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中國可持續法制建設

［摘要］可持續發展觀的確立，對傳統法制建設提出了挑戰，同時也為建立和完善現代法制提供了歷史性機遇。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進程中，我國的法律政策應朝可持續發展方向邁進，并以之為度，加強我國的可持續法制建設。

［關鍵詞］中國可持續法制建設

可持續發展觀的確立，對傳統法制建設提出了挑戰，同時也為建立和完善現代法制提供了歷史機遇。蘊含在可持續發展思想中的若干原則與規范，為我們建構一種新型的法制——可持續法制提供了基本的指導思想。

可持續發展具有綜合性，它的實質和要求并不僅僅體現在某一方面，而且是貫穿和體現于人類社會發展的一切方面和所有過程。因此，人類要想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綜合運用經濟的、政治的、文化的、法律的等等多種手段。其中，法律手段是一個重要手段。換言之，實現可持續發展需要配套的法律提供保障。

一、可持續發展觀對傳統法律提出的挑戰

可持續發展觀對傳統法律提出了強烈的挑戰，這種挑戰可以從兩個角度加以理解。第一，可持續發展是一種全新的社會發展觀，作為新的思想觀念，它勢必對傳統的思想觀念（包括法律觀念）提出挑戰。這種挑戰是新生事物對于舊事物的挑戰，對于傳統的法律來說，它是來自于外部的挑戰，同時也是理論層次上的挑戰。第二，傳統法律在其演進和發展過程中，其落后于時代，有悖于可持續發展原則的因素如果不加以更新，法律本身就不能實現現代化。這是一種來自法律自身的內部挑戰，同時也是社會實踐對法律提出的挑戰。

從宏觀、總體的角度來考察，可持續發展包括三個方面的基本內涵：資源永續利用、建立生態文明、提高生活質量。這三個內涵都對法律提出了新的挑戰。

資源永續利用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因此，可持續發展要求通過法律形式保證合理開發自然資源，以保證資源的永續利用。對于傳統法律來說，保證資源的永續利用，這的確是一個新的要求——因為傳統法律中雖然包括諸多資源利用方面的條文，但其要旨基本上是資源的合理利用，并沒有涉及到永續利用問題。合理利用和永續利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其內涵差異極大。合理利用資源當然是實現可持續所必需的，但它并非可持續發展的充分必要條件，由可持續發展的充分必要條件——永續利用資源而引出了一系列新的法律問題：如何從立法上保證資源的永續利用？如何確定判斷資源是否永續利用的標準？如何對違反或者破壞資源永續利用者實施處罰？等等。

建立生態文明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因此，可持續發展要求通過法律形式保護和改善生態環境、防治污染，以建立一個可持續的生態文明，生態文明自然給法律帶來了一系列新的課題：如何從法律上保證生態文明？如何從法律上維護生態平衡？如何使法律體現生態學規律？等等。

提高生活質量是可持續發展的落腳點，因此，可持續發展要求通過法律形式保證生活質量的提高。這同樣給傳統法律提出了一系列新課題：如何把確保生活質量提高作為立法目的？如何從法律上確定生活質量標準？等等。

以上分析了可持續發展觀對傳統法律理論的挑戰，事實上，這種挑戰是多方面的，甚至是根本性的挑戰。傳統的法律理念需要根據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實踐進程，不斷增加反映時代變化的內容。

二、可持續法制的基本原則和立法建議

法制是社會現存法律規范和制度的總稱，是國家和社會調整公共生活和公共秩序的基本依據。要持續發展需要我們相應地開展可持續法制的探索與研究。所謂可持續法制，是能促進、保證人類可持續發展的法制支撐體系。從地位上看，可持續法制是可持續發展系統的基礎和支持，處于根本的地位；從功能上看，可持續法制對可持續發展具有促進和保證的作用，實施可持續法制是為可持續發展的目的服務，為可持續發展提供法律指導和規范；從結構上看，可持續法制本身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體系，同時它又是可持續發展在社會政治法律方面的具體表現，是可持續發展的題中應有之義。

可持續法制的基本原則，是指貫穿于整個可持續法制中，所有可持續發展法律規范都必須遵循和貫徹的，調整并決定一切可持續發展法律關系主體行為的指導思想和基本準則，是可持續法律中的根本性理論問題。可持續法制的基本原則重點在以下幾方面：

１、持續發展原則。鄧小平關于發展是硬道理的理論，是可持續法制首先必須堅持的基本原則。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解決一切問題要靠發展。可持續發展的前提是發展，關鍵環節也是發展。只有當經濟增長速度達到和保持一定的水平，才有可能不斷消除貧困，人民的生活水平方能逐步提高，并且提供必要的能力和條件，支持可持續發展。但是，發展不是不擇手段，不講科學，不講效益的發展，更不是一年、兩年、一代、兩代的發展，而是長期的發展，無論發展的數量還是質量，都應以持續發展為目標，那么我們為了發展所采取的一切措施都是可持續發展的手段。

