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克洛斯(Sue Klose)回憶她10年前進入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凱洛格商學院(Kellogg School of Management)時的經歷說,她是僅有的兩位選修“渦輪金融學”的女生之一。別的女同學因為害怕這門課程都沒有選修。
10年后的今天,女性在大多數金融課中所占的比例依然很低。克洛斯發現,在招聘MBA畢業生時,女生對自己的數學和分析技能仍沒有男同學那樣有信心。現任芝加哥Tribune Publishing廣告開發主管的克洛斯說,女生不應對理科課程過于恐懼,這類課程并非高不可攀,一般情況下,她們在定量項目方面能同男生做得一樣好,但她們怯于表現她們的能力。
克洛斯是接受今年《華爾街日報》/Harris Interactive商學院調查的眾多雇主之一。在被問及男性和女性MBA畢業生之間的差異時,他們說,男性被認為是強大的,有時是非常具有進取心的領導人,在數學方面也更能駕輕就熟。招聘方認為,女性在同客戶和同事的互動方面更為高效,更加擅長策略和溝通。
受訪者之一、聯邦快遞集團(FedEx C-orp.)的金融系統支持部門經理埃爾科·范維克(Eelco van Wijk)說,總的來說,申請工作的女性MBA畢業生具有很強的溝通能力。她們能夠憑借面試過程中的良好表現輕而易舉地彌補簡歷中存在的不足。
當然,這種結論并非沒有例外:一些女生是數學尖子,而有的男生在情商方面能得到高分。但接受調查的招聘方普遍贊賞女性畢業生的洞察力、責任心和協作能力,同時也稱贊男性畢業生是結果驅動型的領導人才,具有一流的數學分析能力。一位受訪者評論說:“令人難過的是,我看到許多性別上的差異如今依然存在。女性MBA畢業生的強項是培養和建設團隊,而男性MBA則更理性地關注成功和獨立。我的建議是他們應當注重全面發展。”
招聘方對減少性別差異的建議涉及方方面面。建議女生更多地表現自我,勇于冒險、握手要有力、著裝也要更加職業。對于男生,招聘方則強烈建議他們多一點謙虛和合作、多傾聽他人的意見、不要去搶別人的功勞。
盡管更加自信的風格使大多數男性在一些公司中具有優勢,但招聘方也抱怨稱,男性常常缺乏團隊文化中所需的人際溝通技巧。他們認為,部分男性MBA學生忽視溝通和其它所謂的軟技能課程,而只重視技術能力是犯了一個錯誤。一位受訪者對男性MBA學生的建議是,要注意真正傾聽你的團隊、直接領導者和經理的意見,學會設身處地地考慮那些同你共事的人的感受。
招聘方還建議男性少些大吹大擂。克 洛斯說,一些男性因為表現過強而在面試中失去了機會。他們希望立刻就了解項目的情況和他們在公司的下一個位置。但女性常常會比較謙虛,會更細心地詢問工作環境方面的問題,這也使她們更為成功,更容易共事。
寶潔公司(Procter Gamble Co.)品牌經理助理、此次調查的受訪者之一斯特凡尼·沃(Stephanie Waugh)說,她鼓勵女性MBA學生在證明她們具有一流溝通技巧的同時也證明她們能夠學好理科,因為這兩者在職業上的關系非常密切。理解營銷需要了解定量分析,她學習了大量的會計和統計課程,以跟上形勢。但她回憶起在耶魯管理學院(Yale School of Manag-ement)學習時,許多女同學在幾周后就放棄了高等數學課。
部分女性后來對她們有限的數學水平感到后悔。美國管理類研究生錄取委員會(Graduate Management Admission Coun-cil, 簡稱GMAC)在研究中發現,校友中可能有更多的女性后悔她們當時沒有學習更多的統計數據分析、財務分析、預算準備和成本收益分析。
招聘MBA畢業生最多的企業對《華爾街日報》的調查結果并不感到奇怪。高盛(Goldman Sachs Group Inc.)董事總經理、全球招聘主管伊迪絲·亨特(Edith Hunt)認為,這一結果對女性畢業生而言總的來說是個好消息。她說:“關系技巧和在組織內部得心應手地工作的能力將有利于女性的發展,尤其是在全球化的浪潮下更是如此。”
