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五四時期毛澤東與惲代英的友誼

［摘要］五四時期，毛澤東、惲代英分別是湘、鄂兩省的學生運動領袖，在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的斗爭中，他們相互支持、并肩戰斗，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這種友誼，是建立在赤誠的愛國主義和崇高的理想追求思想基礎之上的。

［關鍵詞］五四運動毛澤東惲代英友誼

一

１９１５年，以陳獨秀為旗手的新文化運動在神州大地興起。雖然毛澤東與惲代英當時都還是青年學生，但他們抱著救國救民于水火的激情，投身到這場偉大的思想啟蒙運動中。也正是這場偉大的運動將他們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了。１９１７年１０月，惲代英在武昌創立了進步團體“互助社”。沒過多久，毛澤東在長沙也創立了一個進步團體“新民學會”。這兩個進步團體是新文化運動和愛國民主運動的直接產物。由此，他們之間開始了書信往來，在反對帝國主義和反對軍閥的斗爭中相互鼓勵，相互學習。

隨著五四愛國運動的爆發，毛澤東和惲代英之間的聯系就更加密切了。《湘江評論》創刊后，毛澤東將刊物寄給惲代英，請為代售。惲代英通過互助社興辦的書刊販賣部，使毛澤東所寫的《創刊宣言》和《民眾大聯合》等文章在武漢進步青年中廣為流傳。當湖北督軍王占元血腥鎮壓武漢愛國學生運動，制造了震驚全國的“六。三”慘案后，惲代英滿腔怒火，奮筆揮毫寫下了《武漢學生被官廳解散最后留言》，將慘案真相公之于世，憤怒聲討王占元捕殺學生的滔天罪行。該文油印好后，惲代英寄給毛澤東，毛澤東立即在《湘江評論》上全文刊載。正是通過這一系列的相互有力支持和聲援活動，兩人心靈得以溝通，了解逐步加深。

同年９月，毛澤東在湖南領導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驅張運動。１２月６日，毛澤東親自主持赴京代表團，由長沙赴北京沿途作驅張宣傳，展開活動。

毛澤東率代表團赴京前，事先已籌劃在武漢地區展開驅張斗爭。這是因為武漢不僅是中國中部和長江中游的一個重鎮，水陸交通十分便利，是南來北往的中心樞紐；更為重要的是，在武漢可以得到以惲代英為首的互助社的幫助，有利于擴大聲勢，爭取各省支持，將驅張運動盡早推向全國。毛澤東抵漢后立即前往惲代英處。兩人一見如故，共同抒發憂國憂民的情懷。惲代英告知毛澤東，他和武昌青年正在醞釀籌建一個傳播新思想、新文化，宗旨為“利群助人，服務群眾”的利群書社。毛澤東對此十分贊賞，連聲稱好，并就利群書社如何發行進步書刊，廣泛聯系工人群眾等問題與惲代英進行了深入探討。惲代英對毛澤東領導的驅張運動十分關注和支持，當毛澤東將擬好的驅張宣言交給他后，惲代英連夜與互助社、仁社的成員印成傳單，廣為散發，擴大影響。

通過這場驅張運動，兩位神交已久的有志青年從相識相知，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二

１９２０年２月，在惲代英等人的多方籌措下，利群書社開始營業，這個以傳播馬克思主義和宣傳俄國十月革命為目的的新思想新文化陣地，很快便贏得了廣大進步青年的歡迎，在它的周圍集合了一批志同道合、立志改造中國的熱血青年。

毛澤東在京取得驅張斗爭的勝利后，返回長沙途經武昌時，與惲代英一同探討了書社的發展方向，同時還就如何組織半工半讀等問題進行了研究。他稱贊利群書社是進步青年探索真理的橋梁。并明確表示回湘后，也要開辦一個像利群書社那樣的宣傳陣地。同年夏，在毛澤東的主持下，文化書社在長沙成立了。惲代英為文化書社購進了大量的進步書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個書社的往來更加密切了。這兩個書社在互相幫助、互相支持下逐漸地發展壯大，成為當時長江中上游宣傳馬克思主義和新思想新文化的重要陣地。

毛澤東、惲代英不斷進取，在探索中國革命的道路上勇猛前行。隨著馬克思主義的深入傳播，通過革命實踐，認真比較，他們最后終于拋棄了無政府共產主義和新村主義等錯誤思潮，選擇并信仰了馬克思主義。毛澤東說，１９２０年，我在北京讀了許多關于俄國情況的書。“我熱心地搜尋那時能夠找到的為數不多的用中文寫的共產主義書籍。有三本書特別深刻地銘刻在我的心中，建立了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是對歷史的正確解釋以后，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就沒有動搖過。”毛澤東所說的三本書，是指馬克思、恩格斯合著的《共產黨宣言》、考茨基著的《階級爭斗》和柯卡普著的《社會主義史》，其中《階級爭斗》就是惲代英翻譯的。在毛澤東思想轉變的同一時期，惲代英的思想也發生著劇烈的變動。１９２１年春夏之交，林育南在北京接連給惲代英寫了三封信，批判了他們曾經熱衷追求過的無政府共產主義和新村主義。林育南指出，階級的利害太沖突了，僅用和平的運動奏效甚難，而且太慢。“我們過去以為，靠共同生活的擴張，就可以把全世界變為社會主義的天國，這只是空想。”惲代英贊成林育南的觀點。１９２１年７月，他和林育南發起組建共存社，明確宣布擁護馬克思主義，主張用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的手段改造社會，在中國實現社會主義。毛澤東是中國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惲代英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不久便加入了黨組織，是中國共產黨最早的一批黨員之一。他們以后在為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民族解放的斗爭中，并肩前進，革命友誼繼續升華，成為最親密的同志和戰友。

