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更顯科學精神的高貴

中山大學校長黃達人曾就朱熹平的“低調”專門作過解釋。他轉述朱熹平的話說：“這個猜想的完成，是國際數學界的同行們你一步我一步，共同做出來的。我只是比較幸運，由我和曹懷東完成了臨門一腳。”朱熹平指導的博士研究生顧會玲在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時說，即使是攻克了百年世界數學難題，導師朱熹平在被她問及此事時，也只是“害羞地笑笑”。

在“名聲金字招牌”輝映下，它的締造者只是“害羞地笑笑”，低調內斂，含蓄從容，不善張揚，不愿拋頭露面，甘當默默無聞的小草，不由人們不產生肅然起敬之情。朱熹平不僅沒有將榮譽歸為獨有，而且很坦蕩大度、開誠布公，這種謙虛背后更是嚴謹認真、坦誠求真的學術品格和人格高尚。

朱熹平的行為總讓我想到科學史上聞名遐邇的“偉人行為”，愛因斯坦將支票當作書簽，將金錢、功利、欲望看作身外之物，居里夫人將鐳無償獻給那些需要的傷員，放棄煉制鐳的專利權。“鐳不應該使任何人發財。鐳是化學元素，應該屬于全世界。”他們在名利、欲望等資產面前非常低調，卻在科學發展豐碑上刻下了莊嚴偉大的人格高貴和高尚。

香港富翁李嘉誠曾說過，生命的豐盈并不僅在于金錢的多少，而在于“內心的富貴，才是財富”。他說，即使貴為天子，未必是貴，但是賤如匹夫，不為賤也。富貴二字，必須分開解釋，懂得運用個人財富為社會做好事，幫助有需要的人，才是真正的“貴”。其實，李嘉誠所要表達的就是“思想的高貴”和“精神的高貴”，才是真正的高貴。筆者更愿意用這個說法來形容朱熹平低調背后的精神高貴和冷峻風骨。

低調不是怯弱、有所顧忌、經不起考驗，低調是一種成熟的風度氣質、優雅恬淡的人生態度，是自信從容和閑庭信步的平常心態，更是在世俗的社會浮名和媒體追捧中保持的一種頭腦高度清醒和方向明確，是對自我精神追求的一種獨立自主，更是對“眼球注意力”等隨波逐流進行的一種理性拒絕，是科學精神的“寂寞本色”所在。

人需要功利，但更需要冷靜對待功利的理性、冷靜，特別是科學研究的專家，從事的畢竟是“寂寞事業”，科學家的血液和精神信仰只有更寵辱不驚、與世無爭、清靜淡泊、清心寡欲，才能更有利于學術研究和發展，因為他們畢竟不需要天天在社會上拋頭露面。

而反觀今天的學術界，受市場經濟影響，有些科學家越來越繁衍出“社會權力”：違心掛靠學術期刊當顧問謀取顧問費；為某產品作代言和學術認證換取“形象費”，參加各種學術研討會和論證會，既擴大了知名度，又得到了經濟實惠。院士儼然成為了外交家。當然，正當的學術性研討和交流是可以參加的，可如果將主要精力都放在社會性事物中，過分用世俗熱鬧的標準衡量淡漠單調的學術生活，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地震”，產生不平衡心態，進而對學術研究造成損失。科學家頭銜成了牟取私利和社會功利的生動道具和舞臺，科學家應該具備的學術光彩和科學精神受到抑制和挑戰，這種科學精神的倒退讓人心痛。中科院院士王選說，“一個科學家如果經常在電視上出現，那么他的科學生命也就結束了。”這話是在自勉，也是在勸告科學研究者，應該少一點浮躁，多一點踏實；少一點名利，多一點奉獻！尤其面對市場浮躁和急功近利，科學家應該保持必要的清醒和冷靜，面對塵世庸俗、滾滾紅塵，堅守永恒不變的求真務實的科學精神和憂患意識，用更多精力雕琢自我人格升華，淡泊名利。誠如朱熹平教授。如果我們的教育界、體育界、文化界等社會組織，都能有這種心態，我們的各項事業一定會取得更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