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筆者研究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在對格雷納模型修正的基礎上,運用面板數據分析的方法分析我國宏觀稅負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實證分析的結果表明:東部經濟帶平均宏觀稅負較高,對經濟增長的抑制作用比較顯著;中部經濟帶和西部經濟帶宏觀稅負低于東部經濟帶,其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不顯著。同時本文運用協整理論分析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分析的結果表明:我國對資本征稅顯著地降低了人均GDP增長率,不利于經濟增長。對勞動征稅對人均GDP增長率沒有顯著的影響,對消費征稅則顯著地提高了人均GDP增長率,有利于經濟的增長。本文進一步對稅收政策的制定提出建議。
關鍵詞:稅收負擔;稅收結構;經濟增長
中圖分類號:F812.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06)11-0074-08
一、文獻概覽
傳統的凱恩斯主義觀點認為,稅收對總產出的乘數效應是負的,即對經濟的作用是負向的。而從現代大量研究稅收與經濟增長關系的文獻來看,不同的研究者研究的結果有所差異,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從不顯著到非常大。
Stokely和Rebelo[1]對美國的數據研究表明,稅收改革對于美國的經濟增長率影響很小或沒有影響,而且這一結論在理論上是穩健的,實證上也是一致的。類似的國別研究,如Myles[2]對英國的研究,Mendoza等[3]對18個OECD國家的研究,Wang和Yip[4]對臺灣的研究,都表明稅收對于經濟增長的影響不顯著或是非常微弱。Wang和Yip還進一步指出,稅收對于增長無顯著影響的原因,是由于消費稅對于經濟增長的正向影響抵消了要素征稅(factortaxation)對經濟增長的負向影響。
一些學者通過國別研究得出了稅收與經濟增長負相關的結論。Bibbee等[5]利用OECD國家的數據資料進行分析,結果表明無論是采用平均稅率、邊際稅率還是平均直接稅率,稅收都與經濟增長呈現出負向的關系。此外,Plosser[6]對OECD國家的研究,Marsden[7]對多國數據資料的研究, Karras[8]對11個OECD國家的研究均表明較高的稅率對于降低產出水平和經濟增長率有著長期的影響。
此外,還有一些學者通過研究得出了稅收促進經濟增長的結論。Capolupo[9]在Barro和Lucas模型的基礎上進行修正,建立新的模型。在他的新模型中,考慮政府投資公共教育從而增加人力資本存量,為了平衡預算政府須對產出征稅。他得出由于征稅是用于生產性的目的,所以促進了經濟的增長的結論。在稅率達到60%—70%之間,稅收促進經濟增長。此外,Uhlig和Yanagawa[10]利用世代交疊內生增長模型的研究, Turnovsky[11]和Capolupo[12]的研究均表明稅收促進經濟增長的正向效應是存在。
學者們在研究稅收負擔和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同時,還進一步地從稅收結構的角度進行分析。國外學者通常是從對資本所得征稅、對勞動所得征稅和對消費征稅的角度進行研究。對于資本稅,學者們的分析比較一致,認為其存在著扭曲效應,降低了經濟增長率。 對于勞動稅,學者們對其是否存在扭曲效應所持觀點有所差異,實證分析的結果也各有不同。對于消費稅,爭論的觀點在于效用函數,如果效用函數不包括閑暇,消費稅被劃為非扭曲性稅收。
格雷納[13]利用數理模型得出結論扭曲性稅收(所得稅)提高稅率意味著對資本收益征收更高的稅收,抑制了私人投資,從而減緩經濟增長,非扭曲性稅收(消費稅和勞動稅)不影響私人資源的配置,對于經濟增長率沒有直接的影響。Zeng和Zhang[14]得出了同樣的研究結果。Milesi-Ferretti和Roubini[15]的研究表明收入稅降低經濟增長率,消費稅對經濟的影響取決于閑暇的定義。在實證研究中,Bleaney等[16]的研究表明消費稅是非扭曲性稅收,利用非扭曲性稅收來為生產性消費融資,能夠促進經濟增長,而扭曲性稅收則降低了經濟增長率。Daveri和Tabellini[23]的研究則表明勞動稅的扭曲效應要大于資本稅和消費稅。
