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習慣地、習慣地,把痛埋在心里,把語言化為垃圾深埋。就這樣把眼神幻化為惡魔,把表情定格為堅冰利韌,發長過眼,異樣得讓人覺得陰森森。
四月的天,讓除了我之外的人為之陶醉,芳草花香,陽光明媚。
我只喜歡在這季節中擁有每一次的雨水。就像昨天,第一場春雨降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像獲釋的雄鷹一樣,在雨中狂奔,任雨水從頭頂滑到腳底。可被馴化了的雄鷹只是一個虛殼罷了,最初的快樂只是因為擺脫了牢籠,而最終的現實是它不會自存自生。很悲,很慘!
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柄傘罩著。我卻著身藍色牛仔褲、藍色T恤、藍色“跨越”運動鞋,親近著每一滴雨水。放縱每一寸迷亂的思想,不料又招惹了回憶的盤旋。它挖掘出我每一丁點遺去的熟悉,關于幾年前離去的青梅竹馬,就是往我傷心的火苗上澆灑汽油。立在雨中,把手放進衣袋,茫然,口袋里除了雨水,就是被雨水浸泡了的藍色千紙鶴。
壓抑了太久,淚水和著雨水起流下。沒人看得出。可是難以發泄,我需要的是號淘。但我又怕哭泣的聲音嚇倒過往的行人。畢竟16歲的男孩,哪有這樣放肆地瘋跑著,地上的積水被我踩得向四周飛濺。胡同里永遠都那么靜,胡同的墻角總那么隱蔽。蜷縮著,把頭深深埋在雙膝里。這一次我看到了淚水流淌,咸咸的、苦苦的、澀澀的,這需要多久痛苦的醞釀?
有時間說明一下:我四年多都沒流過眼淚了。也許不太長,但這四年多里,我忍受痛苦,又用痛苦拉回每一次淚水的涌出。痛苦就夠了,再流淚,就顯得懦弱了。我很堅強呀!
平庸不了自己的思想,離奇的黑暗,絕望的消極。大概沒有過美好的人就這樣吧。快樂、幸福,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天方夜譚的奢侈。因此不敢涉及溫暖,它對我來說擁有的機會為零。萬一擁有一次,我怕經受不住它的感動。讓自己陷入人生不公的悲憤,轉而更為無奈。
每一天,我都徘徊在思想偏激的邊緣,并不懼怕死亡的現實。唯痛苦于沒有人給我一次思想的邂逅,未免太凄慘了。
每一天,我都寫著不堪入目的文字,老師、同學們說,看我的文字需要足夠的勇氣。可他們為何讀不出我的文字就是我的內心,給我以稍稍鼓勵與安慰?我太孤寂了,甚至孤立。
每一天,我幾乎都吞噬著眼淚代替一日三餐。又有誰能夠理解,那疼痛的心,接受不了飯食的慰問。沒胃口。同學們卻笑我在超級減肥,練就骨感美。齷齪,我連哭的力氣也沒了。
每一天,我都要付出常人幾十倍的精力,讓自己對現實有點信心,有點追求。可是,誰能對我說,現實總喜歡和你開開玩笑,你的美好就在玩笑之后?畢竟,我連自欺的勇氣也沒有。
我只能等待,等待著一個能在我黑暗潮濕的心里發出光芒的希望,抑或是一個人的到來,也許那就是我的轉生。我的神,拯救我以沉淪。
窗外,昏暗了。
可是,天空格外湛藍,像我的T恤衫,很有童話色彩。
映得這一片天地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