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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道路:三十年與六十年

2007-01-01 00:00:00
讀書 2007年6期

再過兩年,將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六十年,用中國的老話說,這個新中國成立已將一甲子。我以為,今天已經很有必要從新中國六十年的整體歷程來重新認識中國的改革,而不宜再像歷來那樣把改革論述僅僅局限于一九七九年后的近三十年。把改革論述僅僅局限于“后七九”,不僅人為地割裂了新中國前三十年(一九四九——一九七九)和后三十年(一九七九至今)的歷史連續性,而且這種論述往往隱含著把二者對立起來的傾向,似乎只有全面否定前三十年才能夠解釋后三十年的改革成功。而另一方面,近年來也出現了另一種日益強大的論述,就是在批評目前改革出現的種種問題時,用新中國的前三十年來否定其后三十年。可以說,近年來中國社會內部的種種爭論,已經使得新中國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的關系問題變得分外突出。這實際也就提醒我們,對于共和國六十年來的整體歷史,必須尋求一種新的整體性視野和整體性論述。

新改革共識的形成

我個人認為,無論從哪種角度把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完全對立,都有失偏頗,而難以真正解釋共和國六十年的整體歷程。首先,無論中國社會現在存在多少貧富分化和社會不公的問題,仍然必須強調,中國改革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幾乎是前無古人,甚至是后無來者的。世界銀行最近的數據表明,過去二十五年來全球脫貧所取得的成就中,67%的成就歸功于中國,因為中國經濟的增長使得四億人擺脫了貧困。這種巨大成就是不容抹煞的。此外,我也想強調,無論中國的農民和工人今天的生活狀況還存在多少問題,但把他們說成好像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是不符合事實的??偟膩碚f,改革以來中國絕大多數老百姓的生活都有明顯的實質性提高,中國基本解決了歷史上長期無法解決的“挨餓”問題,這是一個基本事實。

毫無疑問,九十年代以后貧富差異日益擴大,從而使社會公平的問題成為當代中國的頭號問題。但也正是在這里,我想指出,近來關于改革的種種爭論,實際并不是“改革共識的破裂”,恰恰相反,是一種“新的改革共識的形成”。這種“新的改革共識”就是強烈要求中國的改革要“更加注重社會公平”而不再是片面追求“效率優先”,要求改革的結果是“共同富?!倍辉偈恰吧贁等讼雀弧?,要求改革更加明確“以人為本”而不再是盲目追求GDP增長。這種“新的改革共識”已經成為當代中國的最強大公共輿論,并且已經促成近年來中國政府改革方針的重大調整和轉向,這就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這個基本綱領的提出。在二○○五年底中共十六屆五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中,突出強調了中國的改革要“更加注重社會公平,使全體人民共享改革發展成果”。誠然,這種新改革共識會受到各種既得利益集團的抵制,但我們應該看到,很少有人敢正面公開地反對這種“新改革共識”。換言之,“新改革共識”的輿論威力不容低估,這種共識現在至少已經形成了對利益集團的一定制約作用。

新改革共識與當代中國的三種傳統

上述“新改革共識”的逐步形成,實際是共和國六十年整體歷史所形成的綜合效應,亦即“新改革共識”首先帶有調和共和國前三十年歷史與后三十年歷史之張力的傾向。進一步說,“新改革共識”可以看成是當代中國三種傳統相互作用的結果。

如我近年來所指出,我們目前在中國可以看到三種傳統,一個是改革二十八年來形成的傳統,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改革開放以來形成的很多觀念包括很多詞匯都已深入人心,融為中國人日常詞匯的一部分,基本上形成了一個傳統。這個傳統基本是以“市場”為中心延伸出來的,包括很多為我們今天熟悉的概念例如自由和權利等等。另外一個傳統則是共和國開國以來,毛澤東時代所形成的傳統,這個傳統的主要特點是強調平等,是一個追求平等和正義的傳統,這個傳統從九十年代中后期以來表現得日益強勁,今天已經無人可以否認,毛澤東時代的平等傳統已經成為當代中國人生活當中的一個強勢傳統。最后,當然就是中國文明數千年形成的文明傳統,即通常所謂的中國傳統文化或儒家傳統,這在中國人日常生活當中的主要表現簡單講就是注重人情鄉情和家庭關系。