毛澤東出席“一大”后返湘從事工人運動，惲代英在偏僻的川南傳播馬克思主義的真理。他們雖然相隔萬水千山，但他們的心是相同的。“來鴻去雁”探討著改造中國的方案。對于農民問題，惲代英則較早認識到它的重要性，并去信給毛澤東，希望開展農村工作。最初毛澤東并不以為然。認為“現在城市工作還忙不過來，怎么能再去搞鄉村呢？”但很快毛澤東就改變了這種看法，認識到農民問題是中國革命的中心問題。以后，他便將主要精力放到了農村。

三

毛澤東、惲代英五四時期的革命友誼，是建立在深厚的共同思想基礎之上的，這就是：

第一，赤誠的愛國主義。毛澤東１９１９年７月創辦的《湘江評論》，更是高揚愛國主義旗幟。據初步統計，毛澤東在《湘江評論》上發表學術論文、評論等各類文章有３０多篇，謳歌俄國十月革命，批判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發出了反帝反封建的戰斗吶喊。“國家壞到了極處，人類苦到了極處，社會黑暗到了極處。補救的方法，改造的方法……就是民眾大聯合。”這深邃的思想，促國人驚醒，真是振聾發聵！惲代英五四時期被譽為“真男兒”。１９１５年，新文化運動開始在全國興起，惲代英立即投入新文化運動中，在《光華學報》、《東方雜志》、《新青年》等刊物上發表了《新無神論》、《文明與道德》、《物質實在論》、《論信仰》、《經驗與知識》等學術論文，極力鼓吹反帝反封建的思想和提倡科學，宣傳唯物論和認識論，成為升起在中國思想界的一顆新星。１９１７年１０月，惲代英創辦了愛國團體“互助社”，其《互勵文》說：“今天我們的國家，是在極危險的時候，我們是世界上最羞辱的國民”。因此，我們時刻不應該忘記“伺候國家、伺候社會”。在五四運動中，惲代英是湖北學生的杰出領袖，通過這場偉大運動的實踐，他深刻認識到，救國絕不能靠軍閥，“以前都是靠袁世凱，靠段祺瑞，所以受了他們的欺騙，國事一天天壞了。現在應該靠自己。”拳拳愛國之情，溢于言表。

第二，崇高的理想追求。毛澤東惲代英都立志高遠，他們信仰馬克思主義，并終生踐行馬克思主義。毛澤東１９１８年第一次到北京，經楊昌濟先生介紹，認識了北京大學圖書館主任李大釗。李大釗安排他任圖書館助理員。在這里，毛澤東如饑似渴地閱讀了大量新書報刊，也讀了一些介紹無政府主義的小冊子，受到了一定影響，一度也表示贊同無政府主義的主張，但毛澤東并沒有停止對真理的追求。１９１９年１２月，毛澤東第二次到北京。１９２０年１月，他參加了由李大釗、王光祈等創辦的少年中國學會。其時，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廣泛傳播，毛澤東熱心地搜尋和研讀這些書籍，并同北京馬克思主義研究會的李大釗、鄧中夏建立了密切聯系。在李大釗的影響下，毛澤東的思想開始傾向馬克思主義，認識到馬克思主義是改造中國的一面旗幟。隨后，毛澤東積極參加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工作，出席了中共“一大”，成為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之一。

青年惲代英和毛澤東一樣，他的早期思想也曾受到過無政府共產主義思想的影響。他和毛澤東同時參加少年中國學會，也是于１９２０年春開始傾向馬克思主義的。１９２０年３月，惲代英撰文明確表示贊同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與此同時，惲代英開始批判無政府共產主義和新村主義。此后，惲代英向著馬克思主義迅速轉變。１９２１年７月１日至４日，在少年中國學會南京年會上，惲代英明確指出，學會應聯合于“一個共同目的之下”，沒有共同目的，學會必然會分裂，并明確表示“不怕學會真個分裂”。他又鮮明地指出：“學會有樹立一定明確旗幟的必要，實無調和的余地”，堅決主張學會應成為“波歇維式的團體”。７月中旬，惲代英與林育南在湖北黃岡回龍山浚新小學宣布成立共存社，其宗旨為：“以積極切實的預備，企求階級斗爭、勞農政治的實現，以達到圓滿的人類共存為目的。”這表明惲代英也堅定地走上了馬克思主義的道路。

綜上所述，毛澤東與惲代英五四時期的心是相通的。他們的革命實踐活動和思想發展軌跡驚人地相似，代表了五四時期中國先進青年前進的正確方向。他們的愛國主義精神和選定了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的行動指南后終生信仰、從不動搖的思想品格，永遠是中國青年學習的楷模。

參考文獻：

［１］［２］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Ｍ］．北京?押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１９７９．

責任編輯梅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