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Christ好了,怎么稱呼你?”在出租車里,我微笑著問身旁來學校訪問的德國學生。“Tarik.”他很不自然地笑著回答道。
這個德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便是拘謹。根據學校的安排,他將與我共度一周。
他似乎很累,吃完晚飯,就躺到床上了。他望著窗外深邃的天宇,思索著什么。我環顧他的房間,目光停在他的包上。大到衣物,小到洗漱用品,無不井然有序地安放在不大的空間里。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么個小包里放得下那么多的東西,還絲毫不顯擁擠。他很愛整潔,以至于他離開的時候,整個房間像無人住過似的,地板依舊光亮,床上也是原樣,只是空氣中多了濃郁的香水味,彌漫整個空間,久久不散。
“你想家了?Tarik。”我問。他想了想說:“不,我——我在想,中國的天空真美。我在想,我竟然在中國了!”“Tarik,你為什么來中國?”我好奇地問。“因為,中國文化像磁石一樣吸引著我。”他說得很認真。
因為喜歡中國文化,所以到中國來。最簡單也是最真摯的理由。
據Tarik說,德國學生平時下午是不上課的。換了我們,肯定不是去打球,就是玩電腦游戲。可德國學生懂得珍惜時間,Tarik告訴我,他們通常成群結隊地去做社會調查。
每天早上一起上學,下午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聽音樂,談論彼此熟悉的樂隊。在每天的交談中,Tarik都會講起他的父母。他還專門去郵局買了明信片寄給父母和朋友。我回想獨自在外時,何曾有過寄信的念頭!
短短七天里,與其說我在給Tarik傳授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不如說他給我補了做人重要的一課。
魔術師與少年
張園園
魔棒在魔術師的指尖快樂地跳躍著,臺下的人們被他帶入了魔幻的世界中。
老師在課堂上問一群稚氣的孩子,你們二十年后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孩子們舉起手爭先恐后地發言。墻角的一個孩子快蹦到椅子上了,他漲紅臉說:“做一個像魔術師那樣最快樂的人,每天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老師微笑著為他祝福。
魔棒上的那根銀絲系著昔日所有的快樂和痛苦。暗房的墻上也曾有過斑駁的光影,它們見證了魔術師艱辛的練習。也許明天會更好,魔術師能看到同伴的驚喜,聽到觀眾為他歡呼。
光、影、魔棒,靜靜等待上臺演出的那一刻。
炎熱的午后,他收拾好書本,準備去學校。當年的那個小孩已經在七八年的時間里長高了許多。現在的他日復一日過著單調的生活,有一絲無聊在他的心底滋長。他總覺得有一些事情怎么做也做不好。
靠近那間暗房,看魔術師揮舞魔棒,上演神奇,他無比向往。
最近,他很晚回家,每一次的解釋都是學校加課留堂。后來父母終于找到原因,少年的心被囚禁在暗房里。
小學老師來了——雖然她已經退休三年,她是特意趕來的……
“……記得他在上小學時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每次都是那么高興地在課上發言……”把自己鎖在房里的他聽到這些,終于走出來,靜靜地聽她說,就像當年一樣。
他不再覺得孤單。他把心敞開的那一刻,快樂又回到他的身邊。
魔術師在謝幕:歡笑,掌聲。生命的意義為人們所知。這場表演的每一個細節都那么精彩,也許中途有一點意外。
成長是快樂與煩惱的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