中國道路:儒家社會主義共和國

中國改革共識的形成,不可能脫離中國社會的基本國情即三種傳統的并存。因此“新改革共識”必然要同時承認三種傳統各自的正當性,并逐漸形成三種傳統相互制約而又相互補充的格局。

可以說,現在的“新改革共識”初步體現了上述三種傳統的合力作用。首先,“和諧社會”這個概念毫無疑問是植根于中國儒家傳統的,這與以往強調的西方傳統的“階級斗爭”概念有根本的不同;其次,“和諧社會”的實質目標亦即“共同富?!眲t是毛澤東時代社會主義傳統的核心追求;但第三,共同富裕的目標仍然將通過進一步完善改革以來形成的市場機制來落實。毫無疑問,這三種傳統的合力過程將充滿張力,但可以肯定,無論有多少張力,中國的“新改革共識”必然要同時包融上述三種傳統,而不可能排斥其中任何一種傳統。

從長遠的意義看,當代中國正在形成的“新改革共識”,如果得到健康的發展,將有可能逐漸突顯“中國道路”的真正性格,這就是:中國的改革所追求的最終目標,并不是要形成一個像美國那樣的資本主義社會,而是要達成一個“儒家社會主義共和國”。我在不久前曾經指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含義實際就是“儒家社會主義共和國”。因為首先,“中華”的意思就是中華文明,其主干是儒家為主來包容道家佛教和其他文化因素;其次,“人民共和國”的意思表明這共和國不是資本的共和國,而是工人、農民和其他勞動者為主體的全體人民的共和國,這是社會主義的共和國。因此,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實質就是“儒家社會主義共和國”。中國改革的最深刻意義,就是要深入發掘“儒家社會主義”的深刻內涵,這將是中國在二十一世紀的最大課題。

重新認識共和國六十年

共和國的前三十年與后三十年,當然有其根本性的不同,這就是鄧小平時代開始決定性地從階級斗爭為綱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但我們需要指出,僅僅這個轉移并不足以保證中國經濟改革的成功,因為蘇聯東歐很早就放棄了階級斗爭,把一切都轉到經濟建設上來了,可是他們的經濟改革卻不能成功。為什么中國從階級斗爭轉向經濟改革后取得了比較大的成功,而蘇聯東歐當年的經濟改革卻不成功從而導致全盤的社會解體?這個問題事實上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解釋。

我們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會記得,一直到九十年代初,西方輿論界和學術界很少有人看好中國的經濟改革。原因很簡單,他們很自然地認為,既然同樣是中央計劃經濟體制,如果蘇聯東歐的經濟改革都不能成功,中國又怎么可能成功呢?蘇聯的工業化、現代化的程度,哪一樣不比中國高得多?他們的農村人口比中國少得多,他們的廠長經理的教育程度和基本素質都比中國高得多:到一九七八年,中國廠長和經理的平均教育水準是九至十一年,九年就是初中畢業,十一年則高中還沒有畢業,而蘇聯當時的經理廠長清一色都是至少大學畢業。尤其是,蘇聯東歐沒有搞中國式的大躍進,沒有中國的“文化大革命”,他們的經濟改革搞不下去,憑什么最落后的中國的經濟改革反而取得了比較大的成功?

