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而已的體形較肥胖,被朋友稱作“大塊頭”。他充分運用自己的形體條件,在舞臺上塑造了眾多成功的人物形象,取得了引人注目的藝術成就。
顧而已讀小學時結識了趙丹,長期在趙丹父親開設的“新新大戲院”免費看戲。而且,顧而已的父親也是一位戲迷,耳濡目染之下,顧而已從小就對戲劇有了向往。進入中學后,他與趙丹、朱今明、錢千里等人組成“小小劇社”,演出了不少獨幕劇,在南通引起轟動。1928至1929年,上海摩登劇社、上海藝術劇社相繼到南通公演,他開始有機會與左明、鄭君里、吳媚等新文藝青年頻繁接觸,逐步擺脫了文明戲的影響,演出了田漢創作的《月亮上升》、《小偷》、《父歸》、《南歸》、《火的跳舞》等劇目,走上了現實主義的藝術創作道路。
1930年,顧而已來到上海,進入大同中學讀書。很快,他就參與組織了大同劇社,不久又正式投入了左翼戲劇運動。1935年,中國左翼戲劇家聯盟組織的上海業余劇人協會正式成立,顧而已成了這個進步戲劇團體的成員,因在《欽差大臣》中飾演市長一角一舉成名。同年,應新華影片公司之邀,顧而已參加拍攝由話劇《欽差大臣》改編的影片《狂歡之夜》,不久后即加入“新華”,成為基本演員,從而踏上影壇。1936、1937年間,他先后在《小孤女》、《長恨歌》、《青年進行曲》與《貂禪》等影片中擔任了角色。
抗戰爆發前夕,顧而已參加了宋之的等組織的上海業余實驗劇團。抗戰爆發后,他投身于抗日救亡運動,參加了救亡演劇三隊,沿京滬線進行宣傳活動。1937年底,顧而已輾轉到達武漢,出演了《塞上風云》、《我們的故鄉》、《夜光杯》等劇;隨后又去重慶、成都等地演出《民族萬歲》、《故鄉》、《阿Q正傳》等劇。1938年,他又進入中央電影攝影場,參加拍攝了《長空萬里》和《中華兒女》。
1940至1945年,顧而已先后在中華劇藝社、重慶中國藝術劇社工作,參加了《大地回春》、《屈原》、《清明前后》等劇的演出,并任中國藝術劇社經理部部長。
抗日戰爭勝利后,顧而已返回上海,應趙丹之邀編寫了一部揭露國民黨接收大員的《衣錦榮歸》,并在其中飾演貪婪的國民黨官員。這部戲針砭時弊,在方式引起巨大反響。
不久后,顧而已離開上海去香港,在永華影業公司拍攝的《國魂》中飾賈似道一角。1948年,他出面籌組大光明影業公司,開拍了《野火春風》。同年,他第一次獨立導演了故事影片《水上人家》,接著又與陶金合作,導演了《詩禮傳家》,并在《豪門孽債》、《瓊樓恨》中擔任了演員。
從上世紀40年代末開始,顧而已的藝術職業開始從演員轉向導演,無論表演風格,還是導演風格,顧而已的藝術都是建立在現實主義的基點之上的。他對劇目的要求,是必須具有濃烈的感情色彩和強烈的情感沖擊,同時又要注意發掘角色感情的細微變化、內心糾葛和思想矛盾。隨著藝術上的日臻成熟,顧而已導演的影片除了承襲其本人質樸的表演風格外,還具有細膩、清新、節奏明快的特色,這突出表現在《羅漢錢》一劇中。而《星星之火》與《地下航線》,則在鏡頭的分切運用與場面調度,以及追求民族化方面都有著可喜的成就。
解放后,顧而已將大光明影業公司遷回上海,滿腔熱情地投入了新中國電影事業。他先在長江影片公司導演了《國仇家恨》,又在“大光明”攝制的《和平鴿》與《方珍珠》中飾演了角色。1953年,他與陳鯉庭、趙丹、白楊、魏鶴齡等一道參加了北京中國青年藝術劇院《屈原》的演出。
60年代,顧而已與人聯合導演的《燎原》,應該是他導演生涯中最有價值的一部戲。那時,“三年自然災害“影響尚未消除,人民群眾生活極端困難的。顧而已來到安源煤礦深入生活、拍攝外景。他拖著肥胖的身軀,下到礦井深處,仔細地觀察礦工勞作的情景。作為現場執行導演,顧而已在拍攝巷道等礦工現場勞作的場景時,總是將自己觀察的細微末節去糾正演員那些“不對位”的地方。為真實表現礦工們“干的是牛馬活”的情景,他還用手在地上粘些煤屑涂抹在演員們化妝的“漏洞”處。為拍好工人領袖孟煥覺的戲,顧而已不僅訪問了很多參加過安源煤礦大罷工的老工人,還找來了黨史和工人運動史料十分認真地閱讀。
十年動亂使顧而已過早地離開了人間。然而,作為一位頗負盛名的“兩棲”演員,一位編、導、演過約40余臺話劇和30多部影片的藝術家,顧而已所創造的多姿多彩的藝術形象,卻占據著中國劇影藝術畫廊中應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