國內很多學者也就我國稅收和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大量的研究。李曉芳[17]、馬拴友[18]、馬栓友和于紅霞[19]、李永友[20]等研究的結果表明:我國稅收和經濟增長呈現負向關系 ,稅收負擔對經濟增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但是這些研究都是把我國各個省份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分析,而我國各個省份經濟差異比較大,所以將各個省份作為一個總體來研究稅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可能有所不妥。本文將利用面板數據分析我國宏觀稅負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同時從所得稅、消費稅和勞動稅的稅收結構角度對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作進一步的分析。
二、理論分析
格雷納[13]模型從所得稅、消費稅和勞動稅三個角度分析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其所指的所得課稅包括了勞動所得和資本所得。本文對格雷納的模型進行修正,分析資本稅、消費稅和勞動稅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
經濟由三個部門構成:代表性家庭、代表性企業和政府。代表性家庭的目標是在其預算約束下實現效用貼現流量V最大化:
maxV=∞0e-rtU[C(t)]dt=∞0e-rt[C(t)1-σ-1]/(1-σ)dt (1)
其中,C(t)為消費函數,σ為消費的邊際效用彈性,假定其為常數。r表示不變的時間偏好率。效用函數U(·)是嚴格凹函數,并且U′(·)<0。假定勞動供給無彈性,并標準化為1,這樣所有的變量均為人均指標。家庭的預算約束隨著政府征收的稅收的變化而變化。
假定生產部門由一個從事競爭性活動的企業代表,其生產函數為柯布—道格拉斯函數:
Y(t)=AK(t)1-αG(t)α(2)
Y(t)為宏觀經濟產出總量,A為正常數,K(t)為人均物質資本存量,G(t)為人均公共資本存量,屬于非競爭性、非排他性的公用品。該模型不考慮公共物品的擁擠效應。
假定政府征稅后,一方面用于公共消費Cp(t)和一次總付的轉移支付Tp(t),一方面用于基礎設施投資G(t)和用于投資補貼θK(t)。政府預算保持平衡,T(t)表示在t時期的稅收收入。
在對資本所得征稅的情況下,假定稅率為τ,利用現值漢密爾頓函數的最優化求解可以得到平衡增長率
由于篇幅所限,文中直接給出了最終結果,而將推導過程省略。如有需要,可聯系本文作者。:
C·C=1σ-r+(1-τ1-θ)(1-α)AK-αGα(3)
其中C·為C的增量
利用類似的方法,可以得到在對消費征稅,稅率為τC∈(0,1)時的平衡增長率:
C·C=1σ-r+1-α1-θAK-αGα(4)
和對勞動征稅,稅率為τL時的平衡增長率:
C·C=1σ-r+1-α1-θAK-αGα(5)
由這三種情形下的平衡增長率可以看出,對資本所得征稅將會降低平衡增長率,而對消費征稅和勞動征稅對于平衡增長率沒有直接的影響。本文將首先分析宏觀稅負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然后將資本稅率、勞動稅率和消費率共同引入模型,以分析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
三、宏觀稅負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
1.面板數據模型
面板數據模型一般形式為:
yit=αit+β′itxit+μit i=1,2,…N;t=1,2,…T(6)
其中,xit是影響所有橫截面單元的外生變量向量,βit是參數向量,αit代表了截面單元的個體特性,反映了模型中被遺漏的體現個體差異變量的影響,μit是個體時期變量,代表模型中被遺漏的體現隨截面與時序同時變化的因素的影響。下標i代表不同個體,t代表時間。
