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蘇區時期毛澤東經濟思想評析

摘要：毛澤東領導中央蘇區的經濟建設所形成的經濟思想，較之井岡山斗爭時期的經濟思想更為系統。更為科學和完整。他的中央蘇區經濟思想，是在同黨內“左傾”錯誤的斗爭和反對國民黨經濟封鎖，領導根據地軍民開展經濟建設的實踐中形成的，標志著毛澤東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開始形成?？梢哉f，他中央蘇區經濟建設的思想是對馬克思主義關于戰爭與經濟關系學說的創造性發展。

關鍵詞：毛澤東； 經濟思想； 中央蘇區

中圖分類號：A8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02-0025-04

從1929年初毛澤東率領紅四軍開創贛南、閩西革命根據地，到1931年11月中央蘇區的正式建立，再到1934年10 月中央紅軍撤出根據地進行長征止，前后近六年時間，在此期間毛澤東在領導根據地軍民開展軍事斗爭，形成了較之為井岡山斗爭時期更為系統、更為完備和科學的經濟思想。本文將結合毛澤東領導中央蘇區經濟建設的活動，對毛澤東中央蘇區的經濟思想作簡要分析，以求教于方家。

一

中央蘇區時期是我黨我軍處于極其困難的時期，一方面，國民黨軍閥連續不斷地糾集重兵對蘇區進行軍事“圍剿”，另一方面又在經濟上實行嚴密的封鎖政策，企圖斷絕我黨我軍的給養，徹底摧毀蘇維埃政權。面對這種情況，要不要進行經濟建設？怎樣正確處理革命戰爭與經濟建設的關系？在這個問題上，當時黨內存在著兩種極其錯誤的觀點：一種是認為“革命戰爭已經忙不了，哪里還有閑工夫去做經濟建設工作，因此見到誰談經濟建設，就要罵為‘右傾’。他們以為在革命戰爭環境中沒有進行經濟建設的可能，要等戰爭最后勝利了，有了和平的安靜的環境，才能進行經濟建設。”^[1]另一種則是要把經濟建設當做一切任務的中心，“而忽視革命戰爭，離開革命戰爭去談經濟建設?！?sup>[1]他們脫離實際地在當時提出了實行“大鹽業計劃”、“大軍工計劃”等等。這兩種錯誤觀點的存在，極大地妨礙著蘇區經濟建設的順利開展。

針對這種狀況，毛澤東首先致力于解決經濟建設的指導思想問題，確立了以戰爭為中心，積極開展經濟建設的正確的指導思想。1933年8月，在中央蘇區南部17縣經濟建設大會上，毛澤東作了題為《粉碎第五次“圍剿”與蘇維埃經濟建設任務》的報告，提出各級蘇維埃政府必須高度重視經濟建設工作。毛澤東指出：“革命戰爭的激烈發展，要求我們動員群眾，立即開展經濟戰線上的運動，進行各項必要和可能的經濟建設事業?！?sup>[1]因為“現在我們的一切工作，都應當：為著革命戰爭的勝利，首先是粉碎敵人第五次“圍剿”的戰爭的徹底勝利；為著爭取物質上的條件去保障紅軍的給養和供給；為著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由此更加激發人民群眾參加革命戰爭的積極性；為著在經濟戰線上把廣大人民群眾組織起來，并且教育他們，使戰爭得到新的群眾力量；為著從經濟建設去鞏固工人和農民的聯盟，去鞏固工農民主專政，去加強無產階級的領導。為著這一切，就需要進行經濟方面的建設工作。這是每個革命工作人員必須認識清楚的?！?sup>[1]為此，毛澤東嚴肅地批評那種忽視蘇區經濟建設，見到誰談經濟建設就罵為右傾的“左”傾錯誤思想，“抱有這些意見的同志，他們不了解如果不進行經濟建設，革命戰爭的物質條件就不能保障，人民在長期的戰爭中就會感到疲憊?！?sup>[1]因此“這種以為革命戰爭的環境不應該進行經濟建設的意見，是極端錯誤的?！?sup>[1]毛澤東指出“有這種意見的人，也常說一切應服從戰爭，他們不知道如果取消了經濟建設，這就不是服從戰爭，而是削弱戰爭。只有開展經濟戰線方面的工作，發展紅色區域的經濟，才能使革命戰爭得到相當的物質基礎……也才能使我們的廣大群眾都得到生活上的相當的滿足，而更加高興地去當紅軍，去做各項革命工作。必須這樣干才叫做服從戰爭。”^[1]針對另一種錯誤觀點，毛澤東也嚴正指出：“只有在國內戰爭完結之后，才說得上也才應該說以經濟建設為一切任務的中心。在國內戰爭中企圖進行和平的，為將來所應有而現在所不應有的，為將來的環境所許可而現在的環境不許可的那些經濟建設工作，只是一種瞎想。當前的工作是戰爭所迫切地要求的一些工作。這些工作每件都是為著戰爭，而不是離開戰爭的和平事業。如果同志們中間有離開戰爭進行經濟建設的想法，那就應該立刻改正。”^[1]

