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悠悠曲徑上,回首那幼稚的心靈空間所承載的往事,竟是不成熟得連自己都笑了。
——題記
在那個秋風颯爽的季節,我升入高中。在這個新鮮而陌生的環境中,很少有舊識,因而心里不禁有一抹淡淡的失落。
我正在校園里晃來晃去尋找著我的班級位置。突然,視野里多了一個女孩兒,梳著精神的馬尾辮,清麗窈窕,我不由地怔了一下。她忽然朝我看來,我臉上一陣熱,連忙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后來才知道她也在找教室,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走著,彼此間隔著一段距離,直到都找著目的地——我們竟是同一個班的!
誰知道究竟是命運的垂青還是劫難的潛藏呢?但至此,我卻總能在此收獲一種親切感。
開學不久,她向我借剪刀,正巧同桌也向我來討。其實這也并不算什么大事,我對同桌說:“等會兒借你!”然后就把剪刀遞給了她。
“沒看出來啊!哼哼……”同桌陰陽怪氣地開玩笑,叫我心跳得更猛了——而且似乎全身都在震顫,只因為心中確有一個屬于我和她的夢。
我的心空多了一朵顧慮的陰云。
下課時,常見她與同伴在長廊聊天,我不敢接近。直至沒什么人了,我才慢慢踱過去,看著被風逼得無奈地招搖的樹苗,在心底拾取一些零散的記憶……
成天被陰霾所籠,心靈空間也黯淡了。
上課時我總是不自覺地走神,神游于長廊之中,直至被老師的訓斥驚醒。
自然地,內心生出了迷惘:那個縹緲的夢究竟有無價值?那個迷離的幻想到底值不值得追尋?在這陡然生出的岔路口上,我一下子還不能清醒地轉過彎來。
當我的內心承受著苦楚煎熬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成績也隨著時間不斷下滑。
終于,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時候——
要分班了,平日里再怎么敵視的同學也依依不舍起來,我的心就更復雜了。內心的傷感似乎充斥了我的世界,更流淌在我的筆尖:日記本破天荒地被寫得滿滿當當;也可以說是失意后的附庸風雅,我在網絡日志中填下一曲《如夢令》,詞曰:
何懼萬丈天深
忽察欲罷不能
無言敘別離
卻話往日荒楚
不忍不忍
空遺心湖漪淪
自問“別離”什么?別離這段歲月,別離這段回憶,別離那個她,別離那個渾渾噩噩的我。
心靈的空間,全然不再悵嘆;嶄新自我的振奮,即將開始。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感覺。
分班后,她竟仍與我一個班——真是命運開的一個大玩笑。但在我眼里,她也只不過與其他同學一樣罷了。道家有言:第一層,看山是山;第二層,看山不是山;第三層,看山仍是山。多年間一直不解,現在,我終于頓悟了。
那淡淡的朦朧的情愫,一開始就只是年輕的心對浮云的寄托,終究是飄忽的,而真正的執著,則是一種對美好的執著追求,追求完美的熱情。幡然悔悟前都是彎路,但沒有那段荒誕的經歷,哪有現在的徹悟呢?
那么,就向著美好的前途進發吧;心靈的空間,安放著光明的理想,全非迷離的心境!
后記:前日里偶然翻到《周易》,上面寫道:“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大概是指君子思慮問題不逾本分。我讀后,大有相風恨晚之意;同時,又不禁自慚、自嘲、自省那沉重的經歷——并非“造化弄人”,只是自己憑空造出一片陰霾罷了。
(指導老師:戴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