假定時間序列參數齊性,即參數不隨時間變化,上式可以寫為:
yit=αi+β′ixit+μit(7)
其中αi和βi取值只受到截面單元不同的影響,這是一個變系數模型。在參數不隨時間變化的情況下,截距和斜率又可以有如下兩種假設:
假設1:混合回歸模型,也即截距和斜率在不同的橫截面樣本點上都是相同的,即:
yit=α+β′xit+μit(8)
假設2:變截距模型,也即斜率在不同的橫截面樣本點都是相同的,但截距不同,即:
yit=αi+β′xit+μit(9)
要對模型進行正確的估計,必須對模型的設定進行檢驗。首先檢驗假設1,如果檢驗結果不拒絕假設1,則沒有必要進行進一步的檢驗;如果拒絕了假設1,就應該檢驗假設2,如果假設2也被拒絕,就采用(7)式表示的變系數模型。
對兩個假設的檢驗是根據F檢驗進行的。檢驗假設1的F統計量為:
F1=(S3-S1)/[(N-1)(K+1)]S1/[NT-N(K+1)]~F[(N-1)(K+1),[NT-N(K+1)]](10)
檢驗假設2的F統計量為:
F2=(S2-S1)/[(N-1)K]S1/[NT-N(K+1)]~F[(N-1)K,NT-N(K+1)](11)
在式(10)和式(11)中,S1、S2和S3分別為采用模型(7)、(9)和(8)時的殘差平方和,N為截面樣本點的個數,T為時序期數,K為自變量的數目。
2.數據來源
樣本區間選擇為1994—2003年,以全國各個省市自治區(以下均簡稱為各省)為研究個體,重慶并入四川省,新疆統計數據由于部分指標無法獲得沒有列入。因此,本文實際包含29個省份的數據資料。
根據本文第二部分的模型,同時考慮到我國省際數據的可得性,結合赫爾姆斯在研究稅收對州個人收入增長的效應時,證明考慮州或地方政府的財政支出政策有利于研究稅收的效應[21],本文確定我國宏觀稅負和經濟增長的面板數據模型,共包含四個經濟變量:人均GDP增長率(PGDP),宏觀稅負(TAXB),財政支出占當年GDP的比重(G)和人力資本(H)。宏觀稅負采用小口徑稅收負擔,人均GDP增長率由不變價格人均GDP求得。人力資本由于缺乏各省在各個年份不同學歷層次人數統計的詳細資料,因此本文采用劉溶滄和馬拴友[22]的做法,以大中小在校生數與教育水平加權平均表示,H=ENRP+2ENRS+3ENRT,其中ENRP、ENRS、ENRT分別為小學、中學和大學在校生占總人口的比重。
3.實證分析過程
首先比較東部、中部和西部三大經濟帶的宏觀稅負情況(見表1)。由表1可以看出:三大經濟帶中,無論是從平均數、中位數還是最大值來看,我國東部經濟帶的稅收負擔都是最高的,其稅收負擔的最小值略小于其他兩個經濟帶,但從總體來看,我國的東部經濟帶在三大經濟帶中稅收負擔是最重的。從中部和西部經濟帶的宏觀稅負來看,除了最小稅負兩大經濟帶無差別之外,從平均值、中位數和最大值來看,中部經濟帶的稅收負擔比西部經濟帶的稅收負擔低1個百分點左右。所以三大經濟帶中,東部稅收負擔最高,中部稅收負擔平均來看,比西部稅收負擔約低1個百分點。
表1東部、中部和西部經濟帶稅負比較
以中國29個省市1994—2003年的相關數據進行F檢驗,得到F1=1.75,F2=1.74,均大于5%的顯著性水平的相應的臨界值,所以拒絕假設2,即采用變系數模型。這表明中國從1994年稅制改革以來29個省市稅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不一致的,不同地區之間的差異是顯著的。由于數據較多,本文在此不再列出。為了考察在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地區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接下來本文分別對我國東部、中部和西部稅收與經濟增長進行類似的分析。
表2東部、中部和西部經濟帶模型選取的F檢驗
西部地區采用混合回歸模型,具有西部經濟帶各個省份之間影響經濟增長的因素具有相當的一致性,不同省份差異并不顯著。由西部的分析結果可以看出,西部經濟帶的稅收負擔對經濟增長無顯著的影響。
綜合三個經濟帶回歸分析的結果,我們看出,在三個經濟帶中,東部地區的平均稅收負擔最高,稅收對經濟增長起到了顯著的作用,提高稅收將會降低該經濟帶的經濟增長速度。而在中部經濟帶和西部經濟帶,除極少數省份外,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不顯著。這一實證分析的結果再次表明我國各個省份之間差異比較大,將各個省份作為一個總體分析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有所不妥。同時也表明稅收負擔越高,越有可能降低經濟增長速度。
