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回家“襲擊”

一次出差途中，我突然心念一動，掉轉了車子，決定臨時回老家看看家中的老母。

那是怎樣的一個家呀。屋里凌亂不堪、陰暗潮濕，不到晚上5點老母就上了床，一摸頭，燙燙的。我問母親發熱了為什么還不到醫院治治，母親說已有半個月了，還不照樣好好的。我給母親倒開水，卻發現暖瓶里的水是冰涼的。我掀開鍋，幾天前的冷飯尚在。老母掙扎著起床要為我去買菜，菜市場已經是空空如也。

第二天我領著母親到鎮醫院看了病，又買了兩斤豬肉，自己下廚為母親做了幾道好菜。母親一口氣吃了兩大碗。我又將家里好好打掃了一下，燒了開水，將油鹽醬醋買好買足。臨走時我又買了幾斤蘋果，叫母親要好好補充營養，以后孫子還要你帶呢。母親眼眶紅紅的，連連點頭。

以前每次攜妻回家可不是這樣的。家里地板掃得干干凈凈，窗戶擦得可以照出人來，床單也洗得干干凈凈的。母親面色紅潤，身板也顯得特別硬朗。每次我問母親吃得好不好，住得暖不暖，有什么困難，母親都是好好好的，莫掛念，并拉了鄰居來作證。，我們信了，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少了一絲關心。

感謝這一次的突然“襲擊”，讓母親露出了“馬腳”。

我知道每次我回家，母親都會為我們的造訪要忙到深夜，可沒想到與我們走后竟有這么大的差別。

從此我喜歡上了突然“襲擊”，而很少打電話提前通知，以免又讓母親有時間來臨時突擊，蒙蔽現實，提供給我們的是一次“豪華”假象。

有時我也會選擇打個電話提前泄露我們回家日期，可前一天我又裝著為難的樣子說臨時要出差，來不成了。母親就說，哎，我買了那么多菜一個人咋吃得完。我就一臉壞笑，說丟了多可惜，你就放開肚皮多吃點吧。

我常對母親說，家里每天要備有一點菜，否則說不定你的獨生兒子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你的面前，沒菜招待可不行吶。

母親笑笑，說你呀，那樣多浪費，你就不能先來一個電話，免得臨了讓人手忙腳亂的。

我說，這不行，我就是要來點微服私訪，看點真實的東西。

母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