在批判兩種錯誤觀點的同時，毛澤東提出了蘇區經濟建設的指導性的原則問題。即全黨必須高度重視經濟建設，但是在“現在的階段上，經濟建設必須是環繞著革命戰爭這個中心任務的。革命戰爭是當前的中心任務，經濟建設事業是為著它的，是環繞著它的，是服從于它的?！?sup>[1]從而解決了怎樣正確處理革命戰爭與經濟建設關系的問題，為蘇區的經濟建設確立了一個正確的指導思想。

必須把農業生產放在蘇區經濟建設的第一位，是毛澤東中央蘇區經濟建設思想的最主要內容。早在井岡山革命根據地斗爭時期，毛澤東就十分重視農業的生產。在領導中央蘇區的經濟建設的過程中，毛澤東更是明確指出：“在目前條件下，農業生產是我們經濟建設工作的第一位，它不但需要解決最重要的糧食問題，而且需要解決衣服、砂糖、紙張等項日常用品的原料即棉、麻、蔗、竹的供給問題?！?sup>[1]毛澤東提出蘇區的經濟建設應將農業放在第一位的思想，是完全符合蘇區的實際情況和中國革命道路發展需要的。在蘇區，居民90%以上是農民，其經濟實際上主要是農業經濟。只有農業生產發展了，才能解決蘇區軍民的吃、穿問題，才能增加農民的收入，才能有更多的農副產品用于交換，解決蘇區急需的緊缺物資；也只有首先發展農業生產，才能更好地堅持長期的革命戰爭，并為開展蘇區的各項建設，改善群眾生活，鞏固工農聯盟和紅色政權提供可靠的物質基礎。

為了建立革命戰爭可靠的物質基礎，毛澤東領導蘇區軍民采取一系列具體的行之有效的措施來發展農業生產。其一是領導農民組織耕田隊和互助社，同時發動和組織婦女參加農業生產，解決農村勞動力不足的問題。由于蘇區青壯年男子大批參加紅軍和外出工作，農村的勞動力大量減少，如興國長岡鄉“十六歲至四十五歲的全部青壯年七百三十三人，出外當紅軍做工作去了三百二十二人。在鄉四百一十三人，其中男子只八十七人，女子竟占三百二十六人(一與四之比)。”^[2]嚴重影響了蘇區農業生產的發展。為了克服這一困難，在蘇區的農村，就出現了以四五戶或七八戶為單位自愿聯合，勞動力互相調劑使用的耕田隊。1930年6月，毛澤東到才溪鄉視察工作時，肯定了農村耕田隊的創舉，并提議將耕田隊擴大為“互助社”?；ブ缡且环N有組織、有計劃調劑勞動力的群眾組織，為建國后我國農業合作化運動的發展奠定了基礎。此外，毛澤東和蘇維埃政府還采取許多措施，動員和組織婦女參加農業勞動，它既使廣大蘇區婦女進一步獲得了解放，又使農業第一線勞動力不足的問題得到緩解。

