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是湖南益陽市人,長相端莊秀麗,在豆蔻年華的高中時代,她結識了其貌不揚的同學潘學仕。
潘學仕生長在一個貧寒家庭,父母都是體弱多病的下崗職工,后來父親給人當門衛,每月辛苦掙回來的500元工資成了全家唯一的經濟來源。
1995年9月開學后。潘學仕的兜里沒有一分錢了,得知情況的徐雯替他交納了生活費,潘學仕心頭一熱,對徐雯滋生了愛慕之情,徐雯接受了潘學仕的感情。
1998年,徐雯和潘學仕在高考中落榜。經過商量,徐雯決定掙錢供潘學仕復讀。徐雯的父母堅決反對女兒與潘學仕交朋友,家里越是反對,年輕氣盛的徐雯越是堅定自己的選擇。
徐雯在一家企業找到了工作,月薪幾百元,從此她承擔了潘學仕的大部分生活費和學雜費。轉年,潘學仕再次落榜,徐雯強忍心中的失落,鼓勵潘學仕第3次向高考沖刺。
女兒執著的愛令徐雯的父母束手無策。他們只得接納了這個準女婿,徐雯與潘學仕的愛情隨之從地下轉入了公開。到了2000年夏天,潘學仕終于等來了外地一所高校的錄取通知書。
徐雯為了幫助潘學仕完成學業,拼命掙錢。白天上班,晚上兼職做歌廳的收銀員,業余時間還賣起保險。看到做服裝生意賺錢,徐雯便動員已退休的父母幫她開服裝店,父母還為此拿出了多年的積蓄。
4年的大學時光過去了;為了畢業后的就業問題,潘學仕再次向徐雯求助,徐雯請求父母利用社會關系,將潘學仕安排到益陽的一所學校教書。
2004年5月初的一天,徐雯在潘學仕的宿舍里偶然發現了一張潘學仕和一個女孩的合影,潘學仕承認這個女孩是他在大學里談的女朋友,徐雯氣得摔掉了照片,哭著跑回了家。
徐雯很難過,自己多年來深愛著的男友在大學期間移情別戀,卻一直享受著她的經濟支持。于是,徐雯將潘學仕所有的欠條拿出來,她來到潘學仕的辦公室:“潘學仕,你是個感情騙子,我要你還錢!”心虛的潘學仕怕事情張揚,只好他極不情愿地給徐雯打了一張8萬元的欠條。
徐雯這么一鬧,盡快擺脫徐雯便成了潘學仕最大的愿望,他決定馬上結婚。單位的一位女同事阿玉對潘學仕心儀已久,潘學仕和阿玉閃電般結了婚。
潘學仕結婚的消息再次讓徐雯感到被欺騙的屈辱,潘學仕婚禮當天,徐雯帶著十幾個人闖到了潘學仕的新房。徐雯的母親大罵潘學仕,同來的人也紛紛助威,徐雯拿出那張8萬元欠條,當眾要求潘學仕立即歸還。鬧了兩個多小時,徐雯才在人們的勸說下離去。為此,新娘阿玉氣得哭了一夜。
2006年1月,徐雯踏進湖南省益陽市赫山區人民法院,要求法院判決潘學仕立即償還8萬元欠款。
在民事答辯時,徐雯提交了20余份信件給法庭,這些信是潘學仕在大學期間寫給她的,足以證明多年來她資助潘學仕讀書的事實。
潘學仕也出示了自己的證據:因為就讀的大學地處西北地區,消費水平很低。大學期間的全部花費最多為一萬元,而且全部生活費用均由潘學仕家中提供,根本無需徐雯的資助。
潘學仕承認,欠條是自己親手所寫,但是他否認自己借過徐雯8萬元錢,至于為什么寫欠條,他說那是在徐雯的逼迫下違心寫的,欠債是他們在談情說愛時開的玩笑,戀愛中的承諾只是一種善意的謊言,不應該兌現,玩笑而已。
焦點
一、欠條是否具有法律效力?
二、徐要聲稱資助男友讀書,她的行為具有贈予性質,能要求對方返還嗎?
說法
現實生活中,戀愛的一方資助另一方讀書成才,傳為佳話的例子很多,但也有反目成仇、對簿公堂者。
就此案而言,被告潘學仕作為成年人,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負責,這不僅是我國民法的基本原則,也是公民進行民事活動的前提條件。因為民事法律行為從成立時起具有法律約束力,行為人非依法律規定或者取得對方同意,不得擅自變更或解除,所謂“開玩笑”一說是不能成立的。
至于徐雯是否威逼利誘潘學仕寫借據的問題,由于潘學仕親手書寫了欠條,卻不能舉證自己系被逼或受欺騙所寫,必須要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如果潘學仕能證明徐雯是別有用心、故意設下圈套,使他上當,違心寫下欠條,根據法律規定,徐雯可以被認定為犯有欺詐罪。
徐雯資助男友讀書的行為的確具有贈予性質,但是她的贈予是有條件的,前提是潘學仕是她的戀人,二人以后可以婚配。既然前提沒有了,潘學仕應該退還受贈的資助。對于徐雯要求償還的8萬元是否超出潘學仕上學的費用這個問題,法庭不會進行借條以外的款額判定。
(2006年4月6日,湖南省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判決:被告潘學仕分4次清償原告徐雯8萬元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