對這個問題,其實可能只有一個解釋:鄧小平改革能夠成功的秘密恰恰在于毛澤東時代,特別是毛澤東決定性地破壞了中國建國后想建立中央計劃經濟的努力。這里可以借用熊彼特的說法,毛澤東時代實際上是一個“創造性破壞”的過程。毛澤東的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確實對當時的中國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但這種破壞同時是一種“創造性破壞”,這就是破壞了中國變成蘇聯式計劃經濟的方向,創造了中國經濟體制在改革前就已經不是蘇聯式中央計劃經濟結構,從而為鄧小平時代的經濟改革奠定了根本基礎。

毛澤東的“創造性破壞”奠定鄧小平改革的基礎

毛澤東搞“破壞”的故事是人所共知的:一九五八年大躍進,毛澤東把中國88%的工廠的管理權全部移出中央部委的管轄范圍,而把它們轉交給各級地方政府管理,把財權、企業權統統給地方,不但各省、地區,而且各縣都有自成一套的工業,這就是毛澤東所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主張,要求每一個縣都可以自己發展工業。一九六一年所有的經濟權曾一度收回中央,但毛澤東一九六四年開始又把經濟權下放給地方,提出要“虛君共和”,反對一切由中央管轄。毛澤東當時說的話非常有名:從地方上收編中央的企業統統都拿出去,連人帶馬都滾出北京去。到“文化大革命”,一九六八年甚至根本沒有計劃,整個國家沒有國民經濟計劃,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從大躍進到“文化大革命”,毛澤東實際上把中國當時力圖建立的中央計劃經濟基本摧毀掉了。

以上的故事雖然人所共知,但很少有人認為毛澤東的這一系列做法恰恰為以后鄧小平的經濟改革奠定了根本基礎。因此這里我愿引用美國前助理國務卿謝淑麗(Susan Shirk)的專著《中國經濟改革的政治邏輯》。她覺得,中國經濟改革的這個“政治邏輯”是很不符合西方邏輯的,而蘇聯戈爾巴喬夫的改革則比較符合西方邏輯。問題是,為什么符合西方邏輯的蘇聯改革反而不成功,而中國改革卻高度成功?她研究得出的看法是,中國改革和蘇聯改革的根本不同,就在于中國的經濟改革事實上是在毛澤東奠定的“分權化”(decentralization)的軌道上進行的,而這是蘇聯無法仿效的。最根本的一點在于,由于毛澤東的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使得中國的中央計劃經濟從來沒有真正建立過:毛澤東不斷解構中國建立中央計劃經濟的工作,使得中國實際在改革前就從來不是一個蘇聯意義上的中央計劃經濟體制。這個美國學者認為,如果沒有毛澤東的分權化,亦即如果中國像蘇聯那樣建立了完整的中央計劃經濟體制的話,那么就沒有理由想象中國的改革會與蘇聯東歐有任何不同。

謝淑麗提出,中國在計劃性最高的時候,中央政府也只控制不到六百種產品的生產和分配,而蘇聯則高達五千五百種。換言之,蘇聯的體制是一切經濟活動無不在中央政府控制管轄之下,中央計劃之外幾乎沒有經濟,但中國經濟體制則是多層次的、區域化和地方化的。中國改革前夕,只有3%的中國國營企業是直接歸中央政府調控,其余的企業都為各級地方政府管,其利潤也多歸地方政府。這種高度“行政分權”的結果,是中國和蘇聯的經濟結構截然不同,蘇聯的中央計劃經濟特點是企業數量少,但企業規模大,專業分工程度高,現代化程度高,中國的經濟分權化特點則是企業數量多,但規模小而且非常土。一九七八年的時候,蘇聯一共只有四萬個企業,但規模都很大,中國卻有三十四萬八千個企業,其中只有四千個規模比較大,其余都是中小企業,多數甚至都不是省級企業而是地縣以至鄉鎮管轄的企業,這樣大數量而且落后的中小企業是不可能被納入中央計劃體制的。

但在謝淑麗看來,正是中國和蘇聯體制的這種不同,決定了改革結果的差異的。因為蘇聯東歐的經濟改革完全取決于國有企業改革,如果國有企業改革無法成功,則整個經濟改革就必然失敗。但國有企業的改革是最困難的,因為涉及無數利益關系以及無數工人的福利。而中國的經濟改革能夠成功地在計劃的國有企業之外又發展出一套新的經濟主體,是由地方企業特別是鄉鎮企業所帶動的。謝淑麗認為,中國改革之所以可以走出一條與蘇聯東歐不同的道路,原因就在于七十年代末以來的鄧小平改革,實際是在毛澤東時代形成的“地方分權化”基礎上進行的(關于經濟改革的“地方分權”道路,亦參甘陽、崔之元編:《中國改革的政治經濟學》,牛津大學出版社一九九七年版)。

