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著一本漫畫,嘴角涌起一朵朵笑花,書中顯現的是他們的笑話。
當我抬起頭,看見同桌左手撐著頭,右手隨意地轉動著筆,睫毛閃閃,低頭看著習題。
我合起漫畫,拿出隨筆本。我要寫東西了。我一定要寫些什么。文字對我的誘惑是那么大,大到讓我不能呼吸的地步。每當我寫字時,我喜歡固執地憋著一口氣,我想,一口氣把我所想寫的文字全部寫完。
夏天的正午,太陽瘋了。我伸出手,試圖握住滿滿一掌陽光,可當我的手掌閉合之后,我卻不敢再松開,我怕我松開手,它就會溜走。當我鼓足勇氣松開手,我發現,哦,陽光依然在我的手中,所不同的是它與外界的陽光混合在一起,我分不清手中是誰與誰。
令我欣慰的是陽光還在我的手中,它沒有溜走。
我除了愛寫作外,另一個愛好就是愛幻想,也就是愛做“白日夢”,而且很不巧,我特別喜歡在上數學課時,進行這項活動。和眾多文科生一樣,我害怕數學。我常常幻想數學課本變成一根繩子,將我吊在頭頂的天花板上。我七竅流血,面露猙獰之相,一副很慘烈的樣子。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同學時,他們說,有同感。
上數學課,我的思想處于游離狀態。
某些東西,也只能想想而已,譬如,放棄數學,譬如早戀,譬如殺人……
說句實話,我并不討厭數學,它是個好東西,它可以幫我“躍出農門。”我只是怕它,它就像一位嚴肅的父親,我既怕它又愛它。
我極其矛盾。我簡直是個笑話,別人看我,就像我看那些漫畫,看著嘴角涌起一朵朵笑花。
我在別人眼中是一幅漫畫。
過完這個夏天,就要和高一告別了。時光機發出沙啞的提醒聲。靜心想想好像才剛開學,怎么一學年就完了呢?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我想來想去,怎么也想不起來。忽然,感覺一陣睡意襲來,我使勁搖搖腦袋,抬頭看見數學老師正眉飛色舞,聲情并茂,激情昴揚……
想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實在太累,畢竟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嘛,我自我安慰。
我將小指伸進右耳,轉了幾下。我的右耳一年四季都耳鳴,折磨得我苦不堪言,它比數學還恐怖。我不想學數學了,就可以拿出隨筆本,寫寫小感想。我不想耳鳴,但我對它一點辦法也沒有。右耳像常年住著一只知了,扯著它獨具魅力的嗓子叫啊叫,不知疲倦。
黑呼呼的夜晚,寢室內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在挑燈夜讀,也有人在醞釀睡意。我屬于第三種。躺在床上,十多分鐘就睡著了。我從未失眠,好像至今還沒有發生什么令我徹夜難眠的大事。我睡得心安理得,我發現睡覺確實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聽一位室友說我睡覺常常面帶微笑。
第二天早上,我賴在床上不想起來,室友連拉帶拖把我弄起來了,我發現天氣不錯。
當我再一次伸出手時,陽光依然落在我的手上,金光閃閃,無聲嘆息。我閉上眼睛,開心地享受這份免費的陽光早餐。
此時的我,在別人眼中是一幅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