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根談笑治天下

瑪里琳·伯杰

周艷譯

美國有哪一位卸任總統，去世時能像里根那樣牽動國人的心?2004年6月里的整整一個星期，美國人沉浸在哀傷里。他們忘記了，或有意忽略了里根8年任期內國家的困難、節節攀升的財政赤字以及各種社會弊病。那個星期，所有美國人似乎只想到高大英俊、和藹可親的里根在談笑甚至自嘲之間，把批評及緊張的氣氛消弭于無形。

拿自己開玩笑，無往不利

當年，里根競選連任，有人批評他年紀太大。他和對手蒙代爾辯論時，迎著批評便說：“我不會拿年齡來做文章，不會為了政治目的，譏諷對手少不更事。”立即引來全場一陣哄堂大笑。其實，蒙代爾也當了12年國會議員和4年副總統，但被里根視為毛頭小伙，也不得不莞爾。

里根最愛拿自己的年齡開玩笑，特別喜歡引述杰斐遜(美國第三任總統，整整比里根大168歲)“親口”跟他說的一句話：“杰斐遜告訴我，評定一個總統，不應該以年齡做標準，而應論其成就。聽過這番話之后，我就不再擔心了。為了證明我多么年輕力壯，我決定走遍全國13個州競選。”

每天，里根的上班時間都不長，于是批評他懶惰之聲鋪天蓋地而來，可最終還是讓他一語解圍：“勤勞應該不會要人的命，不過，我似乎不必冒這個險。”

里根不太喜歡首都華盛頓，卻努力競選，不取華盛頓誓不罷休。入主白宮后，便經常拿首都來說笑，“你在華盛頓，不需要呆太久，便不能不佩服街道設計者的先見之明：所有街道都在繞圈子；在華盛頓，聲速要比光速快，可謂天下無雙”，“除了華盛頓，有哪個地方會把打理戶外事情的部門稱為……內政部”?

拿政敵開玩笑，一針見血

里根說笑話，往往不是只求逗笑，而是以幽默的方式表明觀點，如綿里藏針。

里根曾取笑過古巴總統卡斯特羅：想當初卡斯特羅正在滔滔不絕演講之際，忽然聽眾中有人不斷高叫：“花生、爆米花、米花糖!”卡斯特羅終于忍不住，警告說：“再叫嚷的話，我會把這個人找出來，一腳踢到邁阿密去。”眾聽眾馬上——齊叫嚷：“花生，爆米花，米花糖!”

里根當加州州長的時候，曾經用幽默中帶點刻薄的語氣對示威者說：“排在最后面的那群示威者拿著‘做愛，不打仗的標語牌。問題是，他們看來兩件事情都做不到。”

這些故事，里根說了不止一次，而且對此毫不諱言：“人生始于40；腰部神經痛以及同一個故事說來說去，也始于40。”里根曾在午餐會上向眾議員說過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也是說過許多遍的，既嘲諷聽眾，也嘲諷自己：“我發覺，從政的秘訣之一，是必須要鎮定，出了洋相之后，仍然要像貓頭鷹那樣，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