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美知識產權沖突看中國知識產權戰(zhàn)略

摘 要：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中美在知識產權方面的合作和沖突，加速了中國建立和完善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的進程。近年來，伴隨著中美貿易逆差和人民幣匯率問題的凸現，知識產權保護又成為中美兩國經貿關系中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在WTO框架下，存在更強的推動知識產權保護的力量。中國正處于走向完善的市場經濟體系的過渡中，尊重知識產權的貿易自由化應該是中國經濟和貿易增長的重要動力。

關鍵詞：中美；知識產權；沖突

中圖分類號：F06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06)10-0081-05

一、中美知識產權沖突對中國知識產權立法的影響

中美知識產權關系伴隨著中美正式建交而產生。1979年1月，中方代表團在華盛頓簽訂了《中美高能物理協(xié)議》，談判中，美方建議在協(xié)議中加人相互保護版權的條款，中方代表為了能夠使之服務于已經開始的中國改革開放的大局，接受了這一建議，并將其定為原則性條款。同年3月，在北京的《中美貿易關系協(xié)定》談判中，美方再次要求把雙方互相保護包括版權在內的知識產權的內容列為這一協(xié)定的正式條款。中國從國家利益出發(fā)，同意了美國的要求。之后中國又于1982年和1984年分別通過了《商標法》和《專利法》?？偟恼f來，20世紀70--80年代中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外力的推動大于內在的需求。這一時期中國的知識產權立法，一方面是為了兌現中方在《中美貿易關系協(xié)定》中所做出的對知識產權進行保護的承諾，另一方面隨著中國社會經濟和科學技術發(fā)展的需要，也開始出現了內在的對知識產權保護的要求，兩者是并行不悖、相互促進的關系。當代中國的知識產權制度伴隨著改革開放和融入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深入，不但日益完善并與國際接軌，而且對中國經濟發(fā)展和社會進步也起到越來越大的促進作用。

1989年以后中美知識產權關系開始由基本以法律關系為主向由法律關系和政治關系、經貿關系相互交錯的復雜關系轉變。美國認為，自身作為世界上科學技術發(fā)展水平最高，也最依賴知識產權保護以促進和保障經濟發(fā)展的國家，知識產權正在成為重要的無形出口商品，因而必須對知識產權給予有效的保護，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其在國際貿易中的領先地位，充分維護美國的國家利益。因此，美國在國內立法，以及在雙邊和多邊談判中都把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放在首位。1988年8月23日《綜合貿易法》的出臺，強化了美國知識產權談判的單邊地位。其中規(guī)定：凡未對美國的知識產權給予充分保護的國家都將被列入重點國家名單中，美國貿易代表可以決定對重點國家采取貿易報復措施，這就是著名的“特別301條款”?；仡櫄v史，在20世紀的1991年、1994年和1996年，中美之間在有關知識產權方面曾有過三次激烈的爭端，并且都是圍繞美國依據本國貿易法的“特別301條款”對中國提起特別301調查并實施貿易制裁而展開。盡管這三次談判非常激烈，甚至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但最后都以雙方簽訂協(xié)議而告終。此后，中國知識產權的狀況一直處在美國“特別301條款”的監(jiān)督之下。隨著中美貿易的不斷發(fā)展，特別在中國加入WTO后，中美之間的知識產權摩擦不但沒有減少，而且有日益增多的跡象，并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即美國由20世紀90年代動用“特別301條款”對中國進行制裁，轉變?yōu)楝F在更多的動用“337條款”對中國企業(yè)和公司進行起訴，從2002年開始，中國內地公司受到美國337調查的數量已經躍居亞洲首位(見表1)。

