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事實證明,婚內“雙軌制”是一杯醉人的葡萄酒,激情過后卻往往找不到回家的路。女人,最美的景色是寧靜。
一場同學會攪亂了平靜的心
2005年春節,闊別幾年的同學相約杜甫草堂。我與昔日的同桌光明再次相遇,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外,還有些頹廢和玩世不恭。
同學會結束后,光明開始頻頻地到我的辦公室。我逐漸了解到他已從一個激情四溢的歌手轉向為音樂創作,但尚無大的建樹。他坦承,畢業后就回到四川的他,始終沒擺脫“盆地意識”。大四那年,他的父親患癌癥去世了,他答應父親要好好地照顧母親,又怎能自奔前程呢?但他說自己現在找不到感覺,沒有激情,沒有創作靈感,怎么可能出好作品……事業的不順使他兩難,因此有很深的挫折感。因而原本就從不掩飾自己的他更加敏感而脆弱。
我們還像從前那樣,無拘無束地談彼此關心的話題,我欣賞他創作的曲子片斷,他挑三揀四地說我的作品中刻畫的人物形象。更多的時候是他說我聽,因為他總是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但我們不談感情,更不說愛。
其實我知道,他需要的是宣泄和釋放。
在跟他頻繁的接觸中,他的眸子里又重現以前的清澈和溫情。一天,他深情地對我說:“在和你的接觸中,我的心態越來越平和了,而且靈感也正在向我走來,你幫我找回了一顆自信的心。”我看到他的變化時,也感到了他對我的依賴在一天天增強。有一次,我到一風景點參加一家報社組織的作者座談會,要在外住一晚上。離開成都的當天上午,光明為一部電視劇作的曲子有了新的想法,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驅車一百多公里找到我,一吐為快后又連夜趕回成都,真令人哭笑不得。
除了說音樂外,光明對我的關心也在與日俱增,每當與他溫情的目光相遇我總是極力回避。但隨著與光明接觸的增多,我分明感受到一種青春的氣息撲打著心田,給我平淡的生活注入了活力。他日益迸發的創作激情也感染著我。有時他一天會給我發二三封郵件,除了述說他轉瞬即逝的創作靈感,就是對我的噓寒問暖。
我喜歡這種備受呵護的感覺。我默默地接受了這一切,再與他熾熱的目光相遇時,我有了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感情這東西就是這樣復雜,令人捉摸不透。
記得那是一個含情脈脈的初夏傍晚,在光明的工作室兼休息室,他唱完《A TIME FOR US》后深情地攬住我的雙肩說:“你知道嗎,這些年我過得很苦,從未接觸過女孩子的皮膚,但我也是正常男人啊……”我在光明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看到了無比的渴望,我不忍澆滅。就在我猶豫的一瞬間,光明猛地將我攬進他寬闊的胸懷,我無力掙扎,只是既害怕又惶惑地順從著他,我怕傷了他的自尊……
自從我們交往甚密后,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到。而作為一個有夫之婦,我從未想過要背叛丈夫。
那天,我懷著內疚和自責的心情回家。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我拼命做家務,把丈夫和孩子的衣服從里到外洗了個遍,家里的旮旮角角也是掃了又掃。
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激情和痛苦
就這樣,我一方面與光明分享著彼此的快樂,一方面又在自責中打發著每一天。我一會兒快樂無比一會兒憂心忡忡。在家里我總是懷著一種懺悔的心情忙這忙那,比任何時候都要賢惠,卻不敢直視丈夫的目光,怕他把我看穿。而和光明在一起時,我又盡情地享受激情燃燒的甜蜜。
我就這樣矛盾和尷尬地生活在兩個男人之間。
