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諾克斯·劉易斯是快樂的,現如今,他的臉上總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在曼哈頓王牌旅館的房間里,前世界重量重量級拳王劉易斯正把9個月大的小兒子抱在寬闊的臂彎里嬉戲。“我現在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樣做一名好父親!”劉易斯說:“每天,我都在觀察蘭德(兒子的名字)是怎樣學習生活的,他總圖自己站起來,這時候我會忍不住抱起他……而他的兩只小腳丫會不停地蹬踹,這真有趣,他已經可以咿咿呀呀地‘說話’了,對我而言,每個瞬間都是那么的寶貴。”
蘭德是如此地調皮和可愛,他已經可以清晰地喊出他最喜歡的兩個宇“da-da” (爸爸)——這個世上最疼愛他的人的“名字”……小蘭德還有一個最佳消遣,那就是趴在父親的懷里撒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父親的偉大,那是一種很強烈的責任心。”劉易斯說,自從去年夏天小蘭德勒出世那一刻起,他便有了這種感覺。”蘭德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是那樣的嬌小脆弱,他沒有能力做任何事情,我和她給了他生命,所以我要保護他,養育他長大。我想教他學會給予;教他學會鑒別對與錯;因為那才是開啟生命之鎖的鑰匙!我想立刻讓他清楚人類的狀況,讓他知道什么是救濟所、避難處,什么是社會道義和良心……但是他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劉易斯的未婚妻(蘭德的母親)葳萊特同劉易斯一樣也是出生在牙買加,但不同的是葳萊特從小在布朗克斯(紐約市的五個自治市之一)長大。她25歲從大學畢業之后便認識了劉易斯,值得一提的是葳萊特還曾奪得過全國小姐選美的冠軍,熱情、美麗、迷人的她聲音甜美且極富創造力。葳萊特與劉易斯是一對最佳的夫妻組合,與世界上許多其他著名運動員一樣,劉易斯也篤信宗教并對公益事業十分熱衷。成為父親后,伴隨著小蘭德的日益成長,劉易斯開始更多地思考信仰的價值,“宗教是一門很敏感、很復雜的學科,我從沒想過要對其說三道四。我也經常能看到一些人非常虔誠地談論他們偉大的信仰,但可惜的是,我卻見不到他們在生活中遵循教義。我的信仰是與上帝同在的,上帝是我們世界中的一員,并且我相信他就生活在我們身邊。”劉易斯繼續說道:“我認為宗教信仰是人類們生活核心的一部分。我篤信耶穌,同時也相信其他人。在上帝眼中,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稱謂。我期望死后能有來生,并且我很自信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生命。無論我們如何看待自己目前的生活,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命運注定無法更改!這些都是我個人的一些看法,我覺得宗教就像是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它承載著我們的心靈去精神世界進行一次旅行。而它則通過書本或其他的東西來指引我們生活!”
從一位積極的戰士蛻變成為一個平凡的大齡社會成員,劉易斯也經歷過一次痛苦而有艱難的抉擇,“固執與偏見是一對雙生魔鬼,我不認為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劉易斯說道:“看看年少的孩子,你就會矢口道有什么不同。他們在一起彼此友好地玩耍,而并不關心等級、膚色或是信仰,但是伴隨著人們的成長,社會的偏見取代了他們自己的思想,在誤會與恐懼中,他們常常會輕率地選錯了道路。”怎樣才能讓社會來講授寬容和理解?”每人只有一次機會,”劉易斯解釋道:“當某人還是個小孩子時,一切就已開始了,孩子是一塊潔白的巖板,刻下的東西會永久地保留。他們就像一塊海綿,會吸取所有的東西。所以,當你與他們對話,與他們溝通時,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哪些行為舉止是應該讓孩子們學習的,而那些不是。我所有的朋友都是不同的,他們中有黑人、白人,有印度人也有中國人。我不會長久地駐留在對我有偏見的人的周圍。我的朋友們彼此也是這樣,并且我們必須學會一起生活。通常,我如果突然聽到白人操著南非口音,我立刻會聯想到‘壓迫’,但當你知道某人是以個體在存在時,你就意識到,他(她)根本就不是像想象的那樣!有時,當我駕駛著自己漂亮的小汽車在大街上行進時,我會被突然攔住。不久前,在布魯克林,一隊警察扣下了我的小汽車,‘沒收’了我的快樂,旁觀的人并不知情,他們開始聚集在我的周圍向我索要簽名,這時,一個警察終于認出了我是誰,于是警察們開始向我道歉。‘您的汽車是佛羅里達州的牌照,最近我們收到了一些報告說有許多佛羅里達的汽車被偷到了紐約,對不起先生,事情就是這樣!’劉易斯講到這里,聳聳肩膀然后笑了,“人們似乎總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去年,我在飛機場侯機,這時,一個老婦人朝我走過來,她大概有80歲,她請求我幫她把包裹放進她的車里去,她是如此的和藹有禮”。劉易斯繼續回憶道:“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真誠,令我無法拒絕,于是我把自己的東西存放起來,幫老婦人把東西搬上了她的汽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友善是一種最寶貴的財富,我覺得幫她的同時,我也得到了收獲!”
