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雪,飄落在蒙古國的古大都哈拉和林,
忽必烈汗從這里奔馳而出,建元大都,就在北平,
距今八百年,他祖父成吉思汗開國,鐵騎縱橫,
今夜,是誰在這大而圓的月亮下,為我們
繞著樓前篝火,跳神?
身處哈拉和林,月映大漠、牧野、堂廟,
在北京,我家那含苞的曇花是不是開了?
花的精靈,趁月色來度中國鬼節?
本該是中秋夜,倘若沒有潤七月,
環球,月照樣圓,冰清玉潔。
面對古大都的月,惦念家中曇花,
只是路迢迢,已來到毀而復修的大汗故家,
他們當年強弩在手,駿馬浩蕩,遠征揚威,
待到詩會落幕,飛行器送我南歸,
而我那曇花已下懸,低垂。
淺黃月白,花瓣收攏,靜如玉簪,
又如垂露,一道淡墨直落,發自羊毫筆端,
長葉是你的天花板,也是你的碧空,
自在天地,任憑宇宙恢弘,
是不死花?悠然而從容。
可曾見過曇花?遙問哈拉和林,
可知道她的一世,匆促,和平?
而她,如在幽谷,也沒見過你或任何人,
僅僅深夜一笑,就遁入永恒,
誰能是無所不在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