在與美國進行知識產權博弈的二十幾年里，中國在涉及版權、專利和商業(yè)秘密的知識產權立法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美知識產權關系沖突和妥協(xié)的博弈過程所起到的推動作用，中國知識產權法制化的進程固然有自身知識產權保護的需要，但是外來經濟和政治壓力也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中國入世后，實施TRIPS(《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xié)定的基本方式是首先進行國內法的轉化，然后由法院和行政執(zhí)法機關執(zhí)行。由于在先前中美知識產權的沖突與合作中，已經就知識產權的立法和執(zhí)法作了大量的工作，因此從2000年起中國對《專利法》、《著作權法》和《商標法》修改和實施都比較順利，成為與WTO接軌最快最好的法律制度之一。可見，外在因素，即使是壓力，只要我們能夠正確認識和充分利用，是會對中國融入全球化進程起到積極作用的。知識產權立法是中國實行知識產權戰(zhàn)略的前提基礎，要正確實施知識產權戰(zhàn)略，還需要對其進行理論和實證方面的分析。

二、中國實行知識產權戰(zhàn)略的理論依據

對于知識產權的研究，國內外主要沿襲的是基于法理研究的法學研究框架和基于制度研究的經濟學研究框架。中國學術界側重于對前者的研究，傾向于把知識產權保護看成是一個狹義的法律問題而不是廣泛的經濟問題。法律植根于社會生活，特別是經濟生活，代表了一定群體的經濟利益，是為一定的經濟利益服務的。在這里，本文對目前最新的有關知識產權保護對經濟發(fā)展的實證方面的研究結果進行述評，以期對中國的知識產權戰(zhàn)略提供一些理論依據。

在實證研究方面SherwoodL對巴西的一項調查研究表明，許多外國的高新技術企業(yè)不愿意把他們的最新技術轉讓給知識產權保護較弱的國家的企業(yè)，因為他們害怕轉讓后和約無法實施。此外，在他的一項調查中，377個公司中有近300個表示，如果有更好的法律保護，他們將會在研發(fā)上投入更多，為他們的雇員提供更多的技術培訓，這說明不發(fā)達國家更強的知識產權保護對其發(fā)展是有利的。同時他還發(fā)現，在更開放的國家里，強的保護程度更有利于企業(yè)采用新的技術。首先，開放意味著本地企業(yè)更加可能面臨著采用最新技術的外國生產商的競爭，這迫使其加快開發(fā)新的技術或者從外國引進新技術。其次，弱的知識產權保護助長了本地企業(yè)的機會主義傾向，阻礙了從國外購買新技術的努力。可見，對于發(fā)展中國家來說，隨著它開放程度的提高和市場化的完善，適度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對其發(fā)展是有利的。

Mansfield通過對美國6個制造業(yè)的100家主要企業(yè)的調查，發(fā)現一國弱的知識產權保護會阻礙美國對其FDI或聯合投資，特別在那些研發(fā)部門。他還發(fā)現許多美國公司，特別在化學工業(yè)和制藥業(yè)，會限制自己在知識產權保護較弱的國家進行投資。另外，KeithE．Maskus的實證研究則發(fā)現，知識產權保護對于不同產業(yè)的效果會有不同的差別，而且保護對不同產業(yè)對外直接投資決策的影響也不同。相對來說，對紡織服裝業(yè)、簡單的電子產品加工、餐飲業(yè)等低技術商品和服務的投資較少取決于知識產權保護的力度。與此相反，醫(yī)藥、化工、軟件業(yè)等知識含量比較高的產業(yè)，其技術和產品更容易被模仿和復制，這樣，這些行業(yè)的企業(yè)會更加關心所投資國家知識產權保護的強弱和執(zhí)法能力。所以，對于不同的產業(yè)，應該區(qū)別對待，實行保護程度不同的知識產權保護戰(zhàn)略。

DavidM．Could andWillianC．Gruben對知識產權保護在貿易和增長中的作用做了實證研究，利用專利保護、貿易制度等方面的跨國數據，顯示出知識產權保護是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決定因素，即那些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比較健全的國家，其經濟增長一般都比那些保護制度不完善的國家有更高的增長率。他們還發(fā)現市場完善程度可能影響知識產權保護、創(chuàng)新和增長之間的關系，一般說來，市場競爭程度越充分，知識產權保護促進創(chuàng)新和增長的作用就越強。因為在開放的情形下，一國的企業(yè)無論是發(fā)展自己的技術還是從國外購買新技術，都更可能面臨國外使用更先進技術的企業(yè)的產品競爭，從而削弱其壟斷勢力，迫使其加快創(chuàng)新的步伐。這樣，在市場化程度更高、貿易更開放的情況下，知識產權保護與新知識的產生之間存在著更強的聯系，更強的知識產權保護會提供更強的創(chuàng)新激勵。

