，以便更好地適應自然界與自然界建立良好的對象性關系”。但是他們的認知是低層次的、模糊的，甚至是不正確的，其意義世界必然是不清晰的。在處理武術的過程中，武林人沒有能動的創造性，只是機械模仿與復制。他們不能將武術作為媒介引領自身達到某種精神的追求。他們的活動是基于人的一種本能行為的、具有自我意識和反省的后本能活動。這種后本能的活動，由于極度缺乏創造性的理解與再創造，尚待“自明”。因此，“然境”中人對武術的覺解呈現出混沌狀態。

1.2 他者眼中“然境”的意義——武術境界的前奏

就“然境”本義而言，由于“然境”中人“不能”覺解武術，其意義也就難以言說。但在他者“靈明”的關照下，“然境”的意義隨之浮現。

追求武術，但又對武術“無知”的人，“然境”是必經之“路”，只有踏入武術領域，才能對武術有所體悟。沒有接觸過武術的人，他永遠不會在武術中得到真諦。“然境”形同一口染缸，“無知”者猶如一條白紗，當“無知”者進入武術領域，“然境”便會對他進行著色。因此，“然境”是讓“無知”者有知的一個過渡期，過渡時間的長、短相當于著色的深、淺，這由兩種因素制約，其一境中人的能動性，其二境中人所處的外部環境。“高人”(擁有高級境界的人)對境中人影響越強，境中人所得到的啟發也就越大，由此脫離“然境”進入更高級境界的時間越短。境中人的能動性越強亦是如此。所以，“然境”是武術境界的序幕或者前奏，它為武林人進入更高級境界提供了必要的條件。“然境”是習武活動第一階梯，武林人別無選擇，只能接受。“然”，是也。

2 武術中的“術境”——探求攻防之“真”

2.1 術境本義——人體攻防的“真”

“術境”是指，在由過去與未來構成的時間性場域中，始終圍繞著人體間攻防的“真實”(部分內容是有條件限制的)而展開的世界。這個世界雖然空靈，但不虛構。空靈是由于境中人將身為社會意義的人“完全拋開”，進而構筑了一個能夠攻防的、具有血肉、神經反射的機器；不虛構則是由于這個“機器”實實在在地一直思考著本真的人體攻防。張世英認為，任何一個人，和任何一個物一樣，都是宇宙間無窮的相互關聯(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網絡中的一個聚焦點或交叉點。這個點不是實體，而是空靈的；但又不是虛構，它有點像幾何學上所講的點那樣，無面積、無厚度但又是真的。因此，“術境”中人以“簡單易用”為理念，將“全部”想象映射到真實的人體攻防情景與攻防動作之中。“術境”沒有復雜的招法、沒有多變的攻防回合，境中人的目標是攻防的勝利，關注的焦點是實用的招法與勁力。“術境”之中，任何一種復雜的招法都在無形的浪費時間，意味著速度、力量、時機的流失，劣勢的潛存。因此，“術境”中人在簡潔中構筑了一個內隱目標，即通過已有的攻防動作誘發對手產生本能反應，順其本能反應，攻擊其弱勢。攻防的真諦之一就在于此。這種路徑是武術原初的“實在”，內涵有極強的功利性，即通過規訓身體，制勝他人。這種規訓身體的過程可以從王廣西總結的形意拳三種境界窺其一斑：練精化氣是武學第一境界，是“換力”的過程，即將渾身的拙力逐漸消去，而代之以剛猛的勁力；煉氣化神是武學的第二個境界，習武者要完成易筋功夫，練出暗勁；練神還虛是武學的最高境界，要完成易髓功夫，練出化勁。由此看出，“術境”是攻防招法與攻防勁力的世界，攻防勁力是這個世界的靈魂，具有絕對的話語權力，主宰著這個世界的運行。明勁、暗勁、化勁實質是武術“術境”中的3個階段，表達了人體攻防“真”的一面。周偉良認為統一的思維方式和價值取向，規定著各門派對習武目的的一致追求，因而在許多方面有著其共同點，體現出習武中的一些具有普遍規律性的東西，像習武練功的至上境界，以及達到這一境界過程中的幾個不同階段，就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術境”中人“沒有”情感可言，他們只有一個“機械世界”，他們的身體只被看作是攻防對抗的工具，人倫在此無立錐之地。他們追求這種“術”的“純潔”，他們的一切都是為“純潔”之“術”而生，為“純潔”之“術”而去。除此之外，境中人再也不能找到其他“可視”之物。

