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玉
本人屬馬,按過去的說法是一匹年已半百的“的老馬”,而按眼下流行的說法還是匹“中年馬”。這是一個使女人感到惶恐的年齡。那天,我抱起鄰居那活潑可愛的4歲女孩時,她用小手指點著我凸起的眼袋,天真地問我:“這是什么?”我苦笑著告訴她:“這是眼袋。”小家伙又好奇地問:“里面裝什么?”“袋子里裝的是歲月和智慧呀。”
董橋的《中年是下午茶》之說太詩意,我體會不到。中年是一個只有哀愁,沒有憤怒,只會感慨,不會感動的年齡,對此,我深有切膚割肉之感。看到周圍如我般年紀的中年女人,頻頻光顧美容院,割眼袋、除皺紋……每月往臉上 花掉大把的錢,如此這般,才提得起精神,才找回點自信,為的是吸引自家男人的目光,好不可憐,好像中年女人已到了世界末日似的。
中秋節晚上,我接到念大學的兒子的問候電話:“媽媽,中秋節快樂!”末了他請示我:“媽媽,我學計算機,需要添置一臺電腦,5千多元呢,買不買?”我說:“學習需要怎么不買,媽明天就給你匯錢去。”剛放下電話,已下崗3年多數病纏身的丈夫又犯了心臟病,挺嚴重的,我立即把丈夫從6樓背下去,打了“的士”送進醫院,忙到天破曉,這個中秋節晚上是快樂不起來啦。為了節省一些開支,我一日三餐送飯去醫院,只能騎自行車去,汗流浹背,來來回回地跑,“打的”方便,我花不起這個錢;乘公汽便宜,要等,花不起這個時間,因為我還要上班,如今像我這把年紀的老護士已有被“優化”掉的危機,哪里還敢告假?下了班,買菜做飯,先送飯去醫院給丈夫,來回騎1小時的自行車,從醫院回來草草吃幾口飯,又該去上班了,那個累呀,甭提了11個月下來體重掉了6公斤。
我是丑了好多,有了抬頭紋、眼袋,眼角的皺紋橫七豎八大放光芒,頭上縷縷白發顯露出不饒人的崢嶸歲月,一臉憔悴不堪,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老。我沒有錢上美容院,冬天,2元一瓶的“百雀靈”是我一個冬季的護膚品。我買衣服從未超過百元一件。家里上有年老多病的雙親,下有念大學的兒子,還要扶助供養鄉下兩個失去父母的侄女,我這個家庭主婦過日子恨不得一分錢掰開來用。唉!不堪重負的中年喲!