劉易斯看起來依然如往昔那樣健康、強壯,雖然他現在的體重已經比做拳手時增加了30磅,但他看上去一點也沒有變。人們普遍認為他的顛峰時期是在2002年,在那場世紀經典之戰中,他摧毀了“鐵人”邁克·泰森。在每次拳擊比賽之后,他都是那樣的謙遜,對對手表示足夠的尊重。20003年六月,劉易斯打傷了維塔利·克里奇科,比賽被迫終止。之后他選擇了退役,離開了令其擁有無數掌聲、榮譽和財富的賽場。事實上,他的這一決定影響了其在職業生涯的聲譽,但劉易斯則選擇了他在國際象棋中的諺語最為自己的結束語“Game'sover;Iwon” (游戲結束了,我勝利了!)。自此之后,有關劉易斯復出的傳言便會周期性地浮出水面。近來更是有媒體暴光說,劉易斯已經同意了與維塔利進行重賽。“這真奇怪!”劉易斯說道:“但你必須知道全部故事,一段時間里我都住在牙買加,一天早上我看到那個家伙(記者米奧)拿著相機在我的房子周圍轉悠,于是我攔住他,問他在做什么。他說他正在休假,聽說我住在這里于是便過來想拍一些生活氣息的圖片。他顯示給我看,他已經拍到的照片,我看了看,讓他清楚掉了其中的兩張,其余的可以保留使用。接下來,他問我是否將再次打拳,你知道,我與他只是在一起閑聊,那不算是正式的采訪。這時,我發現總有一些家伙在我們周圍跑來跑去,于是我開玩笑地說‘如果他們提供4000萬美元,那么我就去再次與維塔利交手,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我還必須經過一段時間調整,但在今年年底之前我會再次戰斗!’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在第二天星期天的早晨,全世界的報紙都刊登了大標題,說我要重返拳臺。沒有任何人與我聯系并得到確認,他們怎么可以那樣寫?”
或許,劉易斯永遠也不會重回拳臺上了,在真實的生命歲月中,他與維塔利·克里奇科已經進行了戰斗;在虛擬的世界里(電影《11羅漢》),他與弗拉基米爾,克里奇科也有了交手。“這已經足夠了,在我的生命里,我已檢驗了自己的決心和勇氣,他們也總有一天回離開那方土地,這是時間的宿命,我真希望自己能像風一樣自由。很多人在拳擊上耗費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并試圖贏得盡可能多的金錢和財富,當他真正想離開這項運動的時候,人們便會拋出越來越多的錢來挽留,欲罷不能其實是一種悲劇的命運……錢不是一切,所以它無法駕御我!”
“我覺得維塔利和他的兄弟都是偉大的男人,”劉易斯談到克里奇科兄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傷感,“以后無論在任何時候,人們說起克里奇科都會覺得他們是成功者。顯而易見地,因為拳擊,我與他們是糾纏在一起的,我可以真誠地說,我喜歡他們兩個。誰是當今世界最好的重量級冠軍?每個人都試圖來證明自己,但是真正的拳王贏得人們的尊重絕不僅限于他們在擂臺上的表現。無論是HBO還是唐·金,他們都沒有權利任命。拳擊場上,從來就沒有被賜予的偉大,你必須不斷地學習然后證明自己,之后是再學習、再證明,周而復始。”
生命之于拳擊,是一個不幸的現實,或許生命本身之于任何事物的末尾都是一個悲哀的結局。有太多的戰士在最后一回合被打敗,他們結束了自己的職業生涯,沒有錢、沒有掌聲、沒有榮譽亦或尊嚴,他們唯一擁有的只是那個衰敗的已不再健康的身體……
倫諾克斯·劉易斯的偉大之處在于,他以一個在位重量級拳王的身份,有尊嚴地離開了自己的游戲場。他甚至寧愿承受人們的非議,也不愿讓自己的尊嚴再次浸潤在維塔利的鮮血里;“介意游戲的輸贏”,是不成熟的表現。“在那個夜晚,我做了一個夢”劉易斯坦然地說道:“在夢里,有人提供1000萬美元要我去面對維塔利,每個人都說‘1000萬美元!你已經到手了 ! 1000萬美元!’在那之前,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那些,最后,我同意了比賽。在巨大的建筑物上面,整個世界都在注目觀看。‘劉易斯太老了?他離開的時間太長了?’這個夢真的令人難以置信。”劉易斯的臉上呈現出了孩子般的表情:“比賽開始了,我有一套完美的打斗技術,但是維塔利在最初的回合里是強悍的,他狠命地擊打我,那是一場艱難的戰斗,然后在第六或第七回合,維塔利撞到了墻上,那是一種令人畏懼的力量,接下來桌子翻了……最后的結果怎么樣,我不記得了,或許我根本就沒夢到結局。我想我贏了,但我不知道,是點數還是KO。”劉易斯笑了:“但是,那只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