四、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
1.數據來源與指標計算
本部分分析的主要指標是人均GDP增長率(PGDP)、勞動稅率(LATAX)、資本稅率(CATAX)和消費稅率(COTAX)四個指標。人均GDP在利用GDP縮減指數變換為不變價格的人均GDP后,可以求得人均GDP增長率。
勞動稅率由勞動稅收/勞動收入求得,其中勞動收入=勞動報酬+勞動稅收。勞動報酬由各年統計年鑒中各省收入法GDP中的勞動報酬加總得到。1983和1984年兩步利改稅以來,我國對勞動要素的收入征稅主要包括個人所得稅、農牧業稅和社會保險基金。我國農牧業是勞動集約型,資本投入相對較少,因而基本屬于對農民的勞動所得征稅。社會保險基金繳納,國際上一般把社會保障繳款作為稅收和政府收入的一部分,由于它是對勞動工資征收的,因此也屬于對勞動要素收入征稅。
資本稅率由資本稅收/資本收入求得,其中資本收入=營業盈余-國有企業虧損補貼+資本稅收。營業盈余來自歷年統計年鑒各省收入法GDP中的營業盈余加總,國有企業虧損補貼來自財政支出。我國對資本要素征稅的稅種包括:企業所得稅、增值稅、營業稅、土地使用稅、土地增值稅、耕地占用稅、房產稅、車船使用稅、車輛購置稅、牲畜交易稅、契稅、印花稅、資源稅、城市維護建設稅、燒油特別稅和固定資產投資方向調節稅。這些稅種主要是對財產、資本或投資征收,稅負主要由資本收入負擔。但是1994年以前的產品稅、增值稅和營業稅等流轉稅并不全部屬于對資本征稅。例如對機器設備和生產資料征收的增值稅屬于對資本要素征稅,而對消費品征稅則屬于對消費支出征稅。因此,本文利用支出法中GDP中最終消費和資本形成總額的比例,將增值稅、1994年以前的產品稅、和1994年稅制改革前的營業稅分為資本稅和消費稅兩部分,改革后的營業稅則作為對資本征稅處理。
消費稅率由消費稅收/最終消費求得,其中最終消費來自支出法GDP。對消費支出征稅也即對購買商品和勞務進行消費時征稅,這些稅種除了來自流轉稅中的部分稅收外,還包括1994年新開征的消費稅、農業特產稅、屠宰稅、筵席稅和1994年稅制改革前的集市交易稅、特別消費稅和鹽稅。
本文分析的數據區間為1985—2003年。所有指標均由《中國統計年鑒》(1986—2003)、《中國稅務年鑒》(1993—2003)和國家稅務總局網站中的稅收統計。
2.數據平穩性檢驗
本文利用ADF檢驗來檢驗數據的平穩性。首先觀察變量的時序圖,如果序列表現有趨勢變動(確定的或隨機的),則序列回歸中應既有常數項又有趨勢項。如果序列沒有表現任何趨勢且有非零均值,回歸中應僅有常數項。如果序列在零均值波動,檢驗回歸中應既不含有常數項又不含有趨勢項。其次采用AIC 準則與SC準則,在保證殘差項不相關的前提下,選擇AIC值和SC值同時為最小時的滯后長度作為最佳滯后長度。具體檢驗結果見表6。
表6實際經濟變量時間序列的單位根檢驗結果
由表6的單位根檢驗結果可以看出,各個變量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均是非平穩的時間序列,而它們的一階差分序列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均是平穩序列。因此,通過檢驗可判斷各個變量均為一階單整I(1)。
3.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協整回歸分析
由于各個變量均為一階單整,所以它們之間可能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即協整關系。下面本文利用E-G兩步法檢驗人均GDP增長率與勞動稅率、資本稅率和消費稅率之間是否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考慮到本文數據期有限,本部分的回歸模型不再考慮財政支出和人力資本變量。模型建立后的RESET檢驗表明本文所使用的模型是正確的。
,回歸結果如下:
PGDP=18.67-1.435CATAX+3.119COTAX-0.072LATAX
(-3.4419) (2.2670)(-0.1136)—t值