2.2 術境意義——沒有人間善與惡的純潔“凈土”

從意義而言，“術境”最能反映人體攻防的真實性，它是對人體攻防的“直白”世界，沒有渲染與夸張的成分，只有最為透明的赤裸裸的人體攻防與勁力的對白。它能讓武林人體察什么是攻防的“真”，什么是動作的樸實，什么是得機得時的殘酷。也正是這種帶有機械式的反應，它給武林人一種實在感、真實感、透明感，它讓武林人能夠明明白白自身武功的真實價值。它能讓武林人坦蕩蕩地“生活”在武林世界。在這種透明的赤裸裸的攻防對白中，對抗雙方暫時脫離了社會的骯臟，因為它根本就沒有“人性”的存在。在“術境”之中，武林人有一種共識——崇拜高手一一人體攻防的“機器人”。因此，從“術境”之外。我們看到了這種境地的“純潔”，看到了這種境地的價值秩序井然。“術境”是一個原始蒙昧的，具有樸素味道的世外桃源。只有身處此境之中，武林人才不考慮人間的善惡問題，暫時遺忘人的社會意義，產生一種超脫的感覺。在紛繁復雜的人世間，此種境地是不可多得的“凈土”，是對人文的一種補充。這對于人之為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3 武術中的“藝境”——探求攻防之“美”

3.1 藝境本義——超越攻防真實的極致假想

“藝境”是指，武林人以人體攻防的真實情景為素材，通過對真實攻防動作的加工與處理，假想勾畫出另一番似與真實很近的一種人體攻防運動。“藝境”具有一定的夸張性、藝術性以及不切合人體攻防實際之真用的假想性。“藝境”不是對人體攻防對搏的真實再現與復制，而是對真實的超越和升華，進而達到想象中的“真實”。套路是對這種“真實”的典型表現，“套路對格斗”是“具象的抽象”，呈現出審美和想象的特點。由此看出，當“術境”追求簡潔實用的打時，“藝境”則追求玄妙精彩的打法，以滿足對人體攻防的玩味與審美。藝境沒有遵循簡單易用原則，它將“術境”的速度、力量、時機進行了藝術化的色彩描繪。具體而言，在真實的人體攻防對搏中，如果雙方實力懸殊，對搏則沒有回合可言，勝負在雙方接觸的剎那間便見分曉；如果雙方勢均力敵，那種接二連三的出招與應對，以及在三番五次的連續動作中準確的判斷對方的來意而又以更快的速度接手，對于雙方而言幾乎是不能完成的任務。“藝境”恰恰將其做到了極致，它通過藝術化的方法，實現了在現實中往往無法實現的極其敏銳的時機“判斷”。因此，“藝境”具有強烈的表現性、延展性。從景觀而言，這是一種虛構的、“非真實”的存在。“術境”是為了人體攻防而存在，“藝境”卻是為了表現人體攻防而存在。“藝境”的生是為他物的生，而不是為了攻防本身，但“藝境”又離不開攻防的“真實”，失去了“真實”的“術境”，“藝境”如同失去了被照物，而不能反映什么，不能表現什么。正如宗白華所言，藝術境界“以宇宙人生的具體為對象，賞玩它的色相、秩序、節奏、和諧，借以窺見自我的最深心靈的反映；化實景而為虛境，創形象以為象征，是人類最高的心靈具體化、肉身化。”所以，“藝境”中的攻防是一種藝術，表達了對搏雙方的一種意愿和旨趣，但它已遠離了血腥的、殘酷的對搏，是對尚武的“雅”的表現。

