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當今美容院的常客不是年輕人而是中老年婦女……
做“美容”,最早叫“洗面”,也叫“皮護”,剛剛引進內地的時候,加盟人大多是年輕的白領,她們有錢,不在乎每次上百元的消費;她們有需求,因為面部年輕是職業的通行證。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大大改變了,白領們沒那么多時間,也不信那些沒章法的按摩。也沒那么多閑錢,還得供車供房。倒是老年女性成了美容院的主力大軍。現在美容院里的主要客流是老女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在北京一家已經上市的著名連鎖超市里,有一家雖不著名但在北京一地就有百家連鎖的美容院。我在這里暗訪2年,深感其中的各種滋味。
這家美容院,百分之八十以上是60歲以上的老女人,其他各連鎖店情況也差不多。她們大多已經退休,住得不遠,家里有中等以上的經濟能力。美容院幾乎成了她們晚年重要的社交場所,在這里見見年輕人,和那些農村來城市打工的小姑娘(美容師)斗斗嘴,賣賣老,多聽幾聲甜甜的“阿姨”,簡直比在家里看兒媳婦臉子受用多了。
這些人的普遍特征是:1.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不用白不用;2.老伴或者子女做生意也好在國外也好,手里不缺錢;3.不愛旅游,沒其他嗜好,穿也穿不出什么好了,吃也吃不動多少了,有錢也不知道往哪兒花;4.在家一輩子也沒人給咱這么按摩過,就沖這份舒服,一周不來就難受。簡單說:上癮了。
在這里,各種按摩服務基本是免費的,但是按摩使用的配套產品卻是極為昂貴的,全套的足底用品是1000-2000元,全套的美容產品是2000元左右,全套美體用品是3000元左右。就是說買幾千元產品,夠使用3個月到半年左右。這些老阿姨們每月幾百上千甚至上萬地投資在這里,樂此不疲。
你看,美容床上舒舒服服躺著,和隔壁床上的大姐小妹聊著,和美容師姑娘玩笑著,兒子媳婦孫子,股票新聞菜市場……要不然在熱烘烘的蒸汽中,在女孩們有力的擠按中,睡上一覺,打會兒呼嚕。那些打工的美容師,一般住在附近的地下室里,每月能掙個800-1000元工資,她們早上9點上班,晚上10點下班,除了這些客人們,幾乎與世隔絕。因此也樂得和這些奶奶級的阿姨們逗悶子。
這些迷戀美容院的老阿姨們有的早上吃完早飯送走上班上學的家人,便款款地來到這里,先捏腳(美其名曰:足療),連泡腳帶按摩60分鐘,再做臉(學名:皮護),90分鐘;再沖一個澡,做全身按摩(學名:美體),再蒸30分鐘太空艙,再洗一個澡,大約120分鐘,再做做儀器減肥(學名:瘦身)什么的,眼看就下午了,這時再回家吃兩口飯,瞇一覺,起來準備迎接盛大的晚間家庭會合。
這種功課,分經濟情況允許,有人一周兩次,有人一周一次,還有人天天如此。
對于這樣的一幅場景和畫面,我們似乎無可厚非,人嘛,愿意怎么花錢怎么花錢,愿意怎么養老怎么養老,這是人家的自由。但是,如果商家利用了老人的單純、感官享受的慣性和依賴性來賺黑錢,那我們就有義務給熱衷此道的善良的老阿姨們提個醒了。
陷阱之一:產品到底是中國的還是法國的
這家產品,和眾多美容院的加盟產品一樣,說是 “法國”的,可是產品與介紹上并沒有法國的公司名稱地址,也沒有法國的品牌介紹,諸如成立于哪年,有什么特色,銷售于世界哪個國家等。因此沒有任何可靠依據證明它是法國品牌。很可能像歐典地板一樣,唱了一出假戲真做。為此作者采訪了一個開化妝品工廠的朋友,他說:目前的化妝品都愿意掛上一個外國名字,不是法國就是日本,這反映了消費者對國產品牌的不信任,也反映了生產企業對自己的不信任,因此某種意義上說,堂而皇之以國產品牌亮相的產品反而是信得過的產品。國內的化妝品掛上一個外國名字或外國產地,價格和知名合資品牌產品或者進口品牌一樣昂貴,吃虧的還是消費者。而美容院里五花八門的“外國品牌”在商場里根本見不到,不經過正常的審批渠道和進貨認證過程,它們的質量與可信度都非常可疑。
陷阱之二:到底是不是“純植物”