R2=0.58, Adj R2=0.50,F=7.00, DW=1.53,JB=1.08(0.58)WHITE=0.60(0.73),
LM(1)=0.91(0.36),LM(2)=0.49(0.62),ARCH(1)=0.00(0.99),ARCH(2)=0.50(0.61),
RESET(1)=0.14(0.72),RESET(2)=0.68(0.53)
對模型的殘差項進行ADF檢驗,采用無常數項和漂移項的形式,根據AIC 準則和SC 準則,確定最優滯后階數為0,檢驗統計量為-3.2396,檢驗結果表明該模型的殘差項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是平穩的。因此檢驗的結果表明人均GDP增長率與勞動稅率、資本稅率和消費稅率之間不存在長期的均衡關系,而且從上面各種診斷檢驗統計量來看,殘差的正態性檢驗JB檢驗的結果表明殘差服從正態分布。1階和2階的拉格朗日乘數檢驗LM(1)和LM(2)的結果表明不存在序列相關。1階和2階的自回歸條件異方差檢驗ARCH(1)和ARCH(2)的結果表明序列不存在自回歸條件異方差。1階和2階模型設定誤差的檢驗RESET(1)和RESET(2)的結果表明模型形式正確。檢驗統計量的p值在括號中給出。
回歸的結果表明我國對資本征稅顯著地降低了人均GDP增長率,不利于經濟的增長。對于消費征稅能夠顯著地提高人均GDP增長率,有利于經濟的增長。而對于勞動征稅對人均GDP增長率沒有顯著的作用,對經濟增長無顯著的影響。這一實證分析的結果與格雷納[13]修正模型的數理分析結果一致。
五、實證分析的結論及其政策含義
本文在對格雷納模型修正的基礎上,運用面板數據分析的方法分析我國宏觀稅負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分析的結果表明東部經濟帶平均宏觀稅負較高,對經濟增長的抑制作用比較顯著,而中部經濟帶和西部經濟帶宏觀稅負低于東部經濟帶,其稅收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不顯著。接下來本文進一步分析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協整回歸的結果表明我國對資本征稅顯著地降低了人均GDP增長率,不利于經濟增長。對勞動征稅對人均GDP增長率沒有顯著的影響,對消費征稅則顯著地提高了人均GDP增長率,有利于經濟的增長。
我國大部分學者的觀點是我國總體稅負是不利于經濟增長的,本文運用面板數據分析對這一問題進行了更詳細的研究,發現對不同的省份,結論是有所不同的。同時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分析結論也給我們開辟了新的視角,對于當前的稅收政策制定具有重要的意義。
從目前我國的稅收負擔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來看,尤其是從東部經濟帶所表現出來的二者之間的關系來看,我國應該控制稅收負擔水平。但是從我國目前的情況來看,尚不具備減稅的條件。但是既不增加稅負,又不降低稅負,并不等于稅收政策無所作為。我國目前在稅收政策上的操作思路應該是有增有減的結構性稅收政策調整。在稅基的選擇上,我國應該盡量選擇以消費支出和勞動收入為稅基,加強對勞動收入和消費支出的征稅,尤其是要加強對于高檔消費品和高檔娛樂場所消費的征稅,加強對高收入者的征稅,降低或減免對百姓生活必需品所征的消費稅,降低中低收入者的稅收負擔。同時適當地減免或降低資本所得稅,盡快將生產性增值稅轉變為消費型增值稅,實行更快的加速折舊制度,促進企業的投資,從而促進經濟的增長。
從西部經濟帶稅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來看,在我國西部大開發的過程中,降低平均稅負的稅收優惠政策對于促進經濟增長的效果可能會不顯著。因此對于西部大開發中如何發揮稅收政策的效果需要作細致的規劃,尤其是結構上的規劃,同時應該注重實行其他方面的配套措施,以促進西部經濟帶的發展。
參考文獻:
[1] Stokey, Nancy and Sergio Rebelo.Growth Effects of Flat-Rate Taxes,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95, vol.103 (June), pp519-550.