上述實證研究對于知識產權保護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所得出的結論都是正面的，對于發(fā)展中國家的不同產業(yè)，實行保護程度不同的知識產權戰(zhàn)略，對于經濟增長會提供更強的創(chuàng)新激勵。這些結論對中國有鮮明的政策含義，特別是在當前WTO框架下，存在更強的貿易自由化的趨勢和更強的推動知識產權保護的力量。中國正處在向完善的市場經濟體系的過渡中，在自由化的同時正在迅速加強對知識產權的保護。由于知識產權保護和經濟增長正相關，而在開放條件下這種關系更加顯著，因此有知識產權保護伴隨的貿易自由化應該是中國經濟和貿易增長更強的動力。

三、中國實行知識產權戰(zhàn)略的現實依據

1．中國眾多行業(yè)缺乏自主知識產權，仿制率高。比如我國生產的西藥有3 000多種，仿制率99％；現有農藥146個品種，仿制率95％①；軟件、機器設備、化工電子行業(yè)的仿制率仍相當高；而人世后連續(xù)的汽車糾紛說明我國的汽車制造行業(yè)的問題更為突出。國內許多企業(yè)對知識產權沒有足夠的重視，對經濟發(fā)達城市的調查后發(fā)現，中國的企業(yè)擁有注冊商標和專利率不足10％，簡而言之，過去被認為是快捷途徑的簡單仿制，現在已成為制約企業(yè)生存和發(fā)展的癥結所在。僅以專利為例，隨著我國專利制度的建立和完善，大批外國企業(yè)來華申請專利，而且申請數量逐年快速上升，在一些重要的高新技術領域如醫(yī)藥、微電子、通訊、化工、航空航天等，外國來華的申請在我國專利申請總量中已占到80％，有些領域中甚至達到了90％。另外，我國各類科技計劃所取得的科技成果，申請并取得專利的很少。如“863計劃”實施的10年中，共產生了1200多項高技術研究成果，但取得專利的不足200項，僅占1／6w。這些都意味著，在今后的10--20年中，中國高新技術領域市場將被外國大公司所壟斷，而且，這種壟斷是合法有效的，這不能不令國人擔憂。一個被控制了上游的市場，只能在下游展開價格肉搏，利潤自然微乎其微。

2．中國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存在嚴重的執(zhí)法難問題。20多年來，中國的知識產權制度從無到有，知識產權立法已經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但中國的法律環(huán)境無疑還不是盡善盡美，特別在執(zhí)法過程中，還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這從中美1994年開始的談判所達成的協(xié)議可以看出，美國對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的要求，已經從純粹的知識產權法律制度的改進轉向了法律的實施以及知識產權的某些產品的市場準入問題上。特別是后兩次就“特別301條款”和中國的爭端，版權保護問題日益成為雙方沖突的焦點，美方提出了加強執(zhí)法、嚴厲打擊盜版的要求，并且對中國關于計算機軟件的保護也提出了異議。而中國對知識產權法的實施一直是“游擊”式的。計算機軟件、音樂CD、電影錄像和DVD的盜版猖獗。比如，最近的一項研究估計，中國的99％的娛樂軟件和93％的企業(yè)應用軟件是盜版的②。顯然，缺乏有效實施的制度框架仍然是中國面臨的主要挑戰(zhàn)。

