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邯鄲;東莊遺址;試掘;簡報
【摘 要】1997年12月,邯鄲市文物保護研究所為配合邯鄲市新世紀商業廣場的建設工程,對位于趙邯鄲故城大北城址東部的東
東莊遺址位于邯鄲市中心的東莊村西南部,即中華大街與人民路交叉口東北面(圖一)#65377;為了配合新世紀商業廣場的建設工程,在其地槽內開探溝一條(編號97HDGl)#65377;為避開建筑物樁礎,探溝的方向為15度#65377;探溝南北長20米,東西寬2米,并在探溝南端西側及中部東側各外擴3.5平方米,實際發掘面積為47平方米#65377;發掘時間為1997年12月13日至22日#65377;

一#65380;地層堆積
探溝開在地槽底部,距地表深6~6.9米#65377;以探溝東壁為例:北半部為唐代淤土層,中部僅存一薄層黃褐色淤土層,之下為唐代道路,H2和陶窯壓在路土之下#65377;探溝中發現唐代道路l條,戰漢時期灰坑2個,水井3口,陶窯1座(圖二#65380;三)#65377;
二#65380;遺跡
古道路 1條#65377;東西向,距地表深6.3米,距探溝南壁5.3米,路寬5米,厚0.3米左右,為灰褐色土,極硬,內含有大量戰漢時期陶片及少量的青瓷碎片#65377;
灰坑 2個#65377;H1為一橢圓形淺坑,長1.5米,寬1米,深0.6米,內填灰褐色花土#65377;H2為一不規則狀淺坑#65377;
水井3個#65377;J1位于探溝東南部,被J2打破;為圓形筒狀,口徑1.2米,深5米;自口部向下2.5米處開始內收,至距口部3.6米處直徑為1.03米;距口部3.8米以下至底部,周邊外擴0.4米左右,這應是長期使用,水侵蝕所致;井內填土分為二層:上層為灰褐土,含陶片,厚4.7米;下層為較純凈的黃沙土#65377;J2位于J1的西側,打破J1;為圓筒狀,直徑0.75米,深4.35米;其內填土分為三層:第1層為黃褐色土,厚3.35米,含泥質灰陶豆#65380;碗等陶器碎片;第2層為黑灰土,厚0.3米左右,含陶片較多;第3層為黃淤土,厚0.7米左右,其底部出土3個高領罐#65377;J3位于J2西側,打破J2,為圓形筒狀,直徑0.75米,深4.45米;其內堆積分為二層:上層為黑灰土,厚3.7米,內含陶片較多;下層為黃淤土,厚0.75米,含褐色土塊及沙土,無遺物#65377;

陶窯1座#65377;位于探方中部,其南端被路土所壓#65377;殘存窯前坑#65380;窯底的大部分,南壁東側殘存0.5米高的窯壁以及位于南端的煙囪#65377;窯底呈斜坡狀,南高北低;北端寬與窯前坑等齊,向南漸寬#65377;窯前坑南壁直,東西長0.7米,東#65380;西#65380;北三面呈一弧形,南北長0.5米,坑深0.35米,壁#65380;底均平整,口大于底,其內底部有黑色木炭灰燼#65377;窯室底長2.4米,純凈的黃土底上有一薄層木炭灰燼,灰燼之上為含陶片較多的灰土#65377;窯室底部北端寬0.7米,南端寬1.5米#65377;煙囪居窯室南壁中央的南側,與窯室連成一體#65377;煙道東西寬0.2米,南北長0.42米,高約0.45米#65377;圓形煙囪直徑約O.14米,殘高0.15米,內填碎小石塊及沙土,與窯室內填土不同,似為人為封填#65377;南端殘存的窯壁表面約1厘米厚被燒成青灰色,向內約4厘米厚被燒成黑色#65377;窯室東壁殘缺無存,西壁僅存一小部分(圖四)#65377;

三#65380;遺物
陶缽5件,有圜底#65380;平底#65380;折腹等不同形狀#65377;J 3∶3,泥質灰陶,圜底,鼓腹,束頸,外卷沿,內有螺旋狀暗紋,腹中部有坑點紋一周,口徑24厘米,高9厘米(圖五,1)#65377;J3∶5,泥質灰陶,腹下部圓緩,上部直而略外侈,平底,腹內壁有螺旋狀暗紋和草葉狀暗紋,口徑25厘米,高11厘米,底徑12厘米(圖五,2)#65377;J 3∶6,腹中部外鼓,向上內收后外侈呈曲腹,腹壁內有螺旋狀暗紋,口徑19.4厘米,高8厘米,底徑9厘米(圖五,3)#65377;J 3∶21,外壁近口部有三道凹弦紋,口徑22厘米,高8.9厘米,底徑10.5厘米(圖五,4)#65377;

