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電影的大眾接受

[摘要]電影是大眾文化的主要組成部分，本文從意人產生。娛樂性和可復制性三個方面考察商業電影的接受態度和接受方式，指出電影接受的消費特點。

[關鍵詞] 商業電影 娛樂性 可復制性

迄今為止，沒有哪一種藝術形式能像電影那樣，短時間內就可以跨越國家、民族、文化的界限，同時擁有億萬觀眾的青睞。面對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娛樂形式，很多人更愿意購買電影院里那兩個小時的消費權利。無疑，電影天生的具有與大眾的親和力。

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電影形態日臻豐富和完善，藝術片、商業片、紀錄片等各種類型的影片在技術上已日趨成熟。本文要討論的是那些獲得了商業成功的影片，觀眾喜歡看什么，什么樣的影片最受歡迎。一些研究者認為觀眾是一個“無結構的組織”，意思是說這個群體不同于政黨、宗教、民族等，它帶有很大的偶然性與隨機性，難于統計和歸類-隨著電影結束，它也即可解散，如此循環往復。在沒有更好的衡量標準之前，“票房收入”成為一個最簡單的衡量手段。目前，票房收入的贏家是商業片，我們姑且認為商業片是最受歡迎的影片，最能代表大眾的審美情趣、思想感情、娛樂要求。那么，原因何在?是它的藝術性嗎?這一點始終受到懷疑。事實上，商業片有時候就是藝術性低劣、媚俗、低級趣味、模式化的代名詞，與之相應的是專家們對大眾審美情趣的質疑。這種懷疑其實說明了一個問題：雖然成功的商業片的藝術成就得到了廣泛的肯定，但是人們去看電影主要不是為了它的藝術性，人們是去看他們想要看的。

“在較長的歷史時期中，隨著人類群體的整個生存方式的變化，感知方式也在變化，人的感知的構成方式——即活動的媒介——不僅取決于逢然條件，而且取決于歷史條件。”電影生逢其時，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西方工業社會為它提供了所有必需的技術條件，20世紀突飛猛進的科技進步更使它神通廣大。攝影、錄音、電腦、網絡等科技手段，使它可以制造出逼真的生活細節，也可以模擬尖端的科技乃至科技故事。小說也可以做到這一點，但畢竟要借助語言的媒介，需要意義重構的想象力，沒有電影來得直接徹底。

西方的文化界認為西方社會，至少是美國已處于后現代主義階段，后現代主義文化特點之一是深度模式的削平，也叫平面化。當代中國與后現代主義的社會形態相差甚遠。但是，用平面化來描述娛樂電影的接受，無論中外都十分貼切-平面化在商業電影中的集中表現是意義深度的消失。傳統辯證法認為事物都存在現象與本質，現象的背后蘊含著更深刻、更本質的東西。閱讀文學作品，常常要思考它的象征意義。但在商業電影中，現象與本質合而為一，電影視聽奇觀就是它的意義所在，流動的畫面背后不存在一個更高深的意義層面，也不需要去尋求：觀看周星馳的喜劇片，所有搞笑的畫面與情節、夸張的人物設計、靈活的攝影構圖等以觀眾可以直接看到的東西，體現了它全部的意義深度。一定要問《食神》揭示了什么，《唐伯虎點秋香》訴我們什么道理，不但得不到任何結果，而且恰恰表現出你還沒有形成觀看這類電影的欣賞心態和習慣。當然，如果你認為它亂七八糟、完全不值得觀看，那是另外一回事。

意義的實現要通過觀眾去完成。一部電影的現實意義是電影的諸多要素與觀眾理解活動相互作用的產物。“文本與讀者融合如一，主客體之分消解了，亦已不再是解釋的對象，而是一種有待體驗的結果。”如果這種說法對于文學閱讀有失偏頗，卻正好說明商業電影的意義接受。人們去看電影，意思是說去休息，去尋求一點刺激、一點感動、或者一個稀奇的故事。在黑暗的電影院中流動的畫面就是全部，觀眾要做的就是放松下來，沉浸其中，體驗它的種種情境，欣賞這種視聽奇觀帶來的震驚與刺激。意義就在你的眼前，流動于你的頭腦中。事實上，人們觀看電影時，通常出于這樣的狀態。等到電影結束，一次極富魅力的娛樂活動也結束了，影片被拋在了腦后，它的歷史使命到此結束。