鄉鎮企業:從費孝通到毛澤東

鄧小平主政以后的中國經濟改革,在整個八十年代過程中常被稱為“讓放權利”,亦即把權力和權利讓給地方和企業。不過我們大家都會記得,當時很多人都反復強調,“讓放權利”的主體應該是企業,而不是地方。換言之,許多人的思考和蘇聯東歐一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改造國有企業上,而認為把經濟主要讓地方搞,不是經濟學的正道。但事實證明,中國的經濟改革成功,并不是因為中國的國有企業改革比蘇聯東歐更好,而完全是因為中國新的經濟是在地方上發動起來的,尤其是由當時誰也看不起的鄉鎮企業所帶動的。鄧小平本人就講過,鄉鎮企業的發展和根本作用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中央也沒有想到過,完全是鄉鎮和農民自己搞起來的。但中國鄉鎮企業的基礎事實上是當年大躍進奠定的,大躍進本身當時雖然失敗,但卻在很多鄉村留下了所謂社隊企業,這些社隊企業就是日后中國鄉鎮企業的基礎。

我們都知道,費孝通先生當年寫《江村經濟》,他是最早提出中國現代化的可能性在發展鄉村工業。但是費孝通當時就已經指出,這種發展道路在當時即解放前的中國是不可能的。因為鄉村工業的發展需要很多條件,比方說至少要有電,有公路,所有這些條件那時中國的大多數鄉村根本沒有。但是費孝通的夢在中國八十年代開始有機會實現,其原因就在于,由于毛澤東從大躍進開始力圖把中國的工業化過程引入鄉村,不斷把中國的企業和經濟下放到社會基層,使得中國的鄉土社會不是外在于中國的工業化過程。在毛澤東時代,交通、水電以及至少小學教育和赤腳醫生的進入鄉村,都是中國鄉鎮企業在七十年代后可以大規模發展的根本性基礎。八十年代中國鄉鎮企業的運作方式也幾乎完全是“大躍進”式的,所謂“村村冒煙”本身就是“大躍進”的傳統。

雖然這種經濟發展方式的問題非常多,比如重復生產和環境污染等等,以及大規模的放權給地方導致后來的中央財政能力下降。但是我要強調,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我們不能用后來出現的問題否定中國的經濟改革根本上是由鄉鎮企業搞活帶動的這個事實。許多人常常想當然地以為應該而且可以為中國的發展找到一條一勞永逸的理性化道路,可以走上所謂正規的現代化道路,但這種思路本身不過是削足適履而已。中國的改革常常是前五年正確的做法,后五年可能就是不正確的,需要不斷調整,不斷創新。

重新認識新中國前三十年:延安道路問題

我們現在不能不問,毛澤東當年為什么要如此頑固地不斷瓦解以至摧毀中國建立中央計劃經濟的努力?我以為我們現在必須重新認識新中國前三十年的道路,許多我們從前非常熟悉的概念,例如五十年代開始提出的所謂“紅與?!钡拿埽^“政治與業務的關系”、“知識分子與工農群眾的關系”,以及“外行領導內行”、“政治統帥經濟”等等,事實上都有其深刻的社會學內涵,折射出中國社會的基本社會矛盾。這些問題今天都在以新的方式表現出來,繼續成為中國社會的主要問題。