3.2 藝境意義——“武”之為“武”的“完美”踐行

“術境”只是動作的世界，“沒有人的存在”，它沒有將動作移植到其他的領域。“藝境”則不然，它的旨趣正是要通過人體的動作來傳達一種追求，它將人之為人的人性之美置于重要的視域，這也正是“藝境”靈魂之所在。“藝境”之中的“靈明”能夠將動作“情感化”、藝術化，使本已樸素的動作產生超越的狀態。“藝境”將武林人帶到它所能想象的最為理想的人體攻防情景之中。武林人可以任意發揮自己的想象，而不受真實攻防動作的速度、力量、時機等限制。武林人能夠利用想象光滑地處理攻防的流暢度，使速度、力量、時機在另一想象的世界合法化，而且具有近似于真實情景之中的合理性。身處此境，武林人能夠充分發揮武術之儒雅的一面，將遠處的本已血腥、殘忍不堪的裸露攻防動作轉入到一種圣潔的領域——藝術殿堂，從而表達一種極致的人體攻防。“藝境”通過理想的表現手法為武林人指明了終極的攻防圖景。也正是由于這種圖景的極致，以及真實實踐難以完成，從而形成似與不似之間。齊白石說：“不似則欺世，太似則媚俗，”“似與不似之間，是之。”從“術”的真實性而言，“藝境”與“術境”之間的距離是遙遠的。“藝境”的魅力就是能夠實現武林人夢想的人體攻防，而“術境”不允許任何“想象”的存在，它只有“真實”與“裸露”。在“藝境”之中，正是這種夢幻般的人體攻防動作得到了極致的表現，慰籍了武林人的尚武心靈與尚武情懷，它是人文化成之后的文明人保留的“武”之尊嚴、“武”之地位、“武”之儒雅，它用人類的文明方式保留了具有人性的“野蠻”。作為文明的人沒有被完全的機械化、工程化，作為動物的人，它還依稀存有原初的“野蠻”本性。武林人要將“武”中的攻防做到極致，既不讓對手產生痛苦，但又體現自己的威嚴與高大，而且還要在過程中展現攻的美、防的妙。這是“武”之為“武”的“完美”境界。

4 武術中的“哲境”——探求武術人生之“善”

4.1 哲境本義——“靈明”之原點

武術“哲境”是一種“哲思”世界，同時也是“空靈”的世界，武林人通過武術“道路”，將自身引入到極為深遠的、孕育“靈名”的原世界。“哲境”中人已經不再關注武術實存的內容與形式，他們通過思考武術的內在本質與規律，進而達到追求人生的意義，追求對社會、對宇宙的覺解。在他們的思想深處，只有做到了“空”、“無”，他們才真正到達了“靈名”的原世界。形意拳理論中就有“拳無拳，意無意，無意之中是真意”之說。如果哲境中有“真意”，那么這種“真意”并不在于“術”，而是超越了“術”的“思想”。哲境中人思考的不是人之為常人的思想，他們思想著人之為圣的“萬物一體、民胞物與”的天人合一之境。為此，武術“哲境”不僅超越了人體的攻防，而且超越了人自身。“尚武者，古今中外難以數計。然而，絕大部分人僅僅是在肢體上大做文章，……雖然辛苦一生，但是根本談不上進入武術的大雅之堂。所以，拳諺有“談招論式門外漢”，“有形有相皆是假，無形無相方為真”之說。武術的最高階段及最高境界是練氣修心“人天合一”。“哲境”中人通過“悟”，將“武”的“氣韻”與人、社會、世界結合為一，從而使自我的“靈名”進入到原世界之中。由此可以看出，“哲境”功夫在武術之域，而修成之“果”在“功”之外的“心”域。哲境中人修煉的功夫實質不是武術，而是“天人合一”和“物我相融”的“哲思”。達到此境，人體動作已超越了人體物的“象”，而是一種“心”的動作，即“心象”。人的那一點空靈之“靈名”即是“心象”匯聚而成，“心象”也就成為了“靈名”的原點。

4.2 “哲境”意義——“無欲則剛”的圣人與“萬物一體”的和合

武術“哲境”給予武林人一種安詳、寧靜無為的狀態。老子在《道德經》中所言甚為明了，“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眇之門。”哲境中人能夠用人世間最純樸、善良的心面對自己以及周圍的一切，達到“無欲則剛”的圣人，同時能用“和合”的思想與周圍的萬物融合為一體。因此，“哲境”通過對“空”、“無”的追求，而皈依于“善”，達到真善美的統一。正如孔子評析《韶》時所言：“盡美矣，盡善矣。”“哲境”給予身在此境的武林人以善良的精神關懷和對世間萬物的自明與覺解，形成“萬物一體、民胞物與”的大同世界，任何邪惡，任何非良知的曲解在“哲境”中將不復存在。“哲境”既能給武林人帶來一種“君子當自強不息”的奮發意念，同時還能帶給武林人一種“君子坦蕩蕩”的一份正直和恬靜。武林人的“善”，同時也是宇宙間的一種“理”，即那種無形存在的“靈明”。“哲境”中的一切都依“理”而存在，形成了“萬物一體、民胞物與”的天人合一狀態。這只有圣人才能達到此德行，人世間并無圣人，然而“哲境”可以培育武林人的理想與追求，使武林人的思想認識得到抽象性的培植與提高，同時也使武林人能夠擁有一個至極的境界用以留存超越的心靈。運行它將無時不刻的影響著武林人在人世間的言行，這種影響力是內隱的，不易覺察的，但對人的心靈卻是生動的、深刻的。