在數學問題上,她發現申請進入高盛的女性MBA畢業生非常關注投資銀行業務,在學習和工作經驗方面作了充分的準備。她說:“當我們在申請者中發現女性時,她們已經決定非常希望作一些投資銀行方面的工作。她們同男性一樣強,甚至更強。”來高盛的女性MBA畢業生更希望從事投資銀行業中同客戶打交道的職位,銷售或私人理財,而不是核心的金融工作。亨特說,女性了解她們的強項,她們也能堅持這點。
但申請進入高盛工作的女性MBA畢業生的比例少得可憐。她認為這至少同許多女性的生活中缺少角色榜樣有關。亨特說,她的女兒是在華爾街擔任管理職位的媽媽帶大的,現在就在紐約擔任商品交易員。
盡管女性MBA畢業生的人際溝通技巧普遍較高,但亨特發現許多人并沒有利用這些技巧在企業內部構建至關重要的網絡。她說:“男性在構建企業內部的非正式網絡方面強于女性。女性更愿意通過正式的網絡工作。但我們告訴她們,工作的內容之一就是建立關系,她們需要經常走動,同人們交談。”
除了人際關系技巧和性格的不同外,此次接受調查的招聘方還注意到,優先度和興趣因性別而異,男性更關心他們職業發展的步伐,而女性更在意公司文化和個人滿足感。在職業道德和公司社會責任方面,一位受訪者說:“我認為女性總的來說更愿意放棄一些金錢方面的利益而致力于公益,我對此表示欣賞。”
農產品企業嘉吉公司(Cargill Inc.)的受訪者、業務分析師瑪利薩·拉夫羅(Marissa Raflo)認為,生活方式和文化適應性是女性MBA畢業生更優先考慮的兩個方面。的確,在GMAC對2005年MBA畢業生的調查中,女性更可能將“實現自己的價值”、“公司的較高職業道德標準”和“積極的組織氛圍”作為她們職業選擇的重要方面,而男性則更多地考慮薪水和發展機會。
招聘方還指出,在職業優先度方面存在明顯的性別差異。拉夫羅發現,女性一般希望回避她們認為“男性化”的行業,比如農業。相應地,她發現吸引女性進入嘉吉公司并非易事。拉夫羅主要招聘戰略和業務開發集團的人員,她試圖說服女性,嘉吉公司提供了工作和家庭的平衡,并告訴她們該公司并不僅僅是畜牧產品的制造商,也從事食品、營養、金融和商品交易業務。她說,嘉吉公司絕對不是一個女性會感到不適的公司。她對今年嘉吉公司成功招聘了4位女性和8位男性MBA畢業生從事戰略和業務開發工作感到滿意。
戴爾公司(Dell Inc.)受訪者馬克·莫蘭(Mark Moran)主要為公司的運作和供應鏈管理職位招聘MBA畢業生。他也發現難以吸引女性MBA畢業生。他說:“運作和供應鏈領域的女性求職者很少,因為許多人都希望從事營銷。這使得我們難以達到性別的平衡。當然,一個客觀原因是許多MBA班級中僅有30%的女性學員。”
女性希望進入營銷等領域的原因之一是這些工作沒有那么多的要求,比咨詢和投資銀行等工作更有益于照顧家庭。在最近GMAC對畢業生的調查中,29%的女性受訪者說她們想尋找銷售和營銷方面的工作,而男性的這個比例為19%。4%的女性對人力資源職位感興趣,而男性的這個比例僅為1%。金融和會計職位對男性的吸引力更大。也有更多的男性希望從事一般性管理、運作、物流、以及信息技術方面的工作。鑒于這些行業差異,此次調查發現工資水平存在很大不同:男性的平均工資為93,066美元,而女性為84,356美元。
職業選擇方面的男女生差異在某些院校正在開始出現變化。印第安納大學(I-ndiana University)凱利商學院(Kelley School of Business)依然有近一半的女性MBA畢業生接受了營銷和銷售領域尋找工作,但選擇金融領域職位的女畢業生比例從2003年的21%增加到了33%。
凱利商學院的院長丹尼爾·史密斯(Daniel Smith)說:“我相信將有更多女性進入金融領域,只要她們意識到自己能行。她們需要的是有一個好老師教給她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