3．中國所吸收的外商投資中，高科技風險投資的比重偏小。在過去5年中，中國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資每年平均達400億美元，2005年吸收外資達到606億美元①。中國快速的經濟增長、大量低成本勞動力、迅速擴張的國內市場和對外商投資者的優(yōu)惠稅收政策都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重要的積極因素。但是，進人中國內地的外商直接投資大部分都投資于相對低端的勞動力密集型生產行業(yè)，如紡織、服裝、制鞋、玩具和消費者電子產品，并主要來自中國的香港和臺灣。而來自西方和日本跨國公司的投資盡管在增長，但到目前為止只占中國的全部外商直接投資的30％。另外，外商風險投資和其他類型的私募基金的投資在中國實際投入風險項目的資金數量不足，估計總數只有6—10億美元②，這和中國高科技產業(yè)發(fā)展的強勁需求及四處尋覓商機的國際風險資本的龐大數量相比明顯滯后。應該看到，高科技投資者之所以在中國投資有所顧忌，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對知識產權保護的擔憂。各種調查結果顯示跨國公司一方面深受中國市場潛力的吸引，另一方面又十分擔憂中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不力。這無疑成為外國在我國進行高科技風險投資的制約因素。

四、中國實行知識產權戰(zhàn)略的政策選擇

中國入世后，隨著相關承諾的逐步實施，圍繞知識產權問題所進行的競爭，將成為自身參與國際貿易競爭的重要形式。只有制定了適宜的知識產權戰(zhàn)略，才能讓中國企業(yè)在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

1．建立和完善適合中國國情的立法和配套法規(guī)。由于各國RD水平和經濟發(fā)展程度的差異，因而不存在一個全世界通用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中國由于自身研發(fā)水平的低下和經濟發(fā)展水平的落后，在短期內更短的專利期限和更弱的知識產權可能是適宜的。至于保護的具體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中國政府能否屈從于發(fā)達國家的壓力和在國際政治舞臺上的談判能力。中國是一個發(fā)展中國家，現階段立法不必過于攀高，應最大限度地實現法律的本土化與國際化之間的協(xié)調。具體而言，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應當遵循國際公約規(guī)定的最低標準，而不是追隨發(fā)達國家的高標準；反對知識產權“超國際標準”和“超國民待遇”的保護，在知識產權國際保護中加強合作與理解；堅持知識產權保護的“階段論”和“范圍論”的有機結合，逐步推動知識產權保護范圍的擴大；在遵守知識產權國際公約規(guī)定義務的前提下，靈活對待中國知識產權保護的具體情況。

2．從長期來看，對于中國來說，由于WTO相關協(xié)議的要求以及自身RD水平的不斷提高，同時也由于自身對外開放程度和市場化程度的提高，知識產權保護逐漸由松到緊是一個必然的趨勢。一個健全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僅可以保護本國企業(yè)的創(chuàng)新，同時也可以作為市場信號吸引跨國企業(yè)投資，有利于跨國企業(yè)通過知識產權許可進行技術轉讓?？鐕臼侨蛑R創(chuàng)新和技術創(chuàng)新的主要來源，跨國公司的RD支出占世界的80％。鑒于現階段中國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不足，目前追趕先進國家最好的技術路線是實行貿易自由化，特別是技術貿易自由化，調整技術進口限制政策，鼓勵技術引進，促進技術交流和技術交易。相反，如果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不健全，不僅人為地阻礙了吸引外國技術，也不利于本國的技術創(chuàng)新，這表現在大量技術人才的流失和許多專利被外國公司搶注。

3．在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的過程中，對不同的產業(yè)必須區(qū)別對待。知識產權保護程度對不同產業(yè)的效果存在較大差別，知識產權制度對于不同的產業(yè)吸收跨國公司直接投資的影響也不同。前述的實證研究表明，在醫(yī)藥、化工、機電設備等產業(yè)，跨國公司更多地依賴當地知識產權保護的有效性。對于這些產業(yè)，更強的知識產權保護能夠吸引到更多的跨國公司到中國來投資，或者吸引其采取知識產權許可的方式進行技術轉讓，因而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是合適的。相反，對于那些保護會增強跨國公司的壟斷勢力，抬高其價格水平，對中國福利水平產生消極影響的行業(yè)，則不必要加強保護。