其二是組織犁牛站和犁牛合作社，解決了蘇區耕牛不足的問題。土地革命前，農民耕牛原本就少，加上戰爭掠奪，農民更是缺少耕牛、農具。1932年，毛澤東和蘇維埃政府多次召開會議，討論農村中的耕牛問題，并發布文告，要求各地政府切實幫助農民克服缺乏耕牛、農具、糧食、種子等困難，并要求各地政府在農民自愿的基礎上幫助農民成立犁牛站，調劑耕牛余缺。犁牛站所有的耕牛、農具歸全體站員公有。站員借用犁牛站的耕牛、農具，給付一定的租金。犁牛站后來很快又發展為犁牛合作社。犁牛站和犁牛合作社的創造，很好地解決了當時發展農業生產所遇到的耕牛、農具不足的問題。

其三是開展競賽，表彰先進。為了推動生產，各級蘇維埃政府組織了農業生產的競賽。他們訂立競賽項目，進行檢查評比，優勝者給予耕牛、農具、種子等獎勵。如1933年春耕時，瑞金武陽區特別是該區的石水鄉，發動了農業生產比賽，取得很大成績。作為蘇維埃中央政府主席的毛澤東還表揚了這個先進典型。

其四是開墾荒地，興修水利，進行農田基本建設，為農業生產發展創造條件。由于國民黨反動派的“圍剿”，各革命根據地的農村出現了荒田荒地。因此蘇維埃政府發布《開墾荒地荒田辦法》，通過減免稅收等一系列措施來鼓勵和動員農民開墾荒地。對于水利問題，毛澤東指出“水利是農業的命脈，我們也應予以極大的注意?！?sup>[1]對此，蘇區各土地部都建立了水利局或水利委員會，專門管理興修水利事宜。蘇區的水利建設，也取得了顯著的成績。

毛澤東和蘇維埃政府采取的一系列興農措施，使蘇區的農業生產連年獲得豐收。這樣不但保證了革命根據地軍民生活的需要，而且為鞏固革命根據地提供了重要的物質保障。

中央蘇區的工業按經濟成分劃分，可分為三大類：國營工業、集體工業和私營工業。國營工業主要是軍需工業和礦產開采業，如：中央兵工廠、閩西兵工廠、紅軍服裝廠、中央造紙廠、中央印刷廠、中央衛生材料廠、紅軍斗笠廠、中央鎢砂公司等。集體工業主要是各地興辦的生產合作社，主要從事造紙、織布、煉鐵、鑄鍋、石灰、農具、刨煙、熬硝鹽、熬樟油、木器、蔑器、制陶等的生產與經營。私營工業主要是一些小手工作坊，主要生產土紙、土布、生鐵、原煤、農具等。由于受王明“左”傾經濟政策和勞動政策的影響，1932年至1933年間，私營工業不僅沒有發展，而且不少私營企業還倒閉關門。直到1933年秋，糾正“左”傾勞動政策后，私營工業才有一定的恢復和發展。這就是蘇區工業的一個基本情況。對于蘇區的工業究竟怎么發展，可以說，之前并沒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毛澤東主持蘇區的經濟建設后，通過大量的調查研究，才為蘇區的工業建設制定了一般性的指導性原則從而為蘇區的工業發展指明了方向和前途。其一就是，毛澤東指出，蘇區發展工業，其目的“首先為著自給，其次也是為著出口”。^[1]也就是說，發展工業首先應考慮的是滿足軍需民用問題。而結合蘇區當前的實際，除發了軍需工業外，更主要的是要花大力氣發展手工業，“重要的是煙、紙、鎢砂、樟腦、農具和肥料(石灰等)。而自己制藥和自己制糖也是目前環境不可忽視的?！?sup>[1]其次，毛澤東強調指出，發展蘇區工業，要由市場調節生產，但需要有適當的計劃。“在散漫的手工業基礎上，全部的精密計劃當然不可能。但是關于某些主要事業，首先是國家經營和合作社經營的事業，相當精密的生產計劃，卻是完全必要的。確切地計算原料的生產，計算到敵區和我區的銷場，是我們每一種國營工業和合作社工業從開始進行的時候就必須注意的。”^[1]這樣，在毛澤東和蘇維埃政府的領導組織下，中央蘇區的工業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從而得到了較快的恢復和發展，保證了革命戰爭和群眾生活的需要。

