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開始我看著她想:這樣的也和我說美女?如果這樣也叫美女,那我用易拉罐在街上隨便砸一下就是一打。
知道她要回來后,我自言自語地說:“她回不回來關我什么事情?我為什么要高興啊?”
最后的最后她問我:“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
我說:“沒辦法……誰叫我喜歡上你這頭‘恐龍’呢!”
A
我一直都說“家有丑妻是一寶”。不過,那是對別人家而言,自己怎么能娶個“恐龍”呢?但不幸的是,我周圍的美女都有男朋友了,你說我從何下手呢?還好,一個朋友突發善心,要將他單位的一個美女介紹給我。把我感動得當場表示要請他吃晚飯,奢侈點——一碗酸辣粉!
好在這是我的鐵哥們,酸辣粉就酸辣粉,也沒二話。吃完打了個飽嗝,他滿足地和我說:“那美女夜班,她說要見她就帶著‘肯德基’去找她。”
什么?人還沒見到就要我帶肯德基,如果出來一頭“恐龍”,那我豈不是人財兩失?……算了,凡事都有風險,我就賭一把了!買了一份肯德基提著去了那美女的單位,我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藏青色工作服的女子,第一個印象就是黑,露在衣服外面的臉和手都是小麥色的——她不會是剛從熱帶國家回來吧?再走近一點,哦,太平公主,沒胸!她看見我,向我走過來,笑著說:“你才送過來啊,我餓死了!”從我手里接過肯德基,她轉過身去吃了。我瞄一眼,唉,兩廂汽車,還沒屁股!
“你怎么臉色那么難看,發燒了嗎?”她好奇地問。
我搖搖頭,一句話不想說。
我發燒?我是想殺人!我忽然心疼起我那滿滿的一大碗酸辣粉。這樣的也和我說美女?如果這樣也叫美女,那我用易拉罐在街上隨便砸一下就是一打。你看那身工作服穿在她身上就好象是道袍,都可以用仙風道骨來形容了,不要說什么身材,就是要有點凹凸也算我沒白來啊。
“我……先走了!”我克制著自己的委屈,對她說。
“哎!聽說你有一輛QQ是不是?”她猛咽下一口漢堡對我說。
“怎么了?”說到QQ,我有點自豪,要知道那時候QQ剛上市,雖然車價不高,但是物以稀為貴,開到街上不比那些奔馳寶馬遜色。
“帶我去看看吧,我只在網上看見過。”她很期待地對我說。
“好吧。”
“真可愛啊,老天,比我在網上看見的還可愛!”她一看見我的QQ就高興得語無倫次, “讓我開開吧?”她又說。
“行!”見有人這樣欣賞自己的車子,我一高興就答應了。
我坐在她旁邊,看她發動了車子,將車子掛進一檔,我在想:不對啊,前面是墻,應該掛倒檔才是啊。還沒來得及表示我的疑慮,就聽見“砰”一聲,QQ車頭一下貼在了墻上。
“你會開車嗎?”我又有了殺人的沖動,但這一次是想殺她。
“會。”她怯怯地回答。
“那不知道掛倒檔?”我吼道。
“我不知道還有倒檔的,起步不都是掛一檔的嗎?你沒事吧?”她很小心地問。
“應該問車子是否有事好不好?”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和這個女人八字不合,以后能避就避!
B
第二天晚上我站在陽臺上乘涼,無意中看見一大團什么東西“粘”在我停在樓下的QQ的車頭上。走近一看,竟然是個人!像個章魚一樣貼在我的車頭上,臉擠在前擋風玻璃上都已經畸形了。不會是瘋子吧?
“你干什么?……是你!”那個人一轉頭,我看見是騙了我一頓肯德基的“恐龍”。
“原來這車是你的啊,我還說怎么這么像!”她一臉燦爛地笑著,對我說。
“你怎么會在這兒,不是跟蹤我吧?”看著她笑,我就背脊發涼。早上我剛去把昨天撞壞的霧燈換掉,劃擦掉的油漆都還沒補,難道今天她又想開我的車?
“才沒有嘞,我家就在前面,出來逛看見這車就過來了。”
“哦,那你繼續看。”
“昨天真是對不起,以后我一定不亂開你的車了。”
她還算有自知之明。你就是想,也沒機會了,我心說。
“那你帶我兜一圈總可以吧?”
“下次再說。”我打算閃人。
“不要這樣小氣嘛,兜一下又不會死。”她竟然上來死拽著我。
“你放開,放開,讓我小區的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們怎么樣了呢!”我使勁想甩開她,如果被別人誤會這頭“恐龍”是我的女朋友,我顏面何在?
“那你帶我兜一圈!”她仍堅持著說。
“好,算你狠,上車。”我敵不過她的“賴功”。
上了車才知道她說的一圈,不是市區內的一圈,而是到周邊縣城兜一圈。我悔不當初。而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車上,根本沒發現我拉得近一米長的臉。
終于,“一圈”兜完了,她開心地不得了,下車前對我說:“我叫纓子。明天同一時間,我再來。”
什么,明天?誰答應的?!
不過看著她在看見我的車子時那晶亮的眼睛,坐在我的車上那滿足的神態,我還真不忍心讓她失望……
這樣的“兜圈”持續了半個多月后,這頭“恐龍”突然不來了,我內心一陣狂喜,終于脫離苦海了。在電腦前發了10來分鐘的呆后,覺得今天的時間特別難熬,原本沉迷的游戲竟也失去了吸引力。
那“恐龍”怎么了?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我忍不住撥她的手機。
“喂?你怎么會打我電話啊?”那邊傳來她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突然消失,我以為你死翹了。”
“我出差了,沒來得及和你說。你不會怪我吧?”