２、社會公正原則。社會公正是可持續發展的社會保障，社會公正原則的內涵有兩個層面，即當代與后代，當代公正指每個公民能夠被公平合理的對待，都有機會享受社會發展、經濟發展、環境利益的好處。這一原則表現在，地球上無論國家制度、種族、居住地有何不同，在發展的機遇上是人人平等的。社會公正的第二個層面，是指當代與后代的公正，當代人不能以犧牲后代人的利益代價來謀求發展，在當代發展中充分考慮后代的發展需要。

３、協調發展原則。協調發展原則，是指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資源、環境相協調，統籌兼顧，有機結合，以實現人類與自然的和諧共存，使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可以說協調發展原則是我們通向可持續發展的唯一途徑。

可持續法制建設必須遵循這些基本原則，建立起以可持續發展觀為指導思想，以可持續發展權為基點，以環境保護法為中心的現代可持續法制，根據我國可持續發展的現狀和現實國情，可持續法制建設的立法建議為：

第一，把“可持續發展”寫進憲法。按照現代法治原則，國家和公民的一切權利和自由都必須有憲法依據。國家承擔實施可持續發展行動，當代人與后代人同樣享有生存與發展的權利，都必須要有憲法依據，否則可持續發展無從產生，可持續法制難以建立。因此，首先在憲法中應將“可持續發展”加以確認。

第二，盡快制定可持續發展基本法。可持續發展法是可持續法制建設的必備條件，也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根本要求，應加快立法的步伐，爭取早日出臺。建議由國務院或國家發展委員會提出可持續發展法的法律議案。為使議案現實性、指導性、針對性更強，必須組織法學家、經濟學家、社會學家、生態學家、環境學家等專家、學者組成專門起草委員會，從我國的國情出發，起草可持續發展法的法律議案。力爭在短期內，公布并實施可持續發展法，促進可持續法制建設的步伐。

三、可持續法制對中國可持續發展的必要性

建立可持續法制是當代社會實踐的客觀要求。當代世界正在急劇的發生變化，國際社會的政治關系、經濟結構和人類生活方式、思想觀念都在面深刻的變革，現代世界各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相互依賴，更需要運用法規來調整人類行為。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大國，要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加強可持續法制建設更具有必要性和緊迫性。

１、把可持續發展政策上升為法律，體現國家意志。１９９６年３月５日，八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上正式確立了可持續發展的戰略，這無疑為各級政府和人們在經濟活動中、社會活動中實施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政策依據。但是，這一戰略畢竟不等于法律。只有通過制定可持續發展法，把可持續發展戰略條文化、具體化，才能使可持續發展政策得到更普遍、更明確的貫徹執行。由于可持續發展停留在政策階段，未上升到法律，缺乏強制力，目前人們特別是政府領導可持續發展意識淡薄，只顧眼前利益，忽視未來發展，甚至不惜以犧牲后代人的利益為代價來換取一時的政績，短期行為非常嚴重。只有通過制定可持續發展法，用法律規范人們的行為，才能強制人們特別是政府領導在可持續發展中的所作所為，一時違背了可持續發展法律規范，依靠法律的強制功能，即可追究其責任。

２、規范公民、法人和組織在經濟、社會發展中的行為，保證可持續目標的實施。一個地區、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能否實現可持續發展，最終取決于人們的行為。人們的行為是否有利于可持續發展，還要有法律進行認可，即制定必要規范，讓人們去遵守。如某一地區的行政責任人，因為決策失誤，使本地的某一資源枯竭，不僅當代人的發展受損，而且后代人的發展也受影響。在現行法律中找不到評判這一行為的規范，而這種行為顯然是違反了可持續發展原則，因為沒有可持續發展的規范就不能作出評判，相應地也就不能追究其責任。如此看來，可持續發展法律規范，不僅可以彌補現行法律的缺陷，還可以作為追究可持續發展法律責任提供評判標準，以追究違法者的行為。

３、依法行政，避免人治，保證可持續發展的實施。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是我國政治體制改革的目標之一，依法治國是黨和國家的基本方略。可持續發展法制主體一方必然是國家及其政府機關，實踐證明，在推行可持續發展中，必須由政府去組織、指導、監督、糾正。所有這些環節的實施，都必須以法律為根據，法律沒有受權不得濫施管理職能。

法治與人治的根本區別在于它的穩定性。可持續發展追求的是遠期效益，時間往往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在這么長的時空里，人的衰亡和當權者的更替是很正常的。如果隨著當權的更替而改變政策，根本就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可以說，人治是可持續發展的“大敵”，法治才是根本保障。

綜上所述，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進程中，我國的法律政策應朝可持續發展方向邁進，并以之為度，加強我國的可持續法制建設，是保證我國可持續發展戰略實現的必要手段。

責任編輯梅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