5 “術境”、“藝境”與“哲境”的關系

5.1 三境的高下——“哲”為高，“藝”乃中，“術”為下

從人體攻防的角度，“術境”是人體攻防的“真”，而“藝境”里的人體攻防與真實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哲境”與人體攻防之間的距離更為遙遠，它不僅超越了術，而且還超越了人世間的庸俗，它是宇宙萬物按照應該的“理”而運行的世界。馮友蘭認為人生境界中“自然境界、功利境界的人，是人現在就是的人；道德境界、天地境界的人，是人應該成為的人。前兩者是自然的產物，后兩者是精神的創造。”由此，武術中的“術境”更是接近于自然而存的世界，而“藝境”與“哲境”則更屬于精神世界的創造。

從“武”出發，無論是“術境”中的真實對搏，還是“藝境”中的意象性“搏弈”，都沒有離開“武”。王國維”曾將境界分為兩類：其一為有我之境，其二為無我之境。武術中的“術境”與“藝境”應當都是“有武之境”。而“無武之境”則是“哲境”。“哲境”并非沒有武術的參與，所謂“無武”是指武林人習練的內容雖然為武術，但他的旨趣已經發生了變化，它欲要從武術本體中獲得他物的頓悟。從這個意義上講，“哲境”當屬于馮友蘭所言的“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

從真善美的角度，“術境”表達了現實中的“真”，“藝境”表達了藝術中的“美”，而“哲境”更傾向于表達人間的“善”。此外，天地人之間的真與美也是“哲境”追求的必然，它是真善美的統一。因此，“哲境”比“術境”、“藝境”更為復雜，剖析問題更為全面深刻，“哲境”也就更為高級。“藝境”與“術境”，如同理想與現實，理想的事物是最美好的，而現實中的事物總會具有不能滿足人們意愿的“瑕疵”，故理想的境界比現實的境界較高。

5.2 境界轉換自然而然

“人們的境界一旦形成之后，它便有相對穩定性，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是有道理的。這里的‘本性’可以理解為已經形成了的，具有相對穩定性的某種境界。”。由此看出，武術境界轉換具有難度。境界形同一個人的觀念或者思維方式，其慣性是巨大的，欲要扭轉他們的運行是相當困難的，但并非不能轉變，這是人們具有能動創造性的使然。另外，“不同類型的境界之間之所以有可能相互溝通，就是以萬物各不相同而有相通的道理以及‘萬物一體’論為其最根本的哲學本體論的根據。”為此，武林人依靠主觀能動性，并借助“萬物一體”的思想與精神，逐漸地拓展意識范疇，提升意識深點，在不斷的磨練與體悟中，隨著不經意的思維范式轉換，武林人已經自然地、讓人毫無覺察地改變了原有的理想與價值。如果武林人刻意轉換境界，結果只能徒勞無功。境界由“靈明”照亮，刻意并沒有改變本真的沖動，即“靈明”沒有變換，因此，他對欲求之境究竟為何尚無概念，境界轉換也就無從談起。因此，境界之間的轉換必然是自然而然的結果，而這種自然的狀態恰恰是“萬物一體”的根本。

6 意義抉擇武術境界

武術境界是武術對于武林人的總的意義世界，但由于總的意義的錯綜復雜，判斷武術境界也就相對困難。“我們看一個人的境界如何，看一個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就得了解它的過去曾經是如何，以及他對未來想些什么，其中也包括他對自己的過去將要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因此，判斷武林人所處的境界可以從影響武術人生的主導價值取向作為衡量標準進行判斷。武林人追求武術的原動機(靈明)將主導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價值取向，而這種原動機正是哲學家們判斷境界之別的主體思路。當武林人走過混沌的“然境”之后，如果武林人的“靈明”照亮了人體攻防的直白，“術境”在即；如果武林人的“靈明”照亮了人體攻防的理想性、藝術性，“藝境”已成；如果武林人的“靈明”照亮了人生意義、社會、宇宙真理，“哲境”無他。

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