[2] Myles Gareth D.Tax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Fiscal Studies,2000,vol.21, no.1: 141-168.
[3] Mendoza, E., Milesi-Ferretti, G.M.and Asea, P. On the ineffectiveness of tax policy in altering long-run growth: Harbergers superneutrality conjecture, 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 1997,vol.66, pp.99-126.
[4] Wang ping and Chong K Yip.Tax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 the Case of Taiwan, American Journal of Economics and sociology, 1992, vol 51: 317-332.
[5] Bibbee Alexandra, Leibfritz Willi and Thornton John.Taxation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 OECD Economics Department Working Papers, 1997, No.176.
[6] Plosser, C.‘The search for growth, in Policies for Long Run Growth, symposium series, 1993Kansas City: Federal Reserve of Kansas City.
[7] Marsden Kenth, Links between Taxes and Economic Growth some Empirical Evidence, World Banking Working paper, No.605, 1983.
[8] Karras Georgios.Taxes and Growth: Testing the Neoclassical and Endogenous Growth Models, Contemporary Economic Policy, 1999, Vol.17, pp177-188.
[9] Capolupo, R.Output Taxation, Human Capital and Growth, The Manchester School, 2000, Vol.68, pp166-183.
[10] Uhlig Harald and Yanagawa Noriyuki.Increasing the Capital Income Tax may Lead to Faster Growth,European Economic Review, 1996, Vol.40, pp1521-1540.
[11] Turnovsky.Fiscal Policy, Growth and Macroeconomic Performance in a Small Open Economy,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1996, Vol.40, pp41-66.
[12] Capolupo, R.Endogenous Growth with Public Provision of Education, working paper 1996, No.38, University of York.
[13] 格雷納.財政政策與經濟增長[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0.113-134.
[14] Zeng Jinli and Zhang Jie.Long-run Growth Effects of Taxation in a non-scale Growth Model with Innovation,2001, Working Paper No.0104, 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 Forthcoming in the Economics Letter.
[15] Milesi-Ferretti Gian and Roubini Nouriel.Growth Effects of Income and Consumption Taxes, Journal of Money, Credit and Banking, 1998, Vol.30, No.4, pp721-745.
[16] Bleaney Michael, Gemmell Norman and Kneller Richard.Testing the Endogenous Growth Model: Public Expenditure, Taxation, and Growth over the Long Run, 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 2001, Vol.34, No.1 pp36-57.
[17] 李曉芳,高鐵梅,梁云芳.稅收和政府支出政策對產出動態沖擊效應的計量分析[J].財貿經濟,2005,(2):32-39.
[18] 馬栓友.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兼論我國的最優直接稅/間接稅結構[J].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2001,(7):15-20.
[19] 馬栓友,于紅霞.地方稅與區域經濟增長的實證分析——論西部大開發的稅收政策取向[J].管理世界,2003,(5):36-59.
[20] 李永友.我國稅收負擔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經驗分析[J].財經研究,2004,(12):53-65.
[21] 馬栓友.稅收結構與經濟增長[J].稅務與經濟,2002,(1).
[22] 劉溶滄,馬拴友.赤字、國債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分析——兼評積極財政政策是否有擠出效應[J].經濟研究,2001,(2).
[23] Daveri Francesco and Tabellini Guido.Unemployment, Growth and Taxation in Industrial Countries, IGIER (Innocenzo Gasparini Institute for Economic Research), Bocconi University, working paper, 1997, No.122.
[24] Skinner Jonathan, Taxation and Output Growth Evidence from African Countries.NBER working paper, No.2235, 1987.
(責任編輯:于振榮)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圖表、注解、公式等內容請以PDF格式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