陶碗 出土數量較多,大小不一,形式多樣#65377;
Ⅰ式 1件#65377;J2∶4,圓唇,弧腹,小平底#65377;口徑14厘米,底徑8.2厘米,高5.8厘米(圖六,1)#65377;
Ⅱ式 3件#65377;J3∶8,圓唇,敞口,腹外壁中部斜內收略顯折棱,腹內壁有螺旋狀暗紋#65377;口徑19.5厘米,底徑10厘米,高7.5厘米(圖六,2)#65377;
Ⅲ式 2件#65377;J3∶9,圓唇,淺腹,平底,內壁有螺旋狀暗紋,底部有圓形“邯亭”戳印#65377;口徑16厘米,高5厘米,底徑8.5厘米(圖六,3;圖一○,3)#65377;
IV式 3件#65377;J2∶5,口徑15.5厘米,高5.4厘米,底徑8厘米(圖六,4)#65377;
陶折腹碗出土9件,形式相同,但有大小之別#65377;J2∶1,口徑20厘米,高9厘米,底徑10厘米(圖六,5)#65377;J2∶2,口徑16厘米,高7.4厘米,底徑7.5厘米(圖六,6)#65377;

陶豆殘段較多,以淺盤豆為主,碗形豆和蓋豆較少#65377;
蓋豆 1件#65377;J2∶32,為一殘豆碗,口徑17厘米,高7厘米(圖七,1)#65377;
碗形豆 2件#65377;J2∶7,口徑14厘米,通高13.6厘米,細柄喇叭座,直徑8厘米(圖七,2)#65377;
淺盤豆,分三式#65377;
Ⅰ式 1件#65377;H2∶2,制作規整,盤部磨光#65377;盤直徑14厘米,通高17.2厘米,盤深3厘米,底座直徑9.6厘米(圖七,3)#65377;
Ⅱ式 3件#65377;H2∶3,制作粗糙,盤徑11.6厘米,通高15厘米,細柄喇叭座,徑7.5厘米(圖七,4)#65377;
Ⅲ式 3件#65377;制作粗糙,多不規整#65377;H2∶4,淺盤底平,通高13厘米,盤徑10.5厘米,喇叭形座,直徑6.6厘米(圖七,5)#65377;
陶量 2件#65377;J3∶18,泥質灰陶,直壁,平底,口沿兩側沿面上及內底中部各有長方形“邯鄲亭”印記,口徑19.8厘米,內徑17.5厘米,高8.6厘米,內高7.6厘米,底徑18厘米 (圖八,1;圖一○,1#65380;2)#65377;J3∶29,殘口沿上有長方形“邯鄲亭”印記,并刻有三道短線,口徑20.5厘米,高8.4厘米,內徑18.3厘米,內高7.4厘米 (圖八,2)#65377;
高領罐 分三式#65377;
Ⅰ式,3件,完整#65377;J2∶10,圜底,圓鼓腹,通體飾繩紋,腹上部近頸處有凹弦紋三組,每組2~4道不等#65377;高22.5厘米,口徑14.6厘米,腹徑22.5厘米(圖八,3)#65377;
Ⅱ式 1件#65377;J3∶34,殘口沿#65377;口侈,沿面外卷下折內收下垂,腹部飾繩紋#65377;口徑15厘米,頸高5.5厘米(圖八,4)#65377;

