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的陰謀與陽謀

雨天同行

經常有企業家說MBA沒用，甚至有極個別的高校教授也在某些場合說這種話。實際上，他們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但是，肯定是失之偏頗的。一個管理者的素養，有些是可以培養的，但是有些是不能通過學校加以培養的。所以，我們經常說：管理要學，但是，不是學會的。學校的教學，盡管用案例教學的方法，盡可能地模仿真實的場景，也是很難做到身如其境的。那么學校教什么？什么是學校不能教，或者教也教不會的？

學校的教育基本上教的都是陽謀。也就是說，依據市場運行的規律和企業的成長法則，去制定或者采取相應的行之有效的思路和方法。主要是科學性的東西，理性決策和理性行為所應依據的知識和規則。這些知識和方法往往是一般意義上的知識和方法，具體的應用還得靠管理者自身的臨場應變。

但是，涉及到有關非理性的人際關系和政治斗爭，屬于陰謀范圍的，就需要個人的自身體會和領悟。它受很多因素的影響，如宗教信仰、民族文化、天生性格，甚至包括身體狀況等等。因為它復雜，所以，沒有既定的模式可供依循，因此，沒法教，就是教也教不會。

那么，管理過程中，到底陰謀重要還是陽謀重要？答曰：兩者都重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斗，就會有陰謀，也會有陽謀。并且，陰謀和陽謀很難進行相應的清晰界定，就是說，不能明確劃分。一般有兩種劃分標準：一種是道德標準。道德標準也有兩種，一是唯目的論，也就是說，只要目的是好的，那么，陰謀也變成陽謀了。二是道德絕對論。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你用了非道德的手段，那就是陰謀。比如戰爭，到底誰好誰壞？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都是不好的。另一種是依據是否公開，來劃分陰謀和陽謀。公開的就是陽謀，暗地里的就是陰謀。但是，有時公開的是假的，暗地里的才是真的，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在實際工作中，人們是不可能很客觀地評價陰謀和陽謀的。在奉行“成者王侯敗者寇”的社會中，道德只能是普通老百姓遵循的規則。成功者是可以粉飾自己的手段和目的的。所以，歷史是成功者的新娘，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但是，在一個成熟的商業社會，管理的陰謀和陽謀也是要遵循一定的規則的，比如法律、人類的基本道德等。因為，無規則的爭斗會導致社會生活無章可循，會提高社會運行的成本，降低資源利用效率；社會的穩定性就會遭到破壞，這樣對雙方都不利。

所以，為了解決競爭無序的問題，社會經過長期運行會形成一定的維護社會穩定的原則，如血緣、親情等；作為統治者，為了統治的穩固，也會制定相應的法規和條例，宏揚主流文化和信仰體系，如宗教等。企業的管理也是如此。沒有信仰，沒有對己對人負責的精神，就沒有商業社會信用的存在。因而，陰謀和陽謀本就是一體，就是有區別，也是一線之隔，這一隔只要不違反市場的基本規則，也就無可厚非。當然，也許有時候，我們可以想想紅樓夢中描述王熙鳳的詩：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作者單位：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