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花季走了。十七歲的雨季去了。年輕的我進入了十八歲的天空。十八歲的天空并不像花季的天空那樣絢麗多彩,也不像雨季的天空那樣的愁云密布。
躺在十八歲的天空下,我不禁想起了走過的花季雨季的沼澤歲月。
在我的印象里“ 夢”與“思”是這段歲月的兩個主題。
夢
花季雨季是個多夢的季節。
我沒有算過,我當時有過多少美好夢想,不管是現實的還是不現實的。可以說我那時是夢得如癡如醉,想得天花亂墜。
有時候,我特別想當大明星。說實話,看到閃光燈喀嚓喀嚓地對著他們拍照,歌迷、影迷為他們瘋狂,我豈止是羨慕,簡直有點妒忌。我想如果我也過上這種生活,那該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但是,我再仔細想想,明星的生活固然令人羨慕,但他們在受到眾人追捧的同時,卻失卻了很大的人身自由。況且“花無百日紅”,娛樂圈里,新人輩出,誰能保證你一輩子被大眾接受?一旦有一天,你的舉動不小心,違背了游戲規則,或者你不符合了他們的口味,你就會被他們從高處推下去,摔得很慘。雖然我的想法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但卻也不無道理。想想這些,我放棄了我的明星夢。
有時候,我想當一名作家。用一支筆去抒寫我的內心,我的思想,寫盡人生百態,寫盡眾生百相。二月河先生說:“拿起筆來,老子天下第一:放下筆來,夾著尾巴做人。”我真想做一個這樣的人。
但是,后來我又想,作家的生活是不是太單調了,整天都坐在一間清靜的小屋里伏案寫作,即使再高級些,面對的也只是一臺電腦而已。想到這些,我又放棄了我的作家夢。
有時候,我想當一名飛行員,駕著飛機,翱翔在藍天白云之間,去感受天空的寬廣,大地的遼闊。但無奈我的眼睛已經近視了,連報飛行員的基本條件都沒有,當然還是放棄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是有點幼稚。哪種事物不是具有兩面性?想干一種百分之百舒心的工作,真是癡心妄想。
思
花季雨季是一個多思的季節。
因為多思,所以這個年齡段的我有很多的困惑。
有一段時間,我看見同桌常看武俠小說。我就想,看武俠小說有什么用,里面全是打打殺殺,沒有一點現實感,沒有一點閱讀價值,看它純粹是浪費時間,消磨光陰。
但是,我又想了,既然它沒有價值,為什么還有那么多的讀者,為什么還會有金庸、古龍這些武俠名作家?那么看武俠小說除了消遣之外還有什么意義呢?我真的想不通,即使我絞盡腦汁還是想不通。后來,我想既然想不通就糊涂點吧!何必要自尋煩惱呢?
還有一段時間,我常在想,我要不要改變自己。因為我本身性格比較內向,很少與同學寫信交談,也從來沒有和班里的男生們一起打過籃球或者什么的。他們常在一起吃飯、吸煙、喝酒,而我一直是獨來獨往,很不合群。我要不要改變自己去融入他們?我困惑著。
另外還有一段時間,也許是因為考試成績不佳,心理壓抑,竟像個哲學家一樣思考起人生的意義來了。反正那段時間,我覺得人生真的很沒意義,每天都是吃、喝、拉、撒。工作,學習都是為了掙錢,還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人也就不會再有憂愁、壓力了。但我又想,既然人生沒意義,為什么還會有六十多億人選擇生呢?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我思考著、困惑著。
春去春又來,花謝花又開,流逝的歲月沖走了往日的困惑。
看武俠小說,除了消遣之外,還可以從中折射出現實的生活,美化我們的心靈,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
要不要改變自己?當然要,但不是全部地變成他們一樣的人,要有選擇地改變,這樣有利于提高自己的交際能力。
至于人生的意義,或許一千個人有一千個答案。因為人們的思想不同,追求不同,人生的意義當然也就不同了。或者說人生的意義就是沒有意義。史鐵生在《我與地壇》中有這樣一段話:“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張愛玲也說:“但是活著就是樁大事,幾乎是個壯舉。”大作家王蒙給大學生上課時也說過:“人類的問題總結起來只有兩個,一個是吃不飽餓出來的問題, 即生存問題:另一個是吃飽了撐出來的問題,比如探尋終極意義、人生價值等。”
走過青春沼澤地,我的思想變得更深刻了,人變得更成熟了。走過青春沼澤地,站在十八歲的天空下,我堅信——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