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從呱呱落地來到人世,到走到生命的盡頭告別人間,稀有的莫過于一百多年,更多的也就是七八十年,由于疾病、災(zāi)禍等原因,許多人在不同的年齡段上就結(jié)束了生命的歷程。毫無疑問,生命是有長度的。
如何丈量生命的長度,怎樣對待生命的長度?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做法和態(tài)度。
革命先驅(qū)李大釗,在白色恐怖下宣傳馬克思主義,領(lǐng)導(dǎo)革命斗爭,在監(jiān)獄中備受酷刑,始終大義凜然,堅貞不屈,當反動軍閥將李大釗等20位革命者實施絞殺時,他第一個走上絞架,從容就義,時年38歲。在中華民族的奮斗史上,無數(shù)的共產(chǎn)黨人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艱苦奮斗,無私奉獻,鑄就了輝煌的人生。他們的生命在黨的事業(yè)的發(fā)展中延續(xù)。
周恩來總理對人生做過這樣精辟的概括:“我們努力地為著生,也努力地為著死。因為只有死得有意義,死得重于泰山,才能使生得有意義,生得有價值。”
在“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中,不少革命干部、專家、學(xué)者,被打成“走資派”、“反動學(xué)術(shù)權(quán)威”、“叛徒”,他們中許多人經(jīng)不住“造反派”們折騰,選擇了自殺。而當時的北大校長馬寅初,面對全國鋪天蓋地洶涌而來的批判《新人口論》狂潮,照常笑瞇瞇地出入北大燕南園住所,“圓圓一張臉像彌陀”。有北大學(xué)子這樣評論他們的校長:“馬校長這塊硬骨頭實在難啃,讓他屈服,沒門;逼他自殺,妄想!”這種骨氣與李大釗的浩氣一樣永存人間。
科學(xué)家、作家、學(xué)者往往以知識的方式發(fā)出自己思想的聲音,他們的研究成果和作品是具有持久的生命力的,不會因他們的離去而為人淡忘。相反,人們在享受他們創(chuàng)造的財富、閱讀他們的作品時,會時時聽到他們的聲音,看到他們的身影,永遠是那么親切,那么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知識,成為一種高雅的生命狀態(tài),令我長久地贊賞與向往。
生命的意義在于價值,不在于長度。即便是一個普通的人,如果能將自己的人生很好地融入社會、融入人群,時時處處向著好的方向去學(xué),向著好的方面去做,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這樣的人生無論長短,也是十分有意義的。一個人倘若將平凡的工作當作最偉大的事業(yè)來對待,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平凡,就會感到自己的崗位不可或缺,從而就會覺得自己是不可替代的。這難道不是人們苦苦追求的人生價值和意義嗎?
有時我常常想起這樣一個問題:人到底是怎樣變老的呢?外國有位哲人這樣告訴我們:早上洗臉,是一天的開始;晚上洗臉,是一天的結(jié)束。洗著洗著人就老了。我國一位年輕作家這樣說:不知是誰發(fā)明了“年”這種東西,它像一把刀,把我們的生命一寸一寸地剁去。剁著剁著人就老了。生命是一段旅程,長也罷,短也罷,痛苦也罷,快樂也罷,人們總是要走下去的??陀^地說,生命中有許多的境遇不容自己選擇,有許多時候命運自己確實難以把握。但確立什么樣的人生觀、價值觀,采取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人生態(tài)度,應(yīng)該說自己是完全有著主動權(quán)的。做人的基本底線最終要靠自己來防守。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有人說,態(tài)度決定一切。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北Фɡ褐髁x的人生觀、價值觀,一事當前總為自己打算的人,活得時間再長,對社會來說也是沒有什么積極意義的。那些無論有意無意浪費別人時光的人與劊子手無異,應(yīng)該遭到唾棄。至于那些靠坑蒙拐騙、禍害社會為生的人,那些投機鉆營、茍且偷生的人,活的時間越長,給人類帶來的災(zāi)禍越多。人生如屋,信念似柱;柱折屋塌,樁堅屋固。只有樹立了遠大理想,把自己的命運同國家的、民族的命運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活得有益于國家、有益于人民、有益于集體、有益于他人,才能很好地體現(xiàn)生命的價值。事業(yè)的發(fā)展,人類的進步,很大程度上是靠具有這樣的人生信念的人來推動的。
裴多菲有句名言:“生命的長短用時間來計算,生命的價值用貢獻來計算。”從時間上看,生命的開始本是不由己的,生命的盡頭同樣也是不由己的。在有限的生命長度中,只有把握住自己能夠把握的那一部分,力求留下更多的美妙瞬間,留下更多的奮斗足跡,留下更多的成功喜悅,留下更多的碩果與貢獻,使生命變得充實些、踏實些。當我們靠近生命終點的時候,回首一生,感到自己沒有虛度、沒有過多的遺憾,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