這里我想特別提及舒曼(Franz Schurmann)早在一九六六年就出版的《共產主義中國的意識形態與組織》,這本書對新中國建國以后逐漸走向與蘇聯體制分道揚鑣的原因有非常深刻的分析。舒曼認為,一九四九年中共建國后要開始現代化建設時,實際面臨一個基本選擇,就是中國的工業化和現代化道路,應該學蘇聯工業化的道路,還是應該繼續走中共自己的“延安道路”?!疤K聯道路”是高度依賴技術專家來貫徹中央計劃經濟指令的道路,而“延安道路”則是一切首先發動群眾依賴群眾的道路。走蘇聯道路就要強調技術專家,就要強調知識分子政策,而走“延安道路”則要首先強調人民群眾,要強調所謂“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建國初期中國的技術專家極少(陳云曾說中共從國民黨那里接收的技術知識分子一共只有二萬人),而中共自己的社會和政治基礎則是最廣大的農民和工人。

我們知道,新中國最初的決定是必須學蘇聯工業化的道路,即迅速建立全面的高度中央計劃經濟體系。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就是全面的蘇聯化,整個按照蘇聯中央計劃經濟的做法來奠定。蘇聯式中央計劃經濟意味著高度專業化分工,所有的企業都要納入中央的經濟管轄,一切經濟計劃都要在中央計劃部門來決策。用當時的標準說法,計劃經濟就是“在全國計劃之外,不能再有其他計劃。全國是一本賬,一盤棋。不應該有不列入計劃的經濟活動。不列入計劃就會發生無政府狀態。不能一部分是計劃經濟,一部分是無計劃經濟”。但這種把所有經濟和所有企業都納入中央計劃的工業化道路,正是毛澤東很快就堅決反對而且從實際上加以摧毀的。從一九五六年開始,毛澤東就已經懷疑蘇聯這套中央計劃經濟體制,而從一九五八年大躍進到“文化大革命”,毛終于實際上把中國正在建立的中央計劃經濟基本摧毀掉了。

舒曼曾深刻分析其原因。舒曼指出,仿效蘇聯經濟模式對當時的中國必然會導致嚴重的政治后果,即這種計劃體制必然使得所有經濟工作都依賴于少數中央計劃部門和技術專家,而中共的社會基礎即農民和工人以及中共的大多數干部包括多數高級干部都將無事可干,處在中國工業化和現代化過程之外。以后公布的一些文件證明了舒曼當年的洞見,例如毛澤東在一九五八年提出要求全黨工作重心真正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時就說:

黨的領導干部真正搞經濟工作,搞建設,還是從一九五七年北戴河會議以后。過去不過是陳云、李富春、薄一波,現在是大家擔當起來。過去省一級的同志沒有抓工業,去年起都抓了。過去大家干革命,經濟建設委托一部分同志做,書記處、政治局不大討論,走過場,四時八節,照樣簽字。從去年起,雖然出了些亂子,但大家都抓工業了。

從毛澤東這段話可以看出,在第一個五年計劃時期,絕大多數中共干部,更不要說中國的普通工人農民基本上是無法參與中國的工業化和現代化的。毛澤東發動大躍進,要全黨干部都抓經濟,要全國普通民眾都投入工業化建設,這個過程是我們大家熟知的,一般都被看成是毛澤東頭腦發熱。但舒曼的看法遠為深刻。在他看來,毛澤東之所以要發動“大躍進”,要各省各地各縣的第一書記都抓經濟抓工業,并且提出“外行領導內行”、“政治統帥經濟”等,都與中國當時的社會政治結構有關,即毛澤東強烈地要求農民工人和基層干部成為中國工業化和現代化的主人和主體。他怕的是農民工人以及沒有文化的所謂工農干部被邊緣化,而被置于中國工業化現代化之外,這就是他為什么要強烈地反對把工業化和現代化變成只是中央計劃部門和技術知識分子的事。

舒曼認為,從大躍進開始,實際意味著中國的工業化和現代化道路開始擺脫蘇聯模式,重新回到毛澤東和中共自己的“延安道路”,這就是毛澤東一貫的發動群眾、發動地方的道路。毛時代的一個特點是很多最重要的中央會議都是在地方開的,例如鄭州會議、南寧會議、杭州會議、武昌會議等等。與此相應,毛澤東時代形成的中共領導層結構與蘇聯東歐共產黨的結構非常不同,即中央委員會的構成里面省、地干部占了很大比例,曾達43%,到“文化大革命”時毛澤東更刻意提高中央委員會中普通工人和農民的比例,到中共“十大”的時候達30%,他要把整個政權權力基礎往下放。

