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母親就一直占據著我整個心,我時時刻刻被她老人家溫馨地牽掛。其實,人生的路很短也很長,關鍵就是那幾步,而就是這幾步,我都得益于母親那種潛移默化的教誨,使我能夠慢慢地健康成長。
母親是做財務工作的,單位的事情特別多,工作量相當大。母親性格內向、剛強,不管單位工作怎樣累,她在家里從來不講一句。這個家,里里外外都是她操持。我小時候也不算省心的孩子,很淘氣,但不惹事,這樣大人還是放心的。母親從我咿呀學語時就一句句教我說話,還扶著我走路,那時我家住房不足四十平方米,房子很低,進進出出她都需要低著頭、貓著腰。
母親在我三歲時還梳著長辮子,隨著我慢慢長大和兩個弟弟的出生,為了梳洗方便節省時間,母親心疼地將辮子剪成了短發。在家里的老照片中可以看到,我們姐弟四人,衣服都是帶補丁的,就連腳上的襪子也是補了一層又一層的。逢年過節,母親還會抽時間糊葛布,納鞋底,做鞋幫,給我們做鞋穿。那時,我們從沒有買過鞋。
母親的家務是特別繁重的,每天除了一日三餐、洗洗涮涮,還要按時上班。多年的操勞讓她十分的疲憊。我注意到皺紋過早地悄悄爬上母親的額頭、眼角,而這些是本不屬于母親的。她為我們付出的太多,生活對于她來說太沉重了。然而,她見到我們這些子女時是那樣的滿足、愜意和愉快,總能讓我們聽到她朗朗的笑聲,就是這些支撐著她,讓她有足夠的精力去工作和操持家務。
還記得,在我上小學前的一天,晚上,我們已經進入夢鄉,微弱的燈光下,母親一次又一次為我們把被蓋嚴,而她卻沒有睡。是不困嗎?不是的,她在為我們納鞋底??!她眼睛熬得紅紅的,時不時擦著流淚的眼睛。她疲倦了,一不小心手心被錐子扎了,母親的手在流血??傻诙?,我看見她手包扎著還像往常一樣在做飯。
學走路,是在跌跌撞撞中的成長。我會走路比其他孩子晚,對于母親,那意味著要付出更多。不管工作多忙,母親每天還是會扶著我一步步走,當我不需要扶任何東西,在母親松開手那一刻,母親眼里噙著喜悅的淚花。是啊!人生關鍵是幾步,路越是荊棘滿地、泥濘不平,越是使我們能夠得到風雨的洗禮。當我到了上學的年齡,母親就把我提前送到遠在遼寧的姨家,那是因為當時正趕上“文化大革命”,父母工作忙,加之還有兩個弟弟需要照顧。在我走的前一天晚上,母親和我講了許許多多,但我現在卻一點也回憶不起來。可能當時我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而母親還在細語綿綿囑咐我。
那個年代家家沒有電話,人們聯系只有寫信或發電報。在母親寫給姨的信里,字里行間都充滿了母親對孩子的博大的愛。我曾讀過高爾基寫的《母親》,聽過歌手閻維文演唱的《母親》,也看過著名畫家秦宣夫1942年的美術作品《母親》,但這些都不能完全表現出母親的偉大和內涵。
讀小學、中學、大學,母親能為我們想到的都想到,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我們只有用優異的成績來回報母親了。母親每每聽到我們取得好成績,或者自己考試有了進步,她是那樣欣慰和自豪。
我走上工作崗位遠離家鄉,思鄉、思母之情難以言表。母親現在已經七十多歲,身體仍很硬朗,天天堅持耕種房前屋后的小園子。園子里種的蔥、白菜、茄子、黃瓜、大豆等,足夠夏、秋、冬三個季節食用。母親常講這可是綠色食品,沒上過化肥、打農藥?,F在她可謂安度晚年,惟一的遺憾是時時在牽掛著我,因為家中姐弟四人,就我在外地工作,每年春節她都希望我多在家住上幾天,但她知道我工作忙,又勸我千萬不要影響工作,我到城里近二十年,因怕打擾我工作,她老人家一次也沒有來過。
那是2004年,我因病住院,有一個月時間沒有和家里聯系。母親千打聽、萬探尋,知道我住進醫院,一再要來看我,還告訴我在醫院吃飯要注意什么,用藥注意什么,和別的患者怎樣相處。
是啊,有媽的孩子真幸福!
只要一想起母親,我就會感到工作起來有干勁,生活有信心,做事踏實。母親也常常告誡我,要認真工作,處事實在,待朋友真誠。如果說我現在能為社會做點工作,那全是母親教育的結果。
母親永遠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