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與夫人卓琳心心相印、患難與共、相知相伴,走過了58個春夏秋冬。他們的故事感人至深……
延安窯洞喜結連理
鄧小平與卓琳相遇相識在延安,那是1939年的秋季。卓琳說:“他和鄧發都是從前方回來的,住在一個窯洞里頭。我是在公安部工作,因為公安部女同志多,他們經常到公安部來玩。有時候也叫我們到他們住的地方去玩,他大概在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意了,我不知道,他就找我的女朋友,讓那個女朋友來跟我談,說他想跟我結婚,問我同意不同意,那個女朋友和我談了兩次,我不愿意。我說我年紀還輕,我不想那么早結婚,我拒絕了。”
鄧小平當時是八路軍129師政委,卓琳是一個年輕的女學生。對這位從前方來的長征干部卓琳缺乏了解。后來鄧小平就傳話說,他自己來找卓琳談談可以不可以。卓琳說可以。他就去談了兩次:第一次談一談他的情況;第二次談了談他的希望。卓琳聽了,覺得這個人還可以。他是有點知識,是知識分子。第二個呢,卓琳想:反正早晚都得結婚。已經23歲了,算了吧,湊合吧。
在延安楊家嶺毛澤東住的窯洞前,八路軍的老戰士們,以淳情樸實的方式,為鄧小平與卓琳舉行了簡樸的婚禮。
結婚當天,卓琳對鄧小平說:今后我說話你得聽。聽了以后呢,你有意見你就給我提意見。鄧小平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的脾氣,你愿意說話你就說,我有意見我就提,沒有意見就算了。后來,卓琳想:他是個知識分子,你要老是讓他說,他也說不了什么。算了,慢慢互相之間去了解,了解了就好了。
同甘共苦甘當配角
結婚幾天以后,卓琳便隨丈夫離開延安奔赴前線,奔赴太行。
卓琳說:“到了前方以后,他在師部,我在后方,就是總司令部。他來開會,就見個面;他不開會,我們就見不著面。后來我就說,我們這樣也不行呀,你是不是給我寫個信啊。他說,我寫什么啊。我說,你就寫寫你怎么生活,你有什么感想……他說,好,我以后叫秘書給我寫一個,我印幾十份,一個月給你發一份。我一聽,我說,算了算了,你別這樣搞了,我也不要你寫信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卓琳漸漸適應了丈夫的性格,漸漸地理解了丈夫的心,她默默地支持著丈夫。從太行山到大別山,從抗日戰場到解放戰爭,鄧小平率領部隊每解放一個地方,卓琳隨后就帶著孩子們趕到那里。后來進軍西南,行軍非常艱苦,卓琳帶著幾個孩子跟著鄧小平走,男孩子要尿尿,汽車走著,就那么把著;女孩子要尿尿怎么辦呢,就用一個小水罐接著,尿了以后倒在汽車外頭。
1952年,鄧小平從西南局調到中央工作,卓琳也帶著全家一同來到了北京。擔任黨和國家領導職務的鄧小平對自己的妻子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不要到外面工作,不要出風頭。后來卓琳給他當秘書。當時中央文件多,他的文件看完了,卓琳就把那些文件送到中央辦公廳存檔。
鄧小平妹妹鄧先群說:“我大嫂這個人,很守規矩,她特別體貼我大哥。她從來不給我大哥添亂,她不去參政,她就做好她的本職工作,她該做的那份工作。家里的開支都是由我大嫂來負責,比如我大哥喜歡喝茶。茶葉還是比較貴的,他愛喝龍井;煙,都是自己買,哪有別人送的啊,所以都要精打細算。但是,我大嫂舍得買。我大嫂是每天上午都給我大哥泡濃濃的一杯茶。我大哥喝完了以后,剩下的茶根我大嫂接著喝,下午再給他泡一杯新茶。她非常地愛他,非常地體貼他。”