“我開心還來不及呢,終于解放了。”聽到她是出差而不是出事,我心里不知為何竟有種踏實的感覺。
3天過去了,她還是沒來。怎么要這么久呢?不是就留那里了吧。哼……留那里更好,沒人煩我,汽油費也省了不少。但是,一個人呆在家里,沒有事干也蠻無聊的。她在的時候,雖然麻煩,但也容易打發時間。
她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啊?打個電話問問吧。
“喂!在哪里啊?”
“還在外地。”她的聲音很疲憊。
“還沒回來?”
“明天回來,你這樣掛念我,不是喜歡上我了吧?”那邊傳來嘻嘻的笑聲。
“放心,我不吃生姜的!”我竟猛地一陣心虛。
“你意思是說我像生姜?我怎么像了?”
“哈哈哈……自己想!”我掛了電話。
她明天就回來了,我高興地往沙發上一躺,哼著不成調的歌。慢著,她回不回來關我什么事情?我為什么要高興啊?
C
7月,一幫朋友提議去黃金海岸度假。她一聽那有海看又有海鮮吃,說就是曠工也非去不可。于是我們一幫十幾個人包了一輛車前往。
上車的時候,纓子穿了件露背的黑色小背心,一件熱褲。我猛地眼前一亮,雖然她的皮膚還是我不喜歡的小麥色,卻給人一種很陽光的感覺。身材好象也不是我那次看見的那么“空前絕后”,她不是去做過什么手術吧?陽光從她背后照過來,給她的輪廓鍍上了一圈金邊兒,說不出的靚麗。
到了黃金海岸,大家晚飯都顧不上吃,迫不及待要去海里一游。纓子也來了,穿著一件藍色的比基尼,一路走過來,沒少吸引別人的目光。我身邊的一個朋友用胳膊捅了我一下說:“你女朋友身材還真惹火!”
“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別亂說。”嘴上否認,心里卻美滋滋的。
我來到纓子身邊,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是不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總不能直接問,你是不是整形了?
“是不是什么啊?”纓子被我弄得一頭霧水。
“我第一次看見你,你好象比較瘦的……”越說到最后,我越沒勇氣說下去。
“你也發現我胖了?那段時間我胃不好,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后,胃是好點了,但是卻胖了10來斤啊,氣死我了!”
“胖了好,比那時候好看多了。”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現在有多畸形。”纓子苦惱地說。
畸形?你以前才叫畸形呢!我沒敢說。
晚上消夜,大家一起吃海鮮。北戴河的海鮮和青菜一樣的價錢,便宜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在海里我說的一句“纓子不是我的女朋友”,那些“單身狼”竟一下子對纓子殷勤起來。這個問她淡菜要不要,那個問她牡蠣要蘸醋還是芥末,另一個又問她喝飲料還是啤酒……
“你要純醋嗎?”纓子終于發現我這個被遺忘的人。
“我要芥末!”要什么醋啊,我現在心里就夠酸的了!
吃過晚飯,他們又約纓子一起去海邊看篝火晚會。纓子猶豫不決,頻頻看我。我視而不見。
“纓子在看你的意思呢!”坐我旁邊的人忍不住說。
“她又不是我女朋友,看我意思干嗎?”話一出口,我就在纓子臉上看見一絲失望和沮喪。但還沒來得及細看,纓子又一臉笑容對他們說:“一起去吧!”
哼,丑人多作怪!回去睡覺。我獨自回了賓館。
但是纓子真的丑嗎?現在我自己都開始懷疑。可能一開始,我把自己的女朋友定格成那種白凈、斯文、柔弱的淑女,于是她的一切在我的眼中都是丑的。其實現在看看,她還挺漂亮的:她眼睛很大,配上長長的睫毛,有點象卡通里的人物。還有,她那兔牙加上她的倆酒窩倒給人很可愛的感覺。我以前怎么認為她身材差勁呢?都怪那身工作服,什么身材都被埋沒了。而且,纓子性格爽朗,不做作,比和我喜歡的那種淑女相處起來輕松、開心多了。
為什么當別人都認為她是我的女朋友的時候,我不順水推舟呢?
唉,現在纓子落到這群“狼”里面恐怕尸骨無存了。不行,我要救纓子一把,我轉身向海邊跑去。遠遠地就聽見纓子的尖叫聲,然后看見一個影子低下頭去摸她的腳。
禽獸!這么快就下手了!我三步并做兩步沖到纓子面前,將她拉到身后說:“你們要對我女朋友干什么?”
“一只螃蟹爬到我腳上,他幫我捉掉。”纓子從我身后探出一個頭說。
而前面“摸”纓子腳的那個家伙手里捏了個小螃蟹,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啥。大家捧腹大笑,有的故意氣我說:“你不是說纓子不是你女朋友嗎?”
“我就知道他嘴硬不了多久的,哈哈哈……”
原來他們是合著伙的整我啊?
D
回去的路上,纓子突然停住問我:“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
“什么真心話啊?”
“就是你說我是你女朋友啊?”
“沒辦法……誰叫我喜歡上你這頭‘恐龍’呢!”
感謝夜色,誰也看不清我倆喜悅緋紅的臉。
我也不是那么好色的主兒,看見纓子健美豐腴的身材,便態度來個180度大轉彎,一下子喜愛上她。其實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里,我已經對她有了依賴,只是自己不肯承認罷了,她的魅力就在于她的熱情、她的善良和真實。具體點說,是纓子對生活的熱愛,對所喜歡的人的一腔赤誠。
現在每次偷偷看她,我都覺得自己一不小心,撿到了寶!
編輯/沈瑞E—mail:shenrui1028@263.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