美容院的美容產品,最便宜也要100多元,一小瓶30毫升的所謂精油,一般要賣到300多元,如果你問到價格為什么這么貴,服務小姐一定會說這是“純植物”。那么好?哪里可以證明?國家又沒有純植物標志!化妝品協會的n女士告訴記者,絕對的純植物化妝品是沒有的。否則化妝品的成形和保存都會成問題。
楊女士花了1888元買了面部美容金卡,結果做了沒幾次就發現面部過敏。又痛又癢,整個臉都呈深紅色,要吃進口的脫敏藥才能消退。一片藥20元,這不是花雙份錢買罪受?可是產品全部開封了,退換是不可能了,只能自認倒霉。店方卻信誓旦旦地說,我們這里從來就沒有人過敏過,你是第一個。楊女士奇怪了,自己做了20多年美容,什么產品都使用過,從來不過敏,怎么用你的就過敏呢?楊女士忍不住就向碰到的其他顧客訴苦,結果輕輕松松就發現了兩個一樣的情況,是不是“純植物”,一目了然了。
陷阱之三:瓶瓶罐罐到底是什么神藥
如果你在美容院做美容、美體、足療,你就會發每一項服務都會跟著一堆瓶子,什么按摩霜、營養水、緊膚水、精華素、嫩膚霜、保濕霜、防皺霜、眼霜、眼膜、面膜、眼部修復精華……泡腳藥、美體精油、減肥精油、緊膚精油、排毒精油、還有精油伴侶(所謂幫助吸收)……名目繁多,而且各個項目還不能通用。
面對著一堆瓶瓶罐罐,你會有一群疑問:它們果真不一樣嗎?它們的成分到底是什么?它們果真有那樣的效果嗎?
你去問誰?所有人——從美容院的院長到前臺小姐到美容師都是到北京來打工的北漂族,她們只關心自己的工資能否兌現,她們沒有任何的社會保險和權利保障,大多只有小學或初中文化程度,她們根本不可能解答客人們關心的這些問題,只能按照“上面”規定的口徑來說明這些產品,至于“負責任”這三個字,在她們的詞典里根本不存在。
所以,幾乎所有在這里“泡”了一年的常客,都不能清楚地說明“管用了還是沒管用”。她們更多的是心理安慰:“我對得起自己了,該花的花了,用外國產品打點自己了,至少比原來老得慢了,至少比不來美容院的姐妹們強多了。”天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美麗的謊言,作為一心想永葆青春的50歲女人們,她們不愿意就這個問題殘酷地去追根問底。而且如果問到她們的丈夫和子女:“我皮膚改觀了嗎?”大家肯定也不會去揭穿什么。因此謊言就變得越來越美麗和堅固。
陷阱之四:循環消費是一個無底洞
進美容院買產品免費服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消費陷阱,因為每種產品不會一起用完,第一種用完了,如果不補,其他6種就會浪費,無奈之下只好補第一種,過幾天第三種用完了,第一種還多多呢,只好又補第三種,這樣循環往復,無休無止。聰明的商家只下了一個小小的圈套,就把成千上萬的銀子騙到了手。就把辛辛苦苦節儉了一輩子,到晚年卻不甘青春逝去的女人們套牢了,讓她們欲罷不能地送錢來。
如果你想停止在這家美容院的消費,就像要戒掉毒癮一樣,需要扔掉你剩下的產品,也就是扔掉一部分金錢。這對會過日子的女人來說,真的不很容易。商家就是摸透了這種心理,才賺了個盆滿缽滿。才會出現“買產品,免費服務”的經營模式層出不窮,各種名目滿天飛。一種牌子做倒了,換種牌子搖身一變又上市了,換來換去干脆換成“法國”的了。可細心人會發現,“產地”居然都在一個省份。
陷阱之五:按摩是另一種“毒癮”
文章寫到這里,讀者一定會問:既然這么多問題,為什么還有這么多的女人要去?她們都不如你精明?錯!因為在美容院做按摩,確實比較舒服。這種按摩時間長了就像搓澡一樣,不搓就難受。就像有酒癮煙癮一樣,很難戒掉。所以——不管美容是怎樣的不靠譜,享受按摩總算靠譜吧?
是的,所以我們需要算一筆賬,每月花1000-2000元作按摩到底是不是物有所值?那個千人躺的美容床萬人用的洗澡間和拖鞋,會不會交叉感染?更有甚者。老年婦女的臉部皮膚在熱汽下長久按摩抻拉到底是好了還是更松更薄了?
結論:
今天的五個疑問幾乎都是沒有答案的,稱它們是“陷阱”,多少有點“虛擬”的嫌疑。但是,良知讓我們把知道的“內幕”告訴大家,把判斷和選擇留給讀者。我們善良的愿望是不想讓我們的婦女姐妹糊里糊涂地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