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教誨我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那是何等氣魄。經過萬卷書的熏陶,萬里路的磨礪,別說學識有長進,就是整個人也脫胎換骨了。
路要一步步地走,再說如今不出門還好,只要出門,就得準備好銀子。要是出個遠門,就得準備充足的銀子,云游四海,沒有足夠的物質支撐,怕是沒走多遠,就餓得慌不擇路地往家奔了。
所以,相對來說,萬里路不太現實,萬卷書倒是觸手可摸。可以這么說,現在只要你想讀書,就不怕沒書讀,現在的書多得是。只是,書要一本本地讀,所以大可不必一股腦的買回去。不想花錢,可去圖書館。懶得走路,還可上網瀏覽。
剩下的就是讀什么書的問題了。少年作家的書是一個熱點,再說自己讀完還可以推薦給孩子讀。于是就挑著少年作家的書讀,讀著讀著覺得臉紅,這是少年的生活么?同居、性、搖頭丸、頹喪、萎靡、另類的另類,讓人開眼,讓人詫異,讓人心驚肉跳。孩子說,你給我念一段吧。我忙搖頭說,不,這是大孩子看的書。孩子小,沒有接著問。如果她繼續問,大孩子看的書我為什么就不能看?我肯定無言以答。
那就翻翻其它書吧。年輕女作家的書也是一個熱點。但抄起一本讀者讀著,也覺得臉紅。三句話不離“本行”,有的臟話連篇,極為粗野的話隨處可見。說實話,那樣的臟話,就是在最落后的村野,最粗俗的婦人那里也很少聽到了。有的完全是床上的生活,絕對隱私,絕對寫真。
那就翻翻我們熟悉的老作家的書。但是你好不容易買了一本,回去一看,原來是新瓶裝老酒,蒙蔽我們眼睛的是封面。或者有一兩篇新作,其它的是搭車的,皺皺眉,扔到一旁。
還有什么可讀的書呢?真佩服有些作家一年寫五六本,甚至更多,僅碼字就需要多少時間啊。既然是書,是文學藝術,那還得思考不是?還得琢磨不是?況且,書稿到了出版社,還得編輯不是?編輯完了還得排版不是?還得校對不是?還得往書店上貨不是?如果把這些時間都算進去,一本書的寫作時間還能剩下多少?只有夜以繼日,茶飯不思,真佩服作家的金剛之軀。這樣的書,能讓你打開就放不下么?
還有一些書,不能說好,至少有銷量。但你才看過沒多長時間,它又換了個名出來了,你沒注意,買回去,打開一看,氣得吐血。自個兒“盜”自個兒的“版”也許是另一種時尚,可你別讓咱買雙份啊。還有一些名書,今天你叫這個名,明天我也叫這個名,除非沒事干整天逛書店,否則你怎么分辨得出來?書名之間那么細微的差異考驗的是我們的眼力,眼神不好的肯定要上當。還有,一本書出名了,幾本、十幾本“孿生兄妹”也隨著呱呱落地,你要是不分青紅皂白都捧回去,你就成了“大頭”,如今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那些書當手紙都嫌不好用。
說實話,不是我們不愛讀書,關鍵是讀什么書,這個問題使人越來越難辦。跟著潮流走,潮流或許是受人擺弄的;跟著書評走,寫書評的或許就是作者的哥們;跟著排行榜走,天知道排行榜是怎么來的。那就跟著自我感覺走,排除不該讀的,但你還沒決定該讀什么書,新書又齊刷刷地上架了,而且天天新鮮。這有點像超市的廣告詞。
想讀書,卻不敢讀書。怕一不小心連自己的思想都沒了;怕一不小心連僅有的一點自信都沒了;怕一不小心讓孩子逮著一段問得發窘;怕一不小心把自己迷失了;怕一不小心上了某些人的當——在菜市買了臭魚爛蝦,可以找工商管理員討回公道,本來是想買本書陶冶情操的,但錯字別字滿篇,你找誰去?只有以無關宏旨來自我安慰,找來找去討說法的花銷,不如再買幾本書。
讀新書叫人如此煩惱,那就讀古書,唐詩宋詞總沒問題吧。可有的書,愣把古人張冠李戴,我們生氣事小,誤我子弟是真。
哎,敢不敢讀書怎么會成為問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