Ⅲ式 1件#65377;J3∶33,為殘口沿#65377;口微侈,沿面下折呈尖唇#65377;口徑14.5厘米,頸高5.5厘米(圖八,5)#65377;
夾砂罐 1件#65377;J3∶2,底殘#65377;斂口,矮沿外折,腹下部飾繩紋,上腹有輪旋紋痕,并有一圓形“邯亭”戳印,胎薄而勻,厚僅0.2厘米左右,可能為炊器#65377;口徑14厘米,殘高9.5厘米(圖九,1)#65377;
泥質罐 2件,形制相同,大小有別#65377;J3∶16,灰色素面,圓鼓腹,小平底,直領,圓唇,兩側各有兩個穿孔,當為系繩用#65377;口徑10厘米,高10.1厘米,底徑6厘米(圖九,2)#65377;
陶壺1件#65377;Y1∶2,器形較小,為泥質灰陶,鼓腹平底雙唇口#65377;通高12厘米,口徑7厘米,底徑6厘米(圖九,3)#65377;
陶橢圓形盆 1件#65377;J 3∶1,制作粗糙,平面略呈橢圓形#65377;長41.5厘米,中寬26厘米,高10.5厘米(圖九,4)#65377;
鐵刀1件#65377;J 3∶30,環首,銹蝕嚴重#65377;殘長16厘米(圖九,5)#65377;
銅幣1枚#65377;J 3內出土,已殘,圓形方穿,較輕薄,直徑2.4厘米,字跡銹蝕不清,似一半兩錢#65377;
帶戳印陶片1件#65377;J2∶16,泥質灰陶,為一器底殘片,內有圓形戳印(圖一○,4)#65377;
此外,還出土了一些陶瓦殘片,均表飾繩紋, 內素面,厚1厘米左右#65377;板瓦有由內向外的切痕,而筒瓦是由外向內的切痕#65377;
四#65380;結語
這次發掘的東莊遺址位于邯鄲大北城城址的東部,東距大北城東墻約400多米#65377;盡管發掘面積小,但對于研究大北城的使用和興衰具有較重要的價值#65377;
此次發掘中的J1#65380;J2#65380;J3有明確的打破關系,并出土了一定數量的陶片,有甕#65380;罐#65380;盆殘片和較多的豆#65380;缽#65380;碗殘片#65377;豆在三個水井中都有較多的殘段#65377;蓋豆多淺腹,碗形豆制作粗糙,數量都較少#65377;淺盤豆數量較大,其特點是個體小,制作粗,豆盤淺,多在1厘米左右,豆座直徑以7厘米的為多,可見陶豆已進入衰退階段#65377;同出的缽#65380;碗數量較多,大小不一,形式多樣#65377;在碗的底部或腹部印有“邯亭”戳印,這種帶印記的陶器殘片在J2和J3內都有出土,而在J1內僅發現一片,這種現象有可能說明了在J1時,“邯亭”戳印還未流行,在J2#65380;J3時已很盛行#65377;“邯亭”戳印的出現,一般認為開始于戰國晚期,流行于秦統一以后,延續至西漢[1]#65377;另外,在J3內出土了一枚殘銅幣,嚴重銹蝕的字跡似為“半兩”,與洛陽燒溝漢墓出土的Ⅲ型半兩錢大小相同[2],可能是文帝時鑄行的四銖半兩,那么J3由水井廢棄為灰坑的年代當在文帝之后#65377;被J3打破的J2廢棄為灰坑的年代應略早些,但仍屬漢代無疑,而被J2打破的J1的年代可能還要早一些#65377;上述時代的分析,只是就由水井廢棄為灰坑內的遺物而言,而它們作為水井使用的時代應早些#65377;比如J2底部出土的Ⅰ式高領罐,圓鼓腹,腹部飾繩紋,顯示出較早的特征#65377;
這次發現的陶量,從器形看與戰國時期的陶量相似[3]#65377;其中的一件經容水測量約為2300毫升,與戰國時期趙長陵禾容量每一升2306毫升相近[4],因此,這次發現的陶量時代可能早至戰國時期#65377;
此次發現的陶器上的戳印文字,有“邯鄲亭”#65380;“邯亭”#65380;“邯”三種#65377;“邯鄲亭”為長方形,“邯亭”#65380;“邯”為圓形#65377;從字體風格看,各不相同,“邯鄲亭”與“邯亭”均為小篆體,“邯亭”為典型的秦篆,而“邯鄲亭”有戰國文字的風格,這可能反映了“亭”這一管理制陶業的機構在邯鄲的興衰#65377;“邯鄲亭”當是其開始階段,“邯亭”是“邯鄲亭”的省略,應是處在流行時期,“邯”字應是“邯亭”的省略,且字體為楷書,表現出較晚的特征#65377;或“邯”字戳印的出現,表明“亭”這一機構職能的衰退和消亡#65377;就時代而言,“邯鄲亭”的使用時期可能在秦滅趙的公元前228年之后#65377;“邯亭”的出現當在秦統一以后,沿用到西漢時期#65377;“邯”字戳印出現在“邯亭”之后#65377;
關于對戳印文字的時代及陶量的認識,還有待今后的發現與進一步研究#65377;
發掘者:樂慶森#65380;常波
執 筆:樂慶森
[1]俞偉超:《秦漢的“亭”#65380;“市”’陶文》,載《先秦兩漢考古學論集》,文物出版社,1985年#65377;
[2]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洛陽燒溝漢墓》,第215~216頁,科學出版社,1959年#65377;
[3]中國歷史博物館考古組#65380;河南省博物館登封工作站:《河南登封告城發現戰國陶量》,《考古》1980年6期#65377;
[4]馬承源:《商鞅方升與戰國量制》,《文物》1972年6期#65377;
〔責任編輯:張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