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導讀（三）

美點賞析

《嚴重的時刻》是現代主義大詩人里爾克的名詩。初一看這首詩呆板單調，毫無一般意義上的美感，實在很難想象其經典性何在。的確，就詩歌的形式而言，這首詩意象簡單直白，結構一目了然，幾乎沒有任何闡述的余地，然而，何以她會為幾乎所有的大詩人倍加推重呢？原因就在于這首詩的內容融鑄著人生至大的哀痛與這巨大哀痛中包容著的神圣的溫情。本詩共四節，一節有一個主體意象，合起來就是：哭笑走死。而行走就是生存，那就是說，這首詩的主體意象是哭笑生死，即人的一生！人的一生，哭著來到世界，然后在牙牙學步中哭哭笑笑的展開苦樂相依的人生，直到不可避免的死去，而且，人是時間的動物，每時每刻都活著，又都在死去，每時每刻總有哭笑相隨，這難道不正是人生的真實寫照嗎？那么，為什么說人生是巨大哀痛的人生呢？關鍵在于每一節都出現的一個詞語：無緣無故！人的生死是毫無理由的，你沒有任何發言權地來到這個世上，又不得不死去，你的痛苦與歡樂也沒有多少不是被規定的，你的一生，從本質上說，是被規定的一生，你沒有任何選擇，的確是無緣無故，根本上就是一種宿命，你無可逃避，這難道不是至大的哀痛嗎！這首詩的呆板的結構實際上也暗示了人生可悲的宿命。每一節詩三句話，分別是10、8、3個字，每一節文字基本相同，而且，最怵目驚心的是，每一節都有“無緣無故”這個詞，這種封閉單純的結構內蘊著作者對人生一成不變而又無處申說的悲涼感慨。可見，本詩的結構與內容是完美統一的，她富表現力的詠嘆了人生難以言說的可悲的宿命！

難點指津

“無緣無故”是本詩的詩眼，其實就是指人生的宿命！命運擺布人，就像風擺弄樹葉一樣霸道，他未經許可的將我們強行帶到這個未知的世界；我們終極的死到底隱藏在時間的哪個細節里，自己又無法把握，一切愛恨情仇都在生命的不同刻度上意外地降臨，如雪花一樣紛紛揚揚。與人生的宿命對應，詩歌每節都出現的兩個詞：“此刻”與“某處”就可以理解了：他們分別指時間和空間，其實也就是永恒無邊的宇宙。也就是說，人生的宿命無所不在，沒有任何例外可言！換言之，“某處”是任何地方，“此刻”是任何時刻，而宿命卻籠罩著這任何時地，人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這是何等嚴重的時刻！這樣嚴重的時刻無時無地不在，又是何等的嚴重！然而，人生卻還是不必絕望，因為“我”感知到了世上每時每地都還有一個他人——“誰”與“我”戚戚相關，“我”感受到了人生可悲的宿命。其實，他人（誰）也是一樣。正是他人與“我”有一樣的感受，所以他才會“哭我笑我走向我望著我”，我和他人生死相依苦樂相知，我們在這相依相知中一起承擔起人生的宿命！在承擔中，生命的溫情驅散了因宿命而來的恐懼與寒冷，人生有了存在的理由！是的，人生的宿命隱藏在每個人的每一時刻中，人類在蒼茫的宇宙時空里，為一神秘巨手掌控，無緣無故地哭哭笑笑、生生死死，這個普遍的宿命天羅地網般罩著每一個有知覺的人。這每一恒久的時刻，如何不讓人心生恐懼，倍增了人生多少的凄涼和無奈，從而覺出了生命悲劇的深刻嚴重性呢？然而，人類還是有活下去的理由，因為人與人之間因感知宿命這一嚴重時刻而致的相依相知使生命產生了抵抗恐懼與無奈的溫情！于是，嚴重的時刻從某種程度上，也是溫暖的時刻。

考點訓練

1、為什么說本詩抒寫的是人生的宿命？

2、“此刻”與“某地”有什么深刻內涵？

附：參考答案

均見美點賞析與難點指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