中央蘇區的社會經濟，以農業和手工業占絕對優勢，由于敵人占據中心城市，控制著工業生產，對革命根據地實行嚴密的經濟封鎖，切斷了蘇區的農副產品同白色區域的工業品的交換。因而造成蘇區日用工業品奇缺，農副產品滯銷，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不斷擴大，各項建設工作開展異常困難。因此，“有計劃地組織人民的對外貿易，并且由國家直接經營若干項必要的商品流通，例如食鹽和布匹的輸入，糧食和鎢砂的輸出，以及糧食在內部的調劑等，現在是異常的需要的了?！?sup>[1]在毛澤東的領導下，1933年4月，正式成立了中央國民經濟部對外貿易總局，又稱中央對外貿易局，并在贛縣的江口、閩西的汀州、會昌的亂石、吉安值夏等地設立了直屬對外貿易分局。中央貿易總局以統管蘇區外貿業務為主，蘇區貨物的具體進出口業務，由四個直屬分局負責。中央蘇區的對外貿易，實際上是以貨換貨，以物換物。把蘇區生產的糧食、鎢砂、木材等出口到白區，換回食鹽、布匹、軍工材料和醫藥器材等。經過中央對外貿易總局和下屬機構及廣大紅色外貿戰士的共同努力，中央蘇區的對外貿易工作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為打破國民黨的經濟封鎖，緩解蘇區物資供應緊缺的困難，滿足蘇區軍民生活，支援革命戰爭，促進蘇區經濟建設，做出了重大貢獻。1934年1月，毛澤東在“全蘇二大”的報告中指出“由于對外貿易局等機關的設立，已經得到初步的成績”，^[1]打破敵人的經濟封鎖，發展蘇區的對外貿易，以蘇區多余的生產品(谷米、鎢砂、木材、煙、紙等)與白區的工業品(食鹽、布匹、洋油等)實行交換，是發展國民經濟的樞紐?！?sup>[3]

此外，對于蘇區的經濟結構，毛澤東指出，蘇區的國民經濟，“是由國營事業、合作社事業和私人事業這三方面組成的?！?sup>[1]并認為“盡可能地發展國營經濟和大規模地發展合作社經濟，應該是與獎勵私人經濟發展，同時并進的?！?sup>[1]因為，國營經濟，在目前，雖然只能是發展限于可能的和必需的一部分，但是由于它主要是關于國計民生的軍需工業和民用工業，對蘇區的革命戰爭和經濟建設有著異于尋常的意義，不可不發展。而合作社經濟在當時被認為是引導個體經濟組織起來發展生產以避免商人和高利貸的剝削的必經道路，又是公營經濟聯系私人經濟的橋梁和重要幫手。所以，當時黨和政府也十分重視合作社經濟發展，認為它是發展蘇區經濟的“樞紐”、“一個主要方式”，是蘇區經濟建設工作中的重要一環。至于私人經濟，在蘇區占絕對優勢，并且在相當長的期間內也必然還是優勢。而且“私人經濟的發展，是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所需要的”。^[1]因此，基于以上情況，毛澤東提出了“同時并進”的思想，實際上，這也是符合蘇區經濟建設實際的經濟建設方針。

二

那么，怎么樣看待中央蘇區時期毛澤東經濟思想的產生及其與毛澤東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的關系？我想，這是一個重大而又復雜的問題。清醒而又正確的認識這個問題，有助于我們進一步地了解毛澤東思想，尤其是毛澤東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的來源與形成問題。

中央蘇區時期毛澤東經濟思想是同黨內“左”傾錯誤思想的斗爭中產生和發展起來的。中央蘇區時期，既是我黨我軍各項事業發展的時期，又是我黨我軍歷史上遭受“左”傾錯誤影響最嚴重的時期之一。以立三，主要是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錯誤路線的統治，給蘇區的政治、軍事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以致于最后反“圍剿”失敗，中央紅軍被迫進行戰略轉移，進行長征。但相對于政治、軍事領域而言，蘇區的經濟建設，由于有毛澤東的正確領導，與經濟領域的“左”傾錯誤展開了不懈的斗爭，反而將危害和損失降低到了最低程度。中央蘇區時期的毛澤東經濟思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更顯其難能可貴。

