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很安份的女孩,在一幢白色的大樓里念高中,偶然間,打開思想發現,思維都枯死了。每一天的生活都被簡化,每一呼每一吸里都有著陰霾和畏懼,不過這并沒有什么,因為我們都已習慣。在學習之余,我們所能做的就只有回憶了。
回憶有時是很痛苦的,神經像一根緊繃的弦,極力地追問過去,大腦皮層里殘存的各種刺激爭先恐后的回放,捕捉到曾經的故事,像是昨天發生的,又像是從未發生過,但發生過怎樣,沒發生過又怎樣,就像昨夜月亮代表誰的心,到了今天,明月就化成了寂寞的太陽一樣毫無意義。只是這種感覺,可以清楚的讓你知道,你擁有過什么而又失去過什么。
尹莉一直是個堅強而善良的孩子,她從無所求。“世人的薔薇千朵萬朵,有一朵對我笑,我就心滿意足了;草原上的翠柏挺秀端莊,陰影落我身,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是她最喜歡的句子,她說這是她權衡得失的標準。
“可是人不是神,很多事必須去承擔,人生三分,二分尋求,一分所有,人生是尋來的不是等來的,你已習慣了愁苦全放心里,某一天浸出了眼淚會淹沒自己的。”我曾經這樣對她說過。
是嗎?我們是世界上最不足道的微粒,如果想要快樂些,就要忘掉世界的遼闊,來到這個世界上,受點委屈,受點刺激,也要茍且地活著。如果事事都去計較,人就像被遮住眼睛打轉的驢子,拼命往前,卻依然是在原地踏步。我們還未體會完整的人生,長遠的打算會禁錮我們的思想,睜著眼睛看太陽,它的光芒會刺傷視覺的,所以對光明不要向往太多……
對于她的回答,我無可否認,忽然發現,我早已被世俗所吞沒。
三年的磨合中,我們漸漸地成長,我上了高中,而她去了深圳,各自有了生活的方向和方式,也就沒有了什么聯系,也許,從此以后,我們會變得很陌生,即使有著擦肩而過的緣份,也未必能清楚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子臣是我生命中不期而至的過客,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我并不習慣這種速度,就像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飛馳而過,待下車時發現自己連沿途的景色都忘記了。只是這段情誼不需交費,但它失去的遠比錯過一段景色更多。
秋季里蒼白的天空,日夜守候著的北風忽然吹來,萇瓣從殘萇上零落,時光飛向它的盡頭,長滿白云的天空,也被它吹皺了。我把手心朝上,祈禱著:你們一定要比我幸福。
選自湖北陽新縣一中校刊《竹林》;導師:陳緒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