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干面——香
聽朋友開玩笑說,武漢的公交車司機如何了得,即使把車開成了F1的速度,他們照樣會不停地朝嘴巴里塞東西,車技功底之深厚,外地人望塵莫及。
大街上,武漢的美女們人手一個簡易紙碗,邊走邊吃,全是香得流油的粉啊面啊,硬生生把你的口水拖出來。
我怯生生地走到一個小吃攤子上,門口的隊伍排了幾乎10米長,早上起來很餓,看見這種架勢,我簡直要崩潰了。好不容易挪進店里,服務員將燙好的兩碗騰著熱氣、撒好芝麻醬的面條端上來,拌了拌,吃了一口,哇,就一個字——香!面條里沒有任何湯水,被燙過后就著熱勁膨脹開來,把醬完全吸了進去。三兩口,還沒什么感覺呢,一碗面就已經在我的肚子里了。
我覺得有點干,又要了一碗豆腐腦。端上來的時候,我在心里叫了一聲,有沒有搞錯啊,沒有麻油、蝦皮、香菜、蔥花,這也叫豆腐花?擰著眉毛,喝了一口,原來是甜的,也挺好喝的。咕嘟,喝了幾勺,飽了。
得出結論,除非你是大胃王,否則見到香香的熱干面,先在心里默念十遍“鎮定,別沖動”,然后再吃。萬一吃多了,千萬別喝太多的水,否則胃口會很撐。
面窩——“哭”的面包圈
我看見滿街都是炸面窩的,就像上海弄堂口炸糍飯糕和油墩子的一樣,十分普遍。朋友說,最有名的是戶部巷里老謝家的面窩。
老謝是個姓謝的老太太,慈眉善目,比大廚還要有風度,看她慢條斯理炸面窩的過程,簡直就像在欣賞藝術品。
一口鍋里放了米漿,那是粳米磨成的米漿,加一定比例的黃豆漿、蔥花、細鹽和黑芝麻做的面漿。老太太從鍋里把面漿舀入面窩勺中,那個鐵勺子四周下凹,中央凸起。老太太在中間一刮,然后下鍋,嘩啦嘩啦,面窩就在沸滾的曲鍋里唱著歌變成了金黃色。
老太太笑瞇瞇地問我:“是要枯一點,還是半枯,全枯?”我一開始沒鬧明白,心里琢磨,這老太太有意思,我吃面窩挺樂的一事兒,我干嗎哭呀。朋友說:“給她半枯的。”后來弄明白,“枯”是武漢話,是焦的意思,半枯就是不焦不軟的程度。
撈起來的面窩,下凹處因面漿多,炸成后像個金黃的面包圈,上面碧綠蔥花均勻密布,非常好看。吃在嘴里,酥、脆、軟三種感覺混合,由于剛出鍋,一口咬下去,外面的脆皮破開后能感覺到從里面沖出的熱氣,帶點咸咸的味道,香得很不講道理,我一口氣吃了兩個。
豆皮——讓比薩涼快去
朋友說:“走吧,我帶你去老通城吃豆皮,毛主席當年吃了都贊不絕口呢。”
豆皮一共有3層,第一層是綠豆粉兌上面粉和鮮雞蛋,第二層是糯米,第3層是鮮肉、鮮菇、鮮筍等做的餡,放在一口巨大的平底鍋里做成1厘米厚的樣子。
吃的時候,豆皮切成正方形的一塊一塊,第一層是金黃油亮的,看上去有不少雞蛋。糯米顆顆晶瑩發亮,肉丁和香菇更是誘人。吃進去,脆、軟、鮮,什么感受都齊全了,比洋比薩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趙本山說過,生活就是一鍋菠菜湯。我說,生活就是塊豆皮,層層疊疊,有驚有喜。
鴨頸——這就是生活
晚上來到傳說中的吉慶街,我是專門為了鴨頸去的。這里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即使到了晚上12點,還是有超級多的人吃個不停,吃一切便宜又對胃口的東西,看得我眼花繚亂:有蹲在地上端著碗吃的,有頭不抬眼不睜一路吃向前的,有站在那里焦急等待的,十分的活色生香煙火繚繞。
這里全是大排檔,我要了一盤鴨頸,兩杯生啤,搖著扇子,一邊享用小食一邊看風情。想到著名的那句法語——這就是生活。
為了這份愛吃,無論是街頭、商場門前、廣場中央、公交站臺,無一例外地放著N個垃圾箱,每個垃圾箱里最顯眼的都是那白花花的一次性紙碗,可見武漢人民的戰斗力有多雄厚多震撼。套句廣告詞,路過武漢,可真對得起咱這張嘴啊。
這一趟,我算沒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