今天的人常常會對此很不以為然,以為應該強調知識、科學、技術、文化才對,靠農民工人有什么用。但這種看法其實是片面的,而且缺乏政治學常識?,F代政黨的政治生命首先取決于它是否有所謂“草根基礎”,即中國所謂群眾基礎。這在任何西方國家的政黨都是基本常識。實際上毛澤東在一九六九年前后提升工農在中央委員會中比例的做法,美國的民主黨和共和黨也都在做類似的改革,他們改革的方向都是要使政黨更有群眾代表性。美國的民主黨在一九六八年首先規定黨代表中必須有多少黑人,多少女性,多少拉丁裔人等硬性比例,隨后共和黨也只能跟進,因為都要爭取群眾基礎。而毛澤東在“文革”中則是要求中央委員中必須有工人多少,農民多少,女性多少,他也是強調社會基礎,要求把這個社會結構帶進來。中國今天過分強調學歷、學位,實際上是有片面性的,從政治上講,如果沒有草根政治,沒有群眾基礎,只有一大批高學歷高學位的人指手畫腳,那是無濟于事的。

十年前,我在《自由主義:貴族的還是平民的?》中曾批評“今日中國知識分子對自由主義的高談闊論主要談的是老板的自由加知識人的自由,亦即是富人的自由、強人的自由、能人的自由,與此同時則閉口不談自由主義權利理論的出發點是所有人的權利,而且為此要特別強調那些無力保護自己的人的權利:弱者的權利、不幸者的權利、窮人的權利、雇工的權利、無知識者的權利”,并由此質疑“中國知識界到底是在利用自己的知識權力服務于少數人的特權,還是在伸張所有人的權利?”該文當時曾引起很大反彈,許多人認為我的立論過于偏頗。但曾幾何時,如今中國社會對知識精英的強烈抨擊幾乎每天都見于各種媒體和互聯網,其語言的激烈遠遠超出我當年。同時,大約從二○○二年以來,中國左右兩派的學者幾乎都提出了各種大同小異的所謂“精英聯盟”說,認為中國現在的政治精英、經濟精英和知識精英已經由于共同的利益均沾關系而形成了相當穩定的統治精英聯盟,共同排斥底層人民,精英和大眾的矛盾已經成為中國社會最突出的矛盾。但我們從前面的論述可以看出,今天所謂“精英與大眾”的矛盾,實際就是毛時代以來一直面對的同一個基本問題。也是從這種意義上,共和國六十年來的基本問題有相當的連續性。

但我個人對今天的看法反而有點不同。我以為,從近年的情況看,我們恐怕不能貿然地就斷定,現在已經形成了鐵板一塊的精英聯盟,而共同自覺地排斥底層大眾。實際情況可能恰恰相反,事實是近年無論學者、官員、媒體都在變。以知識界而言,現在自覺認同權貴,專門為權貴集團辯護的學者恐怕只是少數人,大多數學者基本是關注同情大眾和底層的。其次,媒體近年在關注大眾和底層方面起到很大作用。同時,對于官員特別是基層干部,我以為不能用妖魔化的方式一桿子抹黑,事實上相當多基層干部是最接近大眾和底層的。我的看法是,近年來正在形成本文前面所說的“新改革共識”,而這種“新改革共識”具有相當廣泛的社會基礎,亦即這種共識并不僅僅只是農民工人和底層的共識,同樣是學者官員和媒體的共識。也因此,這種“新改革共識”對于中國現在的改革方向以及具體政策都在產生實際的影響。但為了鞏固這種“新改革共識”, 我們今天需要重新認識中國改革成功與毛澤東時代的聯系和連續性,需要重新認識整個中國歷史文明傳統對現代中國的奠基性。用我較早的說法,中國改革需要達成新時代的“通三統”:孔夫子的傳統,毛澤東的傳統,鄧小平的傳統,是同一個中國歷史文明連續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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