4．政府應當在知識產權戰(zhàn)略中發(fā)揮更大的作用。從近幾年的中美知識產權爭端來看，中國除了企業(yè)應當積極參與應訴外，政府應當在其中發(fā)揮更大的作用。因為無論是雙邊途徑還是多邊途徑，都不可能使美國完全修改其相關法律，所以企業(yè)熟悉相關法律程序、積極應訴以改變目前的被動局面是不能回避的問題。但中國企業(yè)面對的是美國政府機構，這顯然處于一個不對等的地位，因此中國政府與美國政府的雙邊磋商是十分必要的。如近年以保護美國國內知識產權為目的的“337條款”，由于其發(fā)起調查門檻低，調查程序時間短，ITC(國際貿易委員會)裁決迅速，使得美國國內廠商相互效仿。而對于中國單個企業(yè)來說，其理性目標是利潤最大化，對“337條款”調查不了解，而且辯護費用高昂，加上企業(yè)“搭便車”的心理，使得對于單個企業(yè)來說，參與應訴的機會成本往往高于放棄應訴的機會成本，因此單個企業(yè)的理性選擇往往會放棄抗辯，轉而尋求其他出口市場。但這種個體理性選擇加在一起形成的集體選擇則是非理性的，因為這樣不僅會導致整個美國市場的份額喪失，還會導致集中在某個出口市場進行激烈競爭的格局，這就出現了個體理性和集體理性之間的矛盾。這時政府要做的工作就是降低單個企業(yè)參與應訴的機會成本。在單個企業(yè)應訴機會成本降低的情況下，個體理性選擇體現在集體選擇上也將是一種理性選擇。如在官方網站上建立更為便捷的美國專利、商標等知識產權的查詢系統(tǒng)，讓企業(yè)在出口之前就做出判斷；不間斷地搜集美國對我國侵權案件調查的進展情況，定期下發(fā)給相關企業(yè)，使其處于信息相對對稱的地位。總之，中國要盡快扭轉美國“特別301條款”和“337條款”的不利影響，還需要政府、行業(yè)協(xié)會以及企業(yè)共同努力來實現。

5．建立完善的市場經濟體制。知識產權制度是市場經濟的產物，知識產權的運行應遵循市場經濟的規(guī)律，依靠市場發(fā)揮知識產權的作用。知識產權的運行機制就是市場運行的機制，既包括一般的供求機制、風險機制、競爭機制，也包括知識產權市場特有的轉化機制和產權約束機制，政府有義務通過行政權力建立和維護公正的市場秩序。要制定法律和政策，建立公正的市場秩序，使知識產權的生產、運行、轉化等能夠做到公正的市場化；通過行政執(zhí)法維護公正的市場秩序，嚴厲打擊假冒偽劣、非法仿制和一切違反知識產權法律法規(guī)的行為。

五、結 語

美國是世界上科技水平最高，實力最強的國家，知識產權已經成為它搶占世界市場、攫取世界財富的“新殖民工具”。從法律層面看，中美知識產權之爭是兩國不對稱的法律水平造成的，是一個有完善法律體系的發(fā)達國家與一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體制過渡的發(fā)展中國家之間的矛盾沖突。但它又不是一個簡單的法律問題，從經濟層面看，由于近年來中國在中美貿易中的順差地位，對于美國來說是一個極不愿意接受的事實。于是美國便認為中國工業(yè)經濟的發(fā)展在某種程度上是盜用外國先進技術、侵犯他們知識產權的結果。所以，美國必然會希望中國建立起與其標準相同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以便充分保護其知識產權?？梢娭忻乐R產權問題是一個與貿易利益、經濟實力掛鉤的政治問題。從更廣的層面來看，因為兩國在社會制度、意識形態(tài)、法律制度等方面的客觀差異，以及本能的防范心理，今后中美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的發(fā)展道路仍將會十分曲折。知識產權保護是中國在國際領域面對的敏感問題，國際領域問題的解決最終要通過國內層面來實現。國際談判歸根到底就是國力的較量，如何使知識盡快轉化為財富，從根本上提高自身的綜合國力，這是中美知識產權沖突帶給我們的最值得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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