1932年10月，寧都會議后，毛澤東被排斥出了中央蘇區紅軍領導崗位。1933年1月下旬，他應召回到瑞金，主持蘇維埃中央政府工作，以極大的精力領導了中央蘇區的經濟建設，與經濟領域中的“左”傾錯誤展開了頑強的斗爭。如：在革命戰爭與經濟建設的關系上。由于受王明“左”傾進攻路線影響，自中央至地方各級蘇維埃政府都忙于組織群眾支援紅軍向外發展革命戰爭，而對于蘇區經濟建設極為漠視，認為當前革命戰爭尚且忙不了，哪里還有閑工夫去做經濟建設工作，并見到誰談經濟建設，就要罵為“右傾”。毛澤東對此作了針鋒相對的解釋與批評工作，從而確立了正確的經濟建設的指導思想。其次，在農民的土地問題上，毛澤東通過多年的摸索，總結出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土地革命政策，但是六屆四中全會后，王明“左”傾錯誤路線取得了領導地位，在土地政策上提出了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從肉體上消滅地主、經濟上消滅富農等一套過“左”的政策。毛澤東在主持蘇區查田時，與“左”傾中央這種“左”的政策進行了曲折的不屈不撓的抵制和斗爭，盡量使“左”傾土地政策的危害減小到最低程度。此外，在對待私營工商業的政策上，當時黨內“左”傾領導人推行過“左”的經濟政策與勞動政策，如當時“左”傾中央制定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勞動法》規定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兩星期到四星期的例假、休息日發雙薪、預支服役工資、補助各種津貼等許多過高的勞動條件、工資待遇、福利要求以及過重的稅收政策。以毛澤東和陳云為代表的正確力量也對此進行了堅決的抵制和斗爭，從而使根據地的私營經濟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與發展?？梢哉f，蘇區時期的毛澤東經濟思想就是在同黨內“左”傾錯誤的經濟政策的不斷斗爭的過程中逐步產生和形成的。

中央蘇區時期的毛澤東經濟思想的產生標志著我黨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已開始形成。中央革命根據地時期是毛澤東思想形成的時期，同樣也是我黨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開始形成的時期。首先，在中國民主革命的中心問題農民的土地問題上，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黨人在與黨內“左”傾錯誤不斷斗爭的情況下，經過反復的探索和不斷地總結、概括，基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形成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土地革命路線，即：依靠貧雇農，聯合中農，限制富農，保護中小工商業者，消滅地主階級，變封建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為農民的土地所有制。其次，在私營工商業的問題上，毛澤東也提出了“保護私營工商業”的思想。如：毛澤東指出我們要明確現時是什么革命階段：“中國現時確實處于資產階級民權革命的階段”^[1]因而，“我們對于私人經濟，只要不出于政府法律范圍之外，不但不加阻止，而且加以提倡和獎勵”。^[1]因此，還在井岡山時期以及從井岡山向贛南閩西進軍的途中，毛澤東所起草的“紅軍第四司令部布告”中就宣布：“城市商人，積銖累寸，只要服從，余皆不論?！?sup>[4]此外，1929年3月在長汀發布的《告商人及知識分子》。以及1930年6月召開的“南陽會議”，都宣布了保護私營工商業的政策。而1932年1月蘇區中央政府為了鼓勵私人投資，還專門制定了《工商業投資暫行條例》，允許“私人資本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境內自由投資經營工商業”。“無論國家的企業、礦山、森林等和私人的產業均可投資經營或承租承辦”。^[5]最后，關于經濟成份的思想。毛澤東指出中央蘇區的國民經濟是由國營經濟、私人經濟和合作社經濟三方面組成的。這實際上就是后來新民主主義經濟五種經濟成份的一個雛形，為以后完整提出五種經濟成份的思想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總之，這一時期毛澤東經濟思想實際上標志著毛澤東新民主主義經濟思想開始形成。當然，它還不成熟、不完善，但毫無疑問，它為完備、系統、科學的新民主主義經濟理論的最終形成奠定了一個堅實的基礎。

參考文獻：

[1]毛澤東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澤東農村調查文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3]中央革命根據地史料選編[z].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

[4]毛澤東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5]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工商業投資暫行條例[N]. 紅色中華，1932-1-13.

責任編輯 張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