鄧小平次女鄧楠回憶道:“60年代困難時期的時候,供應的油和肉比較少,當時,對他們這些高級領導干部,還有一些特殊的照顧,所以給他們多一些油,還有肉。當時因為我們家人口很多,除了我們幾個子女以外,還有一些親戚之類的。吃飯的時候總有十幾口人,所以他那點油和肉,肯定大家一起吃就不行,最后媽媽就說讓他單獨吃。為了保證他的身體好,為了工作,所以就讓他單獨吃飯。他就不干,就說不行。后來我媽媽沒辦法了。媽媽就說,這樣吧,派一個人陪你吃飯,所以我經常就是那個派去陪他吃飯的人。結果,只吃了很短的時間,最后,他又不干了。他說我要跟大家一起吃,那么后來他又跟全家一塊兒吃。我媽媽就又想辦法說,給他單獨炒一個菜,別的菜都一樣。給他單獨炒一個菜,結果就這一個菜,他到了飯桌上以后,就到處分。給你點,給他點,結果最后,他就一口都不吃,全分給別人。沒辦法,所以就大家都吃一樣的。”
風云多變恩愛不渝
卓琳和鄧小平,夫妻恩愛,攜手白頭,心心相印,患難與共。
1966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把鄧小平一家推向了災難的深淵。艱難歲月,更顯出夫妻間的情深意切。
1969年10月,鄧小平被下放到江西勞動,卓琳隨他而去,在江西3年的日子里,他在荊棘中踏出的那條“鄧小平小道”后來被傳為佳話,而夫妻間互相幫扶的故事卻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卓琳說:“‘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把他發配到江西去時,一個月只給我們20塊錢的生活費。小平說,我們要節約一點錢,給孩子們當路費。因為孩子們都被分配到四面八方。那么他就說,咱們來種地吧。我們住的那個樓,前頭有一塊空地,后來我們就開了這塊地,我就坐在小板凳上揀石頭,他鋤地。我那個時候有高血壓,我不能多動,我連上我們住的那個樓都有困難。我上不動了,他就拉著我。我們開了地以后,就跟老百姓要種子,種那些茄子啊,辣椒啊,這些容易種的東西。澆水呢,他去澆水。就這樣節儉地生活。”
和他們一起去江西的還有鄧小平的繼母夏伯根。比起在北京被監禁的生活,江西的日子氣氛輕松了許多,鄧小平也很快習慣了這里的生活。
鄧先群說:“他們住在樓上,吃飯生活在下頭。有時候我大哥還照顧我大嫂呢!我大嫂這人,心胸應該說還是比較寬廣的。在江西他們幾個老人,也過得挺愉快的,互相也很照顧。重體力活就是我大哥干,比如和面啊,那些都是他來干。做飯的技術活是我母親。像種菜他們3個人都種。”
在江西勞動時,鄧小平被分配干鉗工活兒,這對他來講并不陌生,青年時代,在法國勤工儉學時他就干過,但此時的鄧小平畢竟已經是將近70歲的老人了。
卓琳說:“我們是在工廠工作,他在工廠當鉗工。我能干什么呢?我就拿汽油洗那個油膩。我看他一天勞動很累,我就給他搬個椅子,他不坐。我說,你怎么不坐一坐,偷點懶嘛!他說,不行啊!要坐下去我就站不起來了。”
鄧小平在江西,一家人天隔數方,但彼此間的關愛卻通過各種方式傳遞著。到江西不久,因為妹妹鄧先群生孩子,夏伯根老人便趕去照料女兒。家務就全落在了夫婦倆身上。卓琳燒火,鄧小平炒菜,切肉炒菜鄧小平都很能干。
家庭的溫暖,是幫助鄧小平從容應對政治逆境的一個重要因素。1973年,鄧小平結束了在江西的勞動改造生活,回到北京。此后,他主持黨政軍日常工作,大刀闊斧地開展全面整頓,贏得了人民的信任。沒想到,僅僅過了三年,一場“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再次把鄧小平推到了困境。天安門事件以后,鄧小平又被軟禁,卓琳后來也去陪他。那個階段就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二老甘苦與共,互相照顧。
文革前后十幾年的磨難,鄧小平三度沉浮,世態炎涼,風云多變,但永遠不變的是革命家庭的濃濃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