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哲蚌寺看曬佛

叢　南

在拉薩，每個人都自有一套獨特的方式與佛結緣。對于我，親歷雪頓節哲蚌寺一年一度的曬佛儀式讓我感受到了雪域高原的宗教魅力。

有三百多年歷史的雪頓節是西藏一年一度最隆重的傳統節日之一，在這一天西藏很多寺院都要舉行傳統的曬佛活動，但雪頓節第一天哲蚌寺的曬佛無疑是最富盛名，也最吸引眼球的。因此這一天習慣性地被稱為“哲蚌雪頓節”，可見其在藏民心目中的地位。

哲蚌寺位于拉薩西郊根培烏孜山下，始建于1416年，是藏傳佛教格魯派三大寺廟之一。它的建筑外墻呈白色，密密地依山而建，從遠處看像一個很大的米堆，而米堆藏語稱“哲蚌”，這也就是寺名的由來。

8月的高原之晨，微微透著些寒氣。凌晨4點，我頂著星星來到哲蚌寺的后山腰，蜷縮在冷風中靜候晨起的曬佛儀式。不多時，就看到對面山坡上無數手電筒的光束在晃動，耳邊漸漸有藏語、漢語、英語交響回旋。語言雖互不相同，但我想意義相同。此刻距離清晨還有些時間，漫山的人卻都開始期盼黎明時分的太陽翻過群山，把第一縷光灑到眼前。

當東方天空漸漸呈現出金色時，山谷里響起獅吼般的法號聲，盛裝的僧侶們抬著佛像隆重出場。卷裹著的佛像在簇擁的人潮中蛇游而過，當第一道陽光乍現，巨大的五彩佛像唐卡也在僧侶的手中伴隨著驚嘆聲緩緩展開。先是胸部，然后是脖子、臉部、額頭，直到最后，整個佛像呈現眼前。

此時的太陽已升至山頂，佛像沐浴著晨光，迎接來自四面八方信徒的頂禮膜拜，敬獻哈達、錢幣、首飾。透徹山谷的佛光將周圍每個人映襯得鮮明無比，我則心懷虔誠站高山之間，長久地仰望佛像，感受靈魂的凈化。

拜過大佛，我跟隨藏胞們開始順時針轉山。雪頓節當天的轉山熱鬧于往常，無論藏族、漢族還是外國朋友，此刻都排成一條長龍，蜿蜒前行在山間小道上。山道邊藏族同胞為祈禱吉祥平安而點燃的各種松枝柏葉，更增添了神秘的宗教氣氛。

在藏語中，“雪頓”意為酸奶宴，所以雪頓節又叫“酸奶節”。因節日期間隆重熱烈的藏戲演出，也有人也稱之為“藏戲節”。曬佛只是它的一個序幕，其后除了吃酸奶，依照傳統還有演藏戲，游羅布林卡等富于濃郁民族特色的傳統活動。節日期間拉薩幾個主要的公園每天都有藏戲表演。親臨現場，藏戲唱腔中跳躍的原始音律，古風猶存，再加上臺下散發醇香的酥油茶、青稞酒以及象征著節日特色的酸奶，讓人悠然忘記了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