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關(guān)
總以一種桀驁不馴的姿態(tài)傲立于河西的盡頭,徜徉的吶喊舞一曲長虹貫日,任漠風把夕陽的篝火點燃,讓巍峨高大的身軀支撐起一角深邃的天空。
凝重、莊嚴、冷峻。力的偉岸沿著城堞凹凸不平的走向,折射高原太陽的光影。大漠的唇邊,緊銜祁連雪峰千年不絕的血性,把天下第一關(guān)縱深跌宥的烈烈罡氣,演繹成叱咤天邊的風云。
曾經(jīng),金戈鐵馬狼煙,回歸于一節(jié)節(jié)綿延的長城,隱藏著千百萬生命血染的故事,在大漠深處站成歷史的重量。一種征服的快樂,穿越秦漢明月,唐宋詩魂,踏著悲愴壯闊的意境,灼紅游人的雙眸。
純粹的天空下,歷史與英雄一起隨風而去,那面旌旗斟滿沙海的烈酒,隆起一片片真誠的祝福,搖醒河西悠遠的夢。
于是,天下雄關(guān)打開明亮的目光,將滄桑和富有放飛到世界。
聳立在沙土之上,燦爛的精神茁壯歲月的風鈴。因為所有的癡情和忠誠鑄出的那片雄渾,足以讓棱角分明的光芒,立體成一片大兩部的風景……
飛 天
霓裳羽衣,飄逸著絲路花雨。
高天流云,胡樂四起。琵琶如水的弦上,反彈少女輕盈的曲線。環(huán)佩丁當作響的神秘天光,讓敦煌大片的石窟星群燦然開放千年的夢境,翩躚于陽光舒卷的永恒凈界,成為中國情結(jié)中最為壯麗的一朵。
曼妙的舞姿,于彩繪剝落之壁,洗滌一路遠來的風塵。絲綢之路一片圣樂悠悠回蕩,靈動地吐露一身幽香,舞蹈呼之欲出的慢板,飄逸在月牙泉的倒影中,出神入化。
飛花碎玉,長裾翩翩,永遠以傾聽的姿勢,把飛天玲瓏剔透的星眸。羽化為隴原陽光般的誘惑,在每一方洞窟幽暗的赭色里,彈響千年神話的美麗。
于是,河西大漠的春色,漸漸浮現(xiàn)金碧輝煌的意象,盛開在每一朵蓮座上神采奕奕的微笑里,讓千古的文明為虔誠而燃的一炷炷心香,裊裊騰起幾多溫柔、幾多希望、幾多向往……
永靖恐龍足印
古老的生命之謎,深嵌在地層的肌膚中。記憶已鈣化成斷層的化石,停留在歲月的唇上,讓遠來的游人驚嘆它的美麗。
曾經(jīng),一種遠古的憧憬,一段遙遙的記憶,踏著黃河雄渾的濤聲,讓千萬年的足印相交相疊,在隴原永靖皸裂的額際,用一種不可逾越的高度,鑄就一個永不凋謝的秘密。
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杰作,讓太陽天天以新奇的目光佇足欣賞。一任高原的風亙古游蕩,親切地撫摸著,深情地呼喚著。于是,那剛勁的腳印,在生命之樹上凝成一個剛剛曬紅的想象,便燃燒成隴原大地上一部絕版的傳奇!
一種含蓄,一種隱匿,伴著不竭的向往,延伸著遠行的輝煌。蹄音漸遠,微塵蒼茫,一片閃光的起點,牽動世界站在黃河畔癡情地張望——那棱角分明的軀體,那軀體內(nèi)閃動著尖銳的光芒。
哦,恐龍腳印,永駐永靖的靈魂,以鐵的氣質(zhì)留給后人永久的啟迪。于是,一片生命的呼嘯,在隴原正暖暖地沐浴著火紅的太陽。
拉卜楞寺
走進甘南草原高處,那佛性的陽光下,一千種聲音隨風飄過,折疊一個民族數(shù)千年的暢想,在金碧輝煌的金頂之上,讓緊掩的靈魂敞開。
成群的藏胞走在天堂的幻影里,寧靜的風使他們幸福而安詳,踏著泥土和種子的舞蹈,無數(shù)種智慧靜靜守候那輪圓滿的心月,一任盛大的法典盛開在拉卜楞寺周圍,和著牛羊的歡叫穿梭于空曠的鐘聲里,讓歲月感受靈魂的呼嘯。
遠方,阿尼瑪卿山裹滿了白雪,一只蒼鷹牽引著誰的愿望,在藍天白云營造的牧歌中,乘著世紀的風飛越五千年的塵埃。那神圣的去處,法燈依舊閃耀。
草原無聲,那些純樸的植物上一頂帳篷喂養(yǎng)起西部的自強和自尊,所有的炊煙飄過神的蓮座,用太陽的灼熱點燃自己的黎明,在糌粑、馬奶酒的香氣中學(xué)會感恩。
拉卜楞寺,每天清晨和黃昏涌動著神性之語,讓所有的禱告為生命而歌,讓所有的神燈亮在血液盡頭,甘南因此插上雙翅高高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