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之旅

史前生活在歐洲大陸上的人們只知道簡單的調味品——鹽，但到了古希臘羅馬時期，商隊和商船把番紅花、胡椒和調料丁香等珍貴香料運到希臘和羅馬。這樣才開始了交換和引進美食的歷史，沒有這些，根本談不上現代飲食。

東方芳香的饋贈

羅馬貴族為了相互攀比酒宴的豐盛，把所有的財產都花在了來自東方的香料上。這樣，人們開始認識這種能給食物帶來香氣和味道的植物和種籽了。肉豆蔻、調料丁香和肉桂馱在駱駝背上從亞洲運到了地中海的港口亞歷山大、君士坦丁堡和錫拉。

在東方，作料早就成為菜肴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這有其現實原因。亞洲炎熱的氣候條件下，要將鮮肉長期保存，就得把肉曬干。但干肉做出來不好吃，這就需要用作料來提味，而且許多作料都是非常棒的防腐劑。隨著時間的流逝，歐洲人也開始發現不僅美味而且防腐的香草香料。

但自從羅馬帝國公元前5世紀傾覆后，東西方的貿易也一度停息下來，作料幾乎從歐洲人的餐桌上消失。阿拉伯人成為歐亞之間惟一的溝通者。他們和威尼斯保持著密切的關系。中東和印度的香料到達那里，再運送到意大利和法國的港口，然后往阿爾卑斯山脈運到維也納和巴黎的集市，到達佛蘭德和英國。阿拉伯人對香料的壟斷使得東方商人過度哄抬價格，結果在歐洲比原產地貴了40倍。但這并未嚇倒富有的買主——歐洲的皇宮常常大批購置番紅花、姜和肉豆蔻。香料變得如此昂貴，幾乎取代了錢，可以用它來納稅、交贖金和還債。香料在歐洲成了奢華和地位的象征，其價值有時甚至比人的生命還珍貴。

12世紀，一鎊肉豆蔻與三頭公牛和半頭母牛的價值相當，后來的價值又大大飛漲。17世紀初，在印度尼西亞的馬魯古群島，荷蘭人對偷香料者處以死刑。為了對肉豆蔻及調料丁香進行壟斷，荷蘭政府寧愿燒毀大量的香料也不愿降價。17世紀，胡椒從印度經阿拉伯國家進口到法國，一把苦味的胡椒要用一頭牛來換。

海上強國的香料之爭

葡萄牙和西班牙無法忍受威尼斯對調味品進口貿易的統治，決定尋找通往印度香料寶藏之路。1492年，克里斯托弗·哥倫布從西班牙向西出發，他本完全不必發現美洲——因為他為了胡椒而遠航，而胡椒生長在印度西部的馬拉巴爾海岸。瓦斯科·達·伽馬似乎更走運，他總算找到了南亞胡椒產地的海路，1498年在阿拉伯海岸邊的印度城市加爾各答登陸。這樣就發現了第一條水路，沿著它，胡椒、小豆蔻和姜開始從這個遙遠的國度運送到南歐。

16世紀，西班牙和葡萄牙為了爭奪印度洋上的香料島開始了戰爭。1519年，代表西班牙利益的麥哲倫向印度尼西亞出發，他的同伴完成了歷史上第一次環球航海。過了兩年，他的助手埃里卡諾再次到達馬魯古群島，并帶回歐洲30噸調料丁香、肉豆蔻和胡椒，這些調味品后來以高出原價萬倍的價格轉賣掉。到了16世紀20年代中期，葡萄牙成為歐洲最大的異域調味品供應國，控制著大部分的香料海上通路。1580年，西班牙國王宣布自己是葡萄牙的統治者，從而也提高了當時西班牙主要對手荷蘭人的香料價格。

荷蘭買主1602年建立了歐洲最大的東印度公司。15年后，公司已經擁有了幾萬船只和可以讓荷蘭人穩駐雅加達、打破西、葡對香料壟斷的強大實力。香草和香籽以非法途徑到達了海上另一強國——英國的市場。17世紀時，英國人從海盜船上購買香料，但交易的規模太小，于是他們建立了自己的東印度公司，控制了印度。英國的商代處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在孟買、馬德拉斯和加爾各答。法國晚些時候也趕上了瓜分這塊“芳香的餡餅”。到了19世紀初，沒有一個國家擁有對香料貿易的壟斷地位。香料的價格再也沒有達到先前的九霄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