在家里,我常常對自己的行蹤不能自圓其說,而光明那種不管不顧的性格常常令我狼狽不堪。一個星期天,好不容易遇到丈夫不加班,我們帶著兒子去月亮彎嬉水。我正在給玩得非常投入的一大一小兩個“兒童”攝像,光明一遍又一遍地給我打手機,十萬火急地說,他為一部風光片作的曲,導演等著交稿,他卻在一段表現人與自然相互依存關系的配樂上舉棋不定,一定要聽聽我的意見。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對丈夫撒謊說頭兒讓我立即回單位換一篇稿件,便撂下他和淚眼汪汪的兒子往回趕,當時我真有萬箭鉆心的感覺。雖然事后光明一再道歉,但真的讓我非常尷尬。
也許應驗了愛情基本定律,愛情的溫度大都只能維持半年就要降溫。我開始有些厭煩常常找托辭與光明幽會了,尤其是兒子一天天長大,我一邊在教育他要做誠實的人,而我卻屢屢撒謊,這讓我臉紅心跳。我冷靜而理智地審視著與光明交往的這大半年時間,我覺得活得太累,我不斷反思過去也不斷思考著未來,盡管丈夫與光明是截然不同性格的人,他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他也在用他的方式愛著這個家和我。生活就像涓涓溪流,平靜而充實,有很強的安全感。況且他在這個事件中沒有任何過錯,他不應該受到傷害,兒子幼小的心靈更不應該受到傷害。我清醒意識到,在婚姻內實行雙軌制是行不通的,而我不想破壞家庭,更不想活得那樣累。
2005年最后一天,我主動約見光明。我將準備好了的話一古腦向他端出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包括你。我們分手吧!”話沒說完,我早已哭成淚人,因為我知道這樣做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光明,可我別無選擇。
這個決定也許對光明太突然,他幾乎是用扭曲了的臉說出這句話:“我尊重你的決定,只要你覺得快樂”,眼里卻噙滿了淚水。我們最后一次含淚擁抱,淚水打濕了彼此的衣裳。我說不出任何告別珍重的話,只是一個勁地哭。分手時,他愛憐地在我的額頭上親吻后說了一句令我安慰的話:“今后我們不要像陌生人一樣不打招呼啊!”
激情過后,我的心渴望平靜
生活重歸平靜,但不到二十天就被光明母親的去世而打亂。就在大家忙著準備過春節的時候,同學阿亮告訴我,光明的母親因突發腦溢血剛剛去世。我知道,一直陪伴在光明身邊的母親是他的一切。此時,光明需要安慰。我猶豫再三,還是前去吊唁光明的母親。
令我始料不及的是短短二十多天時間,光明已經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帥小伙變成了一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人,眼光中帶著一團火,隨時擺出一副與人過不去的神情。在其他人都出去吃飯的時候,光明總算靜下來與我說話,他用充滿火藥味的語調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自從那天和我分手后,他因為心情太壞,幾乎沒有與他母親說過一句話,母親問他為何不開心,他只重重地甩過去一句“我要遠走高飛”。老母開始黯然神傷。早上起床時,他發現母親倒在衛生間……說到這里,光明抹了一把眼淚,痛心疾首地說:“這下我真的無牽無掛了……”
此時,我才深深地感到,分手,仿佛抽走了光明生活中的光和熱,使他重新被甩進了冰冷的深淵。我想試著安慰躁動不安的光明,并試圖解釋我本不想傷害他,誰知他狂躁地打斷我的話:“我不想聽任何解釋,本來我以為我們的感情純潔得沒有任何雜質,可說斷就斷了…….”我被他搶白得無言以對。他木然地看我哭著離開……
回家后我大病一場。2006年春節過后,聽說光明去了上海。接著聽說他回來處理了他母親留下的房子,幾乎沒有與任何同學朋友聯系,便去了英國。
我無時不在惦念著他,不是想要重溫舊夢,只是想告訴他,我為這本不該燃燒的激情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失去了心靈的寧靜。我們愛過恨過,但更應該走好未來的路。希望光明如他的名字一樣,對人生充滿信心和希望。若能如此,我便釋然了,我的心也可以重歸寧靜了。
責編/宿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