工業社會既生產了電影，也生產了它的消費者——觀眾。電影誕生于城市，它的制造面向市民，但必須考慮到觀眾的因素，所謂“電影工業”首先是一個熱門商品的生產流水線。幾百萬幾千萬及至上億元的投資，許多人同心協力的勞動成果，沒有高額的回報，難以為繼。觀眾研究、市場研究就至為重要，雖然有的電影制作并沒有市場調研的專門部門，但是毫無疑問，觀眾的確影響了電影的制作，中國當代最成功也帶來可觀商業價值的電影導演張藝謀如是說：“首先它是一個感人的故事”，以拍賀歲片著稱的馮曉剛則說，他常常要參考影院經理的意見，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有人總結了好萊塢故事片的敘事模式：一個人歷經艱難曲折，克服種種困難最后取得勝利的故事。也可以這樣表述：由諸多矛盾到結尾和諧、好萊塢商業上的成功足以證明他們對接受定位的準確性、電影——詩意的夢幻。作為一種代替或補償走進了人們的生活。

電影工廠被稱為“夢幻工廠”，電影也被看作成人童話或世俗童話，童話的結尾常常是這樣的：從此他們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但現實生活遠非如此，人生總是充滿了苦痛：這似乎說明了商業片受到歡迎的原因，商業電影經過多年的發展，形成了多種技術成熟的類型片，如喜劇片、槍戰片、歌舞片、戰爭片、恐怖片、武打片、言情片等等-這些類型片為觀眾提供了什么?這里不能——考察，本文只想抽取暴力因素簡單分析，以管窺全豹。

暴力，它是娛樂性影片的主要觀賞動力，出現在槍戰、戰爭、武打、恐怖等類型的娛樂片中，集中表現于激戰、搏斗等暴力性場面。正面主人公的暴力都給予充分的肯定及道德依據。正義要與邪惡作斗爭，需要暴力，正義獲取最后的勝利更需要暴力。而作為邪惡一方的暴力則往往奇異又恐怖，更富有刺激性。心理分析揭示了人們為什么喜歡看這樣的影片，人們在觀看電影時，很快就與電影主人公取得了認同的一致，他的成功也滿足了觀眾的成功欲望，他的暴力釋放了觀眾久久壓抑的潛意識中的暴力傾向。影片中主人公暴力的合法化處理既里提供了對暴力情境觀賞的快感，同時又使觀眾獲得了心理上的道德慰籍。

“影片里最重要的是社會禁忌被一掃而空，大家可以毫無顧忌。……可以做任何瘋狂的舉動也不會被罵神經病。于是在戲劇里反社會行為才是社會行為，變態即是正常，黑即是白，可見潛意識里，觀眾仍有對掙脫禮教束縛的渴望。”娛樂性影片正好滿足了觀眾的這種要求。

電影是可機械復制的，他的制作基礎之一是可復制性。每部電影攝制的結果是復制出大量的拷貝，如今再加上充斥市場的光盤。無論拷貝，還是光盤，第一張和第一千張沒有任何差別，不存在真跡問題。籠罩子傳統藝術之上的神秘氛圍不復存在，電影成為人們日常消費的一部分，與一盒歌帶、一場足球同樣重要或微不足道。

觀賞電影時心不在焉是再普通不過的事。光盤的大量復制讓觀眾可以在家里看電影，這是一種更隨意的消遣方式。電影制片人愿意傾聽觀眾的呼聲，觀眾也很容易參與這種藝術形式，他們幾乎是半個專家。一部熱門電影能引起熱烈的反響，人們到處都在議論那個故事，甚至談論一些專業性很強的話題，大眾參與的熱情空前高漲-一幅畫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通常情況下，人們對它敬而遠之。藝術作品的可技術復制性改變著大眾與藝術的關系，電影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