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遺失在海德堡

鄧小夏

站在古城堡上眺望海德堡的城市風光，整個城市在內卡爾河的左右兩邊擴展開來，形狀如一條魚的骨架

火車從氣勢恢弘的科隆大教堂前經過，沿萊茵河一路南行，左右兩旁是恬靜的綠色葡萄園和各式各樣風格的城堡。德語里大凡帶“-berg”后綴的地名，指的都是有城堡的地方，許多城堡的名字就是城市的名字。海德堡（Heidelberg）就是這樣一座城市。

海德堡古堡坐落在兩山之間淺淺的山谷里。這座建于17世紀的古堡，傳說是一位德國的選帝侯送給她18歲妻子的“生日禮物”。城堡歷史上經過多次修建，歌特式、巴洛克式及文藝復興的三種格調仍被清晰而和諧地體現出來。

沿著凹凸不平、被人們的腳步磨得很光滑的石塊向上走，看到的是一片巍峨的紅砂巖宮殿，雖然有部分已經坍塌，但是斑駁的巨門高窗和褪色的中古雕刻墻面，顯示著它當年的王者風采。

站在古城堡上眺望海德堡的城市風光，清澈而舒緩的內卡爾河穿城而過。這是舉世聞名的萊茵河的支流。整個城市在內卡爾河的左右兩邊擴展開來，形狀如一條魚的骨架：橫跨內卡爾河上的漂亮的布呂克古橋、錯落有致的紅屋頂群、氣勢不凡的圣靈教堂、紅褐色砂巖建筑的老街、蔥郁的山崗，古堡、石橋古意盎然的老城與青山綠水交相輝映，折射出浪漫和迷人的色彩，難怪它被19世紀的文人騷客視為中古精神的象征。歌德曾先后八次來到海德堡，“我把心遺失在海德堡的夏日里”，他的詩里這樣吟唱古城的美妙。

如今的海德堡是一個約有14萬人口的中等城市，其中五分之一是來自世界各地的莘莘學子。這是一座名符其實的大學城。德國所謂的大學城，都是先有大學，然后才環繞學校建設出城池，大學沒有校園，也沒有校門，各系各科就散落在城市街道的大街小巷里。許多有著強烈中世紀味道的建筑，如今依然是學校的教室。教室、圖書館和食堂安然處在咖啡飄香的街道與雄偉的教堂之間，讓你驚訝于街道時尚和校園厚重歷史的完美融合。

步入老城區的大學廣場也就踏進了德國最古老的大學——海德堡大學。這所大學始建于1386年，已有600多年的歷史，在16世紀至17世紀時，海德堡大學曾是德國學術文化和宗教改革的中心，近代又發展成為自然科學的重鎮，哲學大師黑格爾曾經在此解惑授業，音樂巨匠舒曼在此讀書時開始了他的創作生涯，海德堡大學先后出了10位諾貝爾獎獲得者。

老城區是游人主要觀光的地方，因采用當地出產的紅褐色砂巖為主要建筑材料，整個城區的房頂、墻面都呈現出熱烈的紅色基調，使古樸的老城顯得富有朝氣。巴洛克風格的圣靈教堂漂亮的尖塔，老街里一排排風格各異又和諧統一的房子，很自然地流露出歷史的痕跡。像歐洲的許多地方一樣，這里的人大多愛坐在街巷陽光下的圓桌旁，擺上兩盤點心，要上幾杯飲品，或聊天、或對酌。作為游人的我們，也許反倒成了他們眼中的風景。

穿過海德堡的紅沙巖石板街巷，便可望見緩緩流淌的內卡爾河，河上那座建于18世紀，被歌德譽為“全世界最美橋梁”的老布呂克大橋依然完好耐用。跨過老橋往回望，是欣賞巴洛克風格橋頭堡的極好位置。

海德堡的許多建筑、橋梁等文物，并沒有經過現代復原和修繕，但都保留著原始而古樸的中古風貌。從當地提供的旅游資料中了解到，海德堡是二戰期間，為數不多的、沒有被盟軍飛機轟炸過的德國城市之一。傳說二戰后期，盟軍進攻德國，決定留一個城市不轟炸，以留作日后盟軍司令部所用。從德國這么多城市中選擇，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位美國將軍最后用紅色鉛筆圈起了海德堡。因為他曾就讀于海德堡大學，在這個美麗的小山城里度過了他的初戀時光。60年過去了，傳說依然動人。與其將它看作一種浪漫，倒不如說是這個古老文明之